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荒鬼城。
鬼神殿。
“一、、、二、、、一、、、”整齊有序的隊伍在鬼神殿的廣場上操練着。一招一式,凝練乾淨。
領隊是兩個清秀少年。舞的拳花呼呼生風,淡藍色的真氣串接成形,一個舞出的是青翼蛟龍,一個舞出的是斑斕猛虎,相互纏繞,氣勢如虹。
“好!!!”隊伍之上的空氣在無息之間徒然凝固,再看,竟凝成了一個人形,此人正是李天雲。
李天雲司職鬼城護衛總教頭,也是左銘最尊重的師長。
而舞拳的兩個少年,是左銘的兩位哥哥,棠勝、棠三。李天雲一聲好,正好在棠勝、棠三打完之際,二人收拳定睛一看,同時抱拳向李天雲道:“總教頭!”
李天雲微微頜首,道:“二位少爺,不必多禮,鬼君棠迪託我來,是讓二位公子速速啓程。”
“現在便要去中土了麼?”棠勝有些吃驚。
“大少爺有所不知,左銘前些日子已經去往中土了,鬼君棠迪念你二人的伏龍滅虎拳尚未練成,便延遲了。”
“三弟已經去了?可是這幾天、、、”棠三訝異說道。
李天雲不語,心裡暗說:雖然說中土和東荒之間有路連接,可早已被上古神帝設下限制,只有不滿十六歲的孩童尚可通過限制,這二位少爺,身手不凡,小小年紀便練到了苦修肉身的中天位境界,也難怪鬼君棠迪迫不及待想讓他們二人趕去中土。怕是擔憂左銘安危,好讓他們三人互相有個照應。這鬼城內,妖人高人多的是,可這小孩裡面,也就這三個少爺成就最高。鬼君棠迪啊鬼君棠迪,得兒如此,連我都有些豔羨呢。
棠勝二人見李天雲不予理睬,也不懊惱,乖乖回自己的屋內收拾行李,二人知道,自己父親的命令便如同軍令,不得絲毫違背。
李天雲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眼露神采,“唉,大少爺神勇無比,二少爺智高超凡,三少爺又是個倔強不說痛的硬犢子,這三個弟兄啊,怕是撐的起鬼城咯。”
中土神州。
華音城。
左銘在寧無道的家裡入住,這倒不是左銘身體嬌貴不肯住校,只是寧無道的盛情難卻,他只能在這個豪華中敢再豪華一分的江汀道別墅區住下。
他的屋子並不大,簡單的裝飾,但很古樸,是寧無道專門給他準備的。一週來的接觸,早就將兩個人的距離拉的極近。
寧無道從小便是公認的孩子王,樂藝出衆,長相帥氣,可自從遇見左銘便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寧無道想接近他,想打敗他,所以、、、
他偷偷潛入左銘的房間,靜靜的候在一個隱蔽角落裡看着。左銘依然像上次一樣打開他那個古樸的盒子,拿出那把琴,奏響了左銘自己的電腦。只不過,讓寧無道重新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次的電腦視頻,竟然不用那個鏡子作爲媒介。
而是直接將圖像呈現在了空氣中。
畫面中是兩個同樣清秀的少年,穿着打扮都與古裝劇中出一不二,左銘甜甜的叫了聲,“大哥、二哥。”
這二人,正是即將出發的棠勝與棠三。
二人的表情都是很肅穆,看的左銘一陣不自然,左銘說:“你們這是怎麼了?”
“三弟你還在裝傻,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且說一遍。”
左銘低下頭去,許久不答話,棠三接道:“今天是你的血凝發作的日子。”
血凝、、、
簡單的兩個字,卻將左銘震的身子一抖,本來張開的手掌竟微微握緊,左銘死死咬着嘴脣發出細微的呼吸聲,緩緩擡起頭來。“我知道。”
“總教頭今天告訴我你已經到了中土華音城,爲什麼不跟父親拖延些日子?”棠勝看着左銘,心裡一陣心疼,說道。
“父親是鬼君棠迪,言令如山,我不想讓鬼城的人說他給我開了例外。”
“你個笨、、、”棠勝棠三二人給氣的眼睛圓瞪,“那你現在身體可感覺到不適?”
“還沒。”左銘勉強笑笑,“你們也知道,還有半個時辰。”
三個人都沉默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牆上的鐘擺無情的走動,左銘臉上的汗珠越來越大,久久不肯滴下,整個人慢慢的像是僵硬在了那裡。
左銘賴以維繫圓光術的真氣開始輕微波動,圖像不斷的抖動着,像極了信號差的電視頻道。
寧無道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聽三個人說的也是雲裡霧裡,只看到了左銘忽然之間就像是被定格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棠勝和棠三緊張地叫着左銘的名字,可是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小,寧無道在最後能夠看清楚圖像的時候衝了出去,抱起左銘的琴。
彈了左銘彈的那幾個音。
圖像奇蹟般的清楚了。聲音重新傳來,不同的是,棠勝和棠三都站在一旁,多了兩個中年人,一人俊朗異常一人鷹目奪神。卻是鬼君棠迪與李天雲。
李天雲面露苦澀,道:“鬼君棠迪,左銘他、、、”
鬼君棠迪說了句“不礙事”後就開始盯着寧無道看,微微怒眉,隨即又釋然,說道:“看來那邊的人真的要有所作爲了。”
寧無道全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上面,抱着左銘手忙腳亂,忽然轉過頭來說:“叔、、、前輩,左銘他怎麼了?”
此時左銘已經面無血色,蒼白如紙,胳膊上青筋暴露,隱隱之中竟能看到血液、、、
而且,血液像是在、、、逆流、、、
鬼君棠迪也微微錯愕,道:“不該如此嚴重的。”忽而又想到了什麼,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孩子,你將他的衣領解開,拿出那個墜子,向裡面注入真氣。”
寧無道拽了三下釦子實在是拽不開,遲啦一聲撕開,着急道:“大叔,啥叫真氣?”
李天雲看着寧無道不含假意的眼睛,心裡吃了一驚,這孩子,不知何謂真氣是怎麼穩住圓光術的?
鬼君棠迪也不多言,就說了兩句,“用剛剛彈琴的感覺去接觸那個墜子。”
寧無道照做,翻出左銘脖頸上掛着的墜子,握拳捂住。緊接着,絲絲真氣從寧無道的手心處發出,左銘的臉色漸漸紅潤,寧無道試探一句:“還疼麼,小子。”
左銘睜開眼睛,閃過一絲不解,隨即回道:“壓根就不疼!”
李天雲罵了一句:“還真是個倔強不說痛的犢子!”
看着這個倔強不說痛的犢子,寧無道忽然知道了自己爲什麼趕不上左銘的成熟與淡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