“妙兒……是你嗎?妙兒!”元寶看着就在眼前妙兒,嘴脣顫抖,眼中含着眼淚,一步一步向妙兒走來,語氣裡充滿了不敢相信的欣喜。
就在元寶的手指就要碰到妙兒的時候,妙兒忽然像是醒悟過來一樣,慌亂的向後一退,神情冷漠,似乎不認識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樣。元寶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妙兒竟然會往後退一樣。
“王妃!王妃,真的是你!太好了……”一旁剛剛受傷頗重的一位男子興奮的朝妙兒喊道,妙兒隨着聲音望過去,這個一臉血污,狼狽不堪的人就是元寶的貼身侍衛張三。此時他坐在地上,似乎受傷頗重,但依舊黝黑的眸子欣喜的看着妙兒。
見妙兒沒有作聲,張三也知道之前妙兒與元寶之間的糾葛,只是現在雲海國內暗潮洶涌,這幾年過去,雖然已經剷除了丞相一脈,皇后也被幽禁在冷宮,但可恨的那個神秘人卻讓他逃脫了。
此次元寶出門也是得到神秘人在雲海邊境出現的情報,因此趕過來想要誅滅他,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元寶這一行人反倒被神秘人暗算了一把,待逃出神秘人的包圍時已經身受重傷,五十幾個兄弟就剩下這幾個人了。
可那神秘人見元寶幾個死的死,傷的傷,就想要一網打盡,因此沿路派人過來追殺他們,因此也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但是這些是非糾葛都不能告訴妙兒,否則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
張三看着一言不發的妙兒,一臉焦急,急切的說道:“王妃,王妃,王爺也是有苦衷的啊!不能這樣對王爺啊!”
聽到這話,妙兒終於有了動作,只見妙兒擡起頭,直直的看向張三:“苦衷?有什麼苦衷?說啊,告訴我有什麼苦衷讓他負我,讓他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妙兒字字泣血,這幾年來,每每當她想起自己那尚未出世的孩兒,妙兒都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是自己識人不清,才落的如此下場!
元寶本來看着妙兒有所動作。眼中還溢出一絲期待,只是妙兒接下來的話,直接讓元寶眼中的喜悅破碎,元寶聽到妙兒說起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兒,心中一痛,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看着元寶蒼白的臉色,妙兒不禁感到一陣快感,尖銳的語氣,再一次出現在林子裡:“你可知我每每都夢到我的孩子在那淌血水裡哭泣,他哭着說,爲什麼孃親不要他,爲什麼!他好痛,想要孃親去親親他。可是沒當我一過去他就不見了,只有一淌血,只有一淌血!”
妙兒的眼淚順着眼角留下來,五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每當自己夢到孩子在血水裡無助的求自己去救他時,自己都感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哪怕左司邪對她再好,哪怕魔宮給自己再多的溫馨,都抵不上插在自己心頭的拿把刀,拔不出來,一動就痛徹心扉!
“不要,這樣……妙兒……別……”元寶蒼白着臉,低聲的,近乎祈求的說着,看着妙兒落淚的樣子,只感覺到哪怕身上的傷再多再痛,都抵不上心裡的痛。
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每當夜晚來臨,只要一想起妙兒身下被染紅的裙子時,自己又何嘗不是徹夜難眠呢?當初雖然是想保住妙兒,可哪知……一步錯步步錯!
