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過往情事
一秒記住，
依舊是微醺的燭光，搖曳着的燭火透着淺淺地曖昧。直到此刻，雲青奕纔算是真正意識到，自己是在與一個女人獨處。
記不得有多久了，似乎除去年少時那段模糊地記憶，他從未這麼長時間的與一個女人在一起。況且此刻，他的手被緊緊握着。
是不是因爲太久沒有女人，所以就算女人嘴中呼喚着別人的名字，他也心有悸動。看着那張痛苦的臉，他似乎有些好奇關於感情的東西。只是這一類，從來都是他不可企及的。
“你，怎麼了？”程楚楚此時睜眼看着雲青奕，沒有了平日的那份精明，似乎很虛弱。她也未曾預料到，自己會在好久好久之後，在這裡，做有關蘇炎的夢。
“嗯？”雲青奕看着程楚楚，不知道她爲何這麼問自己
。
“你看起來似乎並不開心。”說話間直起身子，從牀上坐了起來。雖是記得雲青奕又用迷藥對付了自己，但卻並沒有不依不饒，反而更關心雲青奕此刻的情緒。
“沒。”微微低下眼瞼，好半天才擡眼對上程楚楚的雙眸，話語說的溫柔：“不早了，剛剛見你喝醉酒，怕你一時糊塗說錯話才用了迷藥。看你樣子，現在應該是清醒了。”說着稍稍有些尷尬的抽出被程楚楚緊緊抓着的手“你早點休息吧。”話落便起身準備離開。
“誒。”卻一把抓住雲青奕的手，沒有想放開他的意思。
雲青奕不明白眼前這女人到底想幹嘛，只能一臉疑惑的看着。
“陪我會兒，好麼？”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女人明明是那麼堅強倔強的。怎麼會在此刻，用這樣充滿乞求和軟弱的眼神看着自己“我......我現在不想一個人”。
透過程楚楚支支吾吾的話語，雲青奕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有話想說。不由又坐在了牀邊：“怎麼了？”他明明很怕麻煩的，卻不知爲何在此刻表現出無比的耐心。也許是因了這昏暗的燭光，畢竟人往往在暗處更能表現的真實。
程楚楚擡眼看着雲青奕。那樣一張近乎於幻覺的臉，她似乎突然什麼都不想說了。只願意就這麼呆呆的望着，相信剛剛所夢見的一切，包括此刻都是夢。夢裡有一個人永遠的離去，夢裡也有一個美麗的男子到來。如此，她纔不會顧影自憐，像受傷的貓一般，舔舐自己受傷後留下的孤單。
一個女人，在男人面前毫無防備的傷感。也許是因爲信任，也許是知道。未來屬於我的日子裡不可能有你。
沉默延續了很久。
雲青奕突然站起身子，眼神直直盯着程楚楚，慢慢地彎下腰。卻是一把摟住程楚楚的身子，死死扣在懷中。他不明白自己爲何會那麼做。也許只是想試試。
天旋地轉。因爲突如其來，而忘記了所有應該有的掙扎。好久好久，似乎時光靜止。
原來，他還可以這樣的擁抱一個女人
。
“你.......”程楚楚擡眼看着雲青奕，滿臉的不解。沒錯，她可以從一個人的表情揣度出他的目的。可是這個男人讓她措手不及太多次了。她似乎已經完完全全失去了所有關於雲青奕的理智判斷。況且這個看似簡單的男人隱藏了太多的東西，一個作爲特工該有的敏銳嗅覺，聞到了有關危險的味道。如果還有着最基本的理智，她要做的應該是遠離。
“不是說。擁抱能夠給人安全感麼？”因爲站了起來，所以眼睛稍稍向下地看着程楚楚。是俯視的眼神，彷彿全世界只此一人。
“謝謝。”已經想不出別的詞語。
雲青奕嘴角微微挑起一絲淡笑：“好多了吧，那我先走了。”話語間沒有留下一絲空隙，明明是想急着逃開。
她能夠聽出雲青奕的意思，卻摸不透明白爲什麼這樣做的理由。但是如同楚楚自己的考慮，這樣的複雜人物，若是對任務沒什麼幫助。瞭解的越少越好。儘管此刻。她還是很害怕關於蘇炎的記憶。卻因爲身上揹負的使命，而選擇了不去脆弱。只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雲青奕轉身離開。沒有一絲拖泥帶水。那般果斷的離開，似乎剛剛的擁抱不過是一時興起。能做特工的人不是單純的白癡，她知道自己沒有被愛，卻莫名心底泛起一絲失落。
心理分析：有時候不能得到的失落感並不是因爲愛情，而是挑戰慾望、。
微微一笑，似乎豁然開朗。
只是，黑夜裡一個人的獨處，往往給了所有不願意被想起的記憶一個浮現的機會，讓它們可以肆虐的撕開你塵封已久的關於過去的傷口，任痛苦像病毒一般，一點一點的繁衍。
