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過了幾天,左銘都待在自己的小屋之內不肯見人,寧無道得了《踏星步》也不再煩擾左銘,左銘自己倒落的清淨,通宵達旦在屋內吹奏虎魄。
又是一個傍晚,左銘匆匆吃完飯便把自己關在屋內,吹奏起自己最熟悉的一個曲子《笑傲江湖》
這曲子不難,凡是樂藝達到了三段的人都能夠吹奏,在中土神州之上,人們是將樂藝成就高深按段數劃分的,共分九段,到了五段,便可以做得樂谷的老師了。
左銘的樂藝深淺,內行人一探便知,按照中土的劃分方式,已經到了六段級別。
而到了東方神洲,準確的來說這並不能稱作樂藝,左銘能夠匯聚真氣於樂器之上,以氣御簫,人們習慣稱作爲樂術,乃是道家術法的一類分支。
左銘喜靜,最厭惡打打殺殺的武者行徑,所以自小就對音樂近乎癡狂的喜愛着。左銘的記憶中,自己的父親鬼君棠迪一身神通毀天滅地無所不能,樂術也是超乎自己想象的強悍,所以內心深處還是不肯承認自己毫無是處這一點,所幸鬼君棠迪看得出左銘在樂術的天分,纔不惜浪費大把時間培養左銘。
而這首《笑傲江湖》,是鬼君棠迪偶然演奏而出的,曲子寧致悠遠,令人心裡生不出一絲打鬥意念,我本癡狂,笑傲江湖。
左銘此刻心境超脫自然,已經不聞外界一聲一響。
“左銘,你在麼?”
寧無道站在門外,手裡拿着《踏星步》典籍,一臉期待。
屋內寂靜無聲,這屋裡早被左銘用鬼城的禁聲符咒設下禁制,外界聽不到屋內的絲毫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淌,寧無道漸漸沒了耐性,加重力度敲了敲門,“左銘。”
房門開了,左銘探出頭來,“有事麼?”
“以爲你又出什麼情況了呢。”寧無道長出口氣,“我想問問你關於這個《踏星步》的問題。”
“哦,這樣啊,進來吧。”
左銘打開房門,寧無道卻下了一跳,這四周的牆壁之上,全部貼滿了黃色紙符,隱隱散出淡光,一閃一滅,十分詭異。
“左銘,你這是、、、跳大神呢?”寧無道小心問道。
“滾一邊去。”左銘笑罵一聲,“這是我們那的禁聲符,可以阻擋屋內的聲音傳出外界。”
“還有這好東西呢?”寧無道眼射精光,順手撕下一張細細打量。
“嗯,不算什麼好東西,只能對中土的人有些用處,修爲到了苦修肉身中天位就能夠習得天耳通,破掉禁聲符的限制是再簡單不過。”左銘淡淡說道。
寧無道“哦”了一聲,無精打采又把符咒貼回原處。
看着寧無道垂頭喪氣的表情,左銘不禁好笑,“你怎麼這般喪氣?”
“我還打算着以後用這東西去你們那邊顯擺顯擺呢。唉,合着這就一不合格產品。”
左銘哈哈大笑,“我手裡除了這根虎魄簫以外,哪還有什麼好東西啊。兄弟,跟我混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我在我那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窮人。”
儘管寧無道對左銘失望不少,但一句“兄弟”聽的心裡還是極爲舒服。
“對了,無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左銘早早便看到寧無道捧着的《踏星步》,開門見山問道。
“嗯,我研究這本《踏星步》已經差不多一個星期了,這功法自然是精妙無窮,可我總覺得自己窺不到其中的門徑。”
左銘打趣道:“你如今應該已經學會第一層的‘破體’了吧。”
“學會了。”
“那說明你練的挺好啊。書上也寫了常人練得‘破體’不出十日,你只用了七天,也算神速了。”
“可上面寫到,習得‘破體’之境,氣呈寒光,可附於手足。便就是剛剛走進苦修肉身的大門了,可我只能覺得真氣遊走在脈絡裡面,卻不但做不到附於手足,連學它之前能做到的真氣附於掌心都做不到了。”
寧無道眼神黯淡下來,無比沮喪,巴巴看着左銘。
苦修肉身。修真四境中最淺的一個境界,但凡開始修行道法心訣,便能夠達到苦修肉身的境界。
“修真四境分爲苦修肉身、集聖化身、滅虛塑身、道合金身,聽我師叔說肉身乃是修真的一座曠野,第一境也可以稱作是築基之境,就好像爲這片曠野奠基,打造出最堅實的身體,再逆轉真氣,鍛鍊經脈,以進入到集聖化身的修行。”左銘沉思片刻說到,“不過這些都是相對而言的,有些派別不講求鍛造身體,到了苦修肉身中天位便強行逆轉真氣,再以良藥輔助,也能夠求得無上修爲。我想,你的情況應該就適應於這種不鍛造身體的修行方式。”
寧無道聽的雲裡霧裡,半晌才說:“你能不能說的、、、再通俗一點?”
“就是說每個人的身體或許跟你的經脈具有的感知度不同,你能夠輕易感知到真氣的存在,卻不能讓身體在潛意識裡接受這種鍛造。再簡單點,就是說你現在已經有了一星破體的修爲,你經脈裡真氣滿盈,但是你的身體不同意你有這個修爲,你沒法施展罷了。”
“啊?就是說,我現在就是一個安裝了W7的老舊電腦,軟件強大,硬件壓根沒法運行?”
左銘語塞,無可奈何得點了點頭。
“我靠!!!!這、、、這、、、叫個什麼事啊!!!”寧無道仰天長嘯。
正當二人交談之際,誰都不曾發覺,牆上附着的禁聲符已經失去了光芒。
不遠處的一個屋頂上,蹲坐着一名黑衣女子,臉蒙面紗,眼角散射出陣陣寒光。
她輕輕翻開領子,露出嵌在上面的一個簡易對講機,“老闆,已經找到東方神洲的人了,一號的情報沒有錯。”
秀髮下,掛着一對耳塞,裡面傳來一陣猖狂的笑意,“哈哈,果然,歐陽沐風那個老頭跟那邊的人有勾結,速速回到公司,別與那小子有正面衝突。”
“是。”女子頓了頓,“還有一個事,老闆,寧旭家的孩子也在修習道法,您的想法沒有錯。”
“哦?那個寧無道麼?好!等到總部的戰力一到,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老闆高明。”女子站起,腳下一點,竟然遠遁而去。
寧無道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的熱情,呆坐在地毯上,直愣愣得望着攤在腳邊的《踏星步》。
左銘於心不忍,說道:“無道,你也不用這麼難過啊,你現在樂藝這麼精湛,將來在華音城肯定大有作爲的。”
“作爲?當個音樂老師?還是做個賣曲的藝術家?”寧無道反駁道。
“呃、、、”
“左銘,求仙練道是每個男孩的夢想,誰不想腳踏飛劍,傲遊太虛。我剛剛把夢想當作現實,這副皮囊卻一點不合作,這打擊,大了!”
左銘沉默不語,心裡在回想對寧無道知無不言是對還是錯。
突然,寧無道蹦起來,抓住左銘肩膀,滿是興奮的望着左銘的眼睛。
“你、、、不會想殺人滅口吧?”左銘沒來由得冒出一句。
“少跟我打屁!你剛不都說了麼,有些派別跟我的情況一樣,那這是個什麼派別?”
“啊?你不會打他們的主意吧?”
寧無道興奮異常,身體都不自覺的發起抖來,半晌才崩出一個字,“說。”
微嘆口氣,左銘說:“逍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