想到這,元寶捂着胸,倏得吐出一口血,向地上坐去,那邊張三和幾位侍衛見狀連忙踉踉蹌蹌的跑過來扶住元寶。
看着元寶吐血,妙兒到底有一絲不忍,也就沒有再拿話刺他,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
張山在一旁看着之前一隊人人羨慕的眷侶,變成如今這副樣子,忍不住內心苦澀。
可是個中緣由真的無法細說,神秘人一日不除,妙兒的生命就受到一日的威脅,這幾年,元寶的變化張三都看在眼裡。
從一個在皇兄翼下,活的肆意張揚的王爺,到現在每日只知道追殺的冷麪王爺,元寶的變化太大了,大的讓他身邊的人都十分心疼。
可是,再怎麼變,他還是那個元寶,還是有血有肉的人。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妙兒有一日會原諒他的基礎上,如果妙兒不再原諒他。那後果,張三不敢去想。
“妙兒……對不起……我……”請求原諒的話,元寶說不出口,傷害已然形成,說的再多也無益,只是,元寶仍是抱有一絲希望,想着或許有一日,神秘人被誅滅了,自己將事情的原委仔細的告訴妙兒,或許妙兒會原諒他呢。
想到這,元寶心裡不禁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王妃,過來看看王爺吧,這些年,王爺過的也苦,你……你就心疼心疼他,好不好。”張三看着元寶慘白着臉看着妙兒的樣子,不禁轉過頭對着妙兒低聲哀求。
“心疼他?那誰心疼過我?你們走吧,這裡是魔宮的地盤,不想死就趕緊離開這!”妙兒厲聲的對着元寶,又轉過身去,一副不想再多說的樣子。
“王爺……先走吧,大局爲重啊。”見妙兒冷情的樣子,張三也知道再說無益,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趕緊誅滅神秘人,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妙兒。因此只得低聲安慰元寶,望元寶能夠想開。
看着妙兒的背影,元寶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胸口,那裡放着之前被妙兒摔碎的那根白玉簪,妙兒走後,自己找人用金鑲玉的方法將簪子接起來,每日帶在身上。
此刻心痛到無法言語,也只有這根玉簪還能緩解一二,聽到張三的話,元寶看着妙兒決絕的樣子,也只有點頭,此時自己幾人都深受重傷,在這魔宮的範圍內也的確不能久留。
“妙兒……也趕緊離開吧,畢竟是魔宮額地盤。”元寶還不知妙兒已是魔宮大小姐,看妙兒一人在這不禁擔心的提醒道。
“不勞你費心了,好歹夫妻一場,雖現在勞燕分飛,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送你們一程,也算是報答我初來雲海是你的真心相待。”說完,妙兒朝林子一邊吹了一口哨,一會噠噠噠的馬蹄聲就響了起來,一匹駿馬從林子的一端跑過來。
妙兒將繮繩扔到張三手裡,轉過身,示意他們離開。
張三將元寶扶上馬,自己和其餘幾人也分別坐上之前還沒有受傷的馬匹,元寶最後看了看妙兒的背影,轉身駕馬離去。
妙兒,等我,等我將事情辦完,我就來找你,不原諒我也沒關係,到時候,你要殺要剮都隨你便,妙兒,等我。
身後的馬蹄聲漸漸遠去,妙兒擡起頭,望向天空,天還是這麼藍,就像自己之前見過無數次的那樣,沒有一絲變化。
六年了,自己到這個朝代已經六年多了,明明沒有多久的時間,可自己可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人生的百味,妙兒已經嚐了一個遍。
算了,不是說生活就像強姦嗎?好好享受吧。
想罷,妙兒擦乾眼淚,慢慢向魔宮的方向走去。
“鐺鐺……”一陣刀劍相撞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怎麼回事?最近魔宮附近怎麼有這麼多的事情?看來要讓左護法去整頓一下了,不要以爲左司邪不在,就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在魔宮附近撒野!
妙兒眉頭輕皺,悄聲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只見林中一片刀光劍影,兩隊人馬在林中拼殺,妙兒隱藏在樹枝旁邊,悄聲看去,只見那隊人數多一點的黑衣人在不停地攻擊着另外一隊人馬,不過看起來,人數少一點的那邊反倒武藝略勝一籌,人數相差這麼多,居然隱隱佔了上風,這不禁讓妙兒暗暗佩服起來。
半晌過後,那十幾個黑衣人,已經被全部消滅了,但人數少的這邊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只見之前還有七八人的隊伍此時還能站起來的就只有三四人了。
爲首的一位男子踉踉蹌蹌的站起來,一把拔出仍插在黑衣人身上的長劍,也不管劍上是否還在滴血只是用劍支撐着身體,一步一步向另外幾人走去。
那邊幾人似乎身受重傷,只有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還算好一點,可能是他不會武功的原因,因此剛剛打鬥時,其他人都有意識的將他圍在中間。
此時只見那書生站起來,攙扶着爲首的男子走過去,又扶着他坐下來。
這幾人早已力竭,身上都受了不少的傷。“可還能走?”男子喘着氣沉聲問道。
“我還行,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只是……似乎傷到了內府,倒是有些困難。”那書生看了一眼倒在同伴身上喘氣的男子。只見爲首的男子皺了皺眉,似乎在低頭思索着什麼。
“主子……你們先走吧……不用管我……這裡已經離魔宮不遠了,剛剛這樣大的打鬥聲可能已經引起了魔宮的注意,快走……別管我了!”說着,那男子又吐了幾口血。
“主子……言九去了!”
“什麼?老九!”
旁邊的男子聽到書生說那人已經去了,不禁臉上泛起一絲哀傷,那爲首的男子見狀,嘆了口氣,沉聲說道:“言九,爲公犧牲,我不會忘記他的。”
正在這時,妙兒不小心踩斷了身邊的一根樹枝,那爲首的人刷的擡起頭提劍朝妙兒藏身的地方走過來。
“誰?出來!”
妙兒見躲不了了,便從旁邊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