當電話鈴聲第十一次響起的時候，程楚楚才意識到，這個電話是非接不可。儘管情況危急，但是她不得不接。瞟了一眼目標人物，似乎還在控制之中，不由按了接聽鍵。
“你在哪裡？”是清亮的男聲，光是聲音都讓人沉溺。
“怎麼了？”已經習慣在危機關頭表現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她微微呼出一口氣“我現在在工作
。”
“不是說好八點見麼，爲什麼又放我鴿子了。我不會對你堅持什麼‘事不過三’，但是都已經第三十次了，還要放我鴿子麼。”
微微咬住嘴脣，心雖是痛，卻什麼也不能做：“不要這樣好麼，我是真的很愛你。”以爲可以像每一次一樣，只要說出這句話，一切都會歸於平靜。
“你要嫁給我麼？”短短六個字，卻是透着萬種深情。
冗長的沉默，明明還有任務要完成，明明接下來不應該是這句臺詞。
“你到底要不要嫁給我？”聲音並沒有加大，卻能夠感受到隱隱壓制的情緒。
她真的要回答麼，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能給得起這樣的男人，一個像樣的婚姻？真的很愛這個男人，卻沒有關於婚姻的想象，因爲想象不出來，因爲安定對於她這樣註定動盪的人來說太過奢侈。
“我用三年零四個月來琢磨你這個女人，用你一百零九次的突然消失來學會忍受，用三十次的無端爽約來確定我是真的愛你。現在我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像你證明，我能忍受這樣的你一生一世。可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當我在滿地玫瑰的結婚聖殿，在電話中聽到你簡單的‘不能來’。”似乎已經預料到了她的爽約，似乎想好了所有的臺詞“如果出現我們就用在一起，好麼？”
已經落下了本該在求婚現場出現的幸福淚水，卻還是強迫着自己說出了那樣不合主題的話：“如果不來呢？”
又是冗長的沉默，她似乎看見了蘇炎捂着胸口死死痛苦的樣子。
“那就分手吧。”
那就分手吧。
那就分手吧。
那就分手吧。
那就分手吧。
電話被掛斷，留下一個關於開端或者結局的選擇題。
目標中觀察的男人拿着皮箱，開始了行動
。程楚楚的心在滴血，她能預見此刻若是堅持下去，面臨的會是什麼。卻還是邁開步子，猛地翻身掛在柵欄上，將追蹤器精準的打在了男人提的箱子上。已經跟蹤了整整一個星期，大魚馬上就要浮上水面 ，她不可以這般輕易放棄。 只是卻有人先選擇了放棄，當玫瑰花一點一點的蜷縮，像是自己因爲傷心的縮影。明明已經很愛很愛了，難道還不夠麼。盒子中本來應該璀璨的戒指，現在看來，閃耀似乎都是蒼白的。慢慢地起身，慢慢地上車，慢慢地離開。我爲你堅持那麼久，難道爲我堅持一次都不能夠？
“恭喜az887實習特工順利完成任務，按照任務等級，組織上破格提升，將az887編入正式特工隊伍！”
程楚楚手中握着關於成功的花束，卻不知這花朵更適合祭奠。
s集團少公子蘇炎與m集團千金閃電訂婚，打破了關於與灰姑娘地下相戀的謠言
幾乎是同時出現的消息，還沒來得及歡喜就開始悲傷了。
程楚楚看着幽幽搖晃着的燭光：蘇炎，難道我在與你不同的世界，都不能忘記你麼，哪怕只有一刻。分明是你娶了別人，爲何偏偏錯的是我。
一個人的一帆風順，往往是失去了什麼而換得的，比如感情。
胡思亂想最能降低一個人的攻擊力，但她不能夠。本應該想辦法分擔出去，卻在面對雲青奕的時候沒能開口。程楚楚死死抓着自己的頭髮，開始強迫自己做無用的分析。一遍又一遍的思緒整理，直到因爲疲憊而睡去......
此刻卻依然有人面臨着與程楚楚一樣的問題，龔虛子也一樣的睡不着。儘管說要去摘星樓尋找那鬼機靈的一世，可是內心卻還是在掙扎。他想弄清楚霧虛到底對林影做了什麼，可是現在霧虛一見他便只想要置他於死地，若是沒有老友幫忙又怎麼可能套出隻言片語，況且雙月的死想必也與霧虛脫不了干係。應該要集結舊門徒的，可是......林勇之林大人臨死的交代就這麼被破壞掉麼？自己一生好不容易磨礪出的無視功名就這麼被拋棄.......
所有的一切，似乎只因這夜太長。
ps：
慢慢寫~聽說字數能夠看出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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