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專門幽禁皇室中人的宮殿——也可以稱爲牢房——懷恩殿裡,李二孃等人的伙食比以前大有改進,有葷有素,菜色看起來也好看了不少,不像以前像是大鍋飯煮出來似的難吃至極,李二孃看了,不由淡淡問道:“不會是斷頭飯吧?”
獄卒聽了李二孃的詢問,不由冷笑道:“新帝即位,大赦天下,普天同慶,你們也跟着走運了,今天的伙食自然比平常要好。”
二皇子等人雖算坐牢,但只是將他們囚禁在懷恩殿的某個院子,家人還是能聚在起的,只是出不了這個院子罷了,所以這時二皇子也在邊。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折磨——沒人打沒人罵,他自己想不開,折磨自己的——二皇子變成鬍子拉渣憔悴不堪落魄至極,哪還有往日分丰采,此時聽了獄卒的話,眼裡最後絲光彩散去,皇帝都將皇位傳給太子了,顯然他是沒有任何機會再登那九五之位了。
他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自己周密的計劃會出問題,向順風順水慣了的他,比從小受到他和母親皇貴妃威脅的太子心理承受能力更差,遇到不順心的事很容易就崩潰了,趙棟這時就是這個狀態。
邊的李二孃聽了,也不由怔愣了起來。
憶往昔,她以爲自己憑着現代的那些軍隊知識和情報手段,在這個古代能翻雲覆雨,將江山做棋盤。百姓爲棋子,指點江山,與二皇子做這天下最有權勢的夫妻,君臨天下。想那時,她封爲貴妃,最是受寵,風光無限,讓她嚐到了權力誘人的滋味,哪知道轉眼間,明明是萬無失甚至已經開始享受成果了,怎麼還能從那位子上下來,她真的不懂。
得到過權力,再失去。那滋味真是讓人太難忍受了。
於是進了這個牢房後。她並沒有坐以待斃。本打算憑着自己的特工技術,從這兒逃脫,將來再興風雨。哪知道,不知道是誰告的密,上頭的人似乎知道她的本領,折斷了她的手腳,如今甭說逃出生天了,走路吃飯手腳都不靈活,更重要的是,住的這個院子全是石頭,讓她想挖牆或挖地道逃出去都不可能,更兼守衛森嚴。插翅也難飛,讓她只能息了逃跑的念頭。
想到這兒,李二孃也不由有些後悔,暗道以她的本領,當初要是野心沒那麼大,嫁個門當戶對的,這時也許小日子過的正舒服着呢,而不是被人幽禁在這密閉的空間,點自由都沒有,人都快瘋了,說起來還不如賜死,現在這會兒,失去自由,比死還難受。
二皇子是與李二孃起吃飯的,至於二皇子妃,則住在另個小院子裡,從來不出來,也不搭理任何人,只在裡面禮佛。
當初,太子和皇后收到的警報消息都是二皇子妃提供的,自從報了仇後,二皇子妃並沒跟太子或誰說那些消息是她發的,爭取將功贖罪,出去重新過日子,而是跟着二皇子起在這兒呆着,不是她對二皇子有什麼愧疚,所以還陪着,而是經過了世,二皇子妃心境滄桑,已沒什麼心情再繼續嫁人過日子了,反正既然太子和老皇帝都沒打算殺他們,只是幽禁了他們,那在這兒呆着也沒什麼關係,反正哪兒過不是過啊?所以她才呆在這兒的,自己畢竟是皇子妃,有單獨的個院子,沒人吵,也挺好的。
倒是二皇子的其他妃妾,因受不了從天堂跌入地獄的生活,不是受不了地越來越憔悴,就是對二皇子怨聲載道,二皇子估計生中從沒被人這樣嫌棄過吧,所以自然生氣,於是雙方往往會爭吵起來。
二皇子妃看衆人你嫌棄我我嫌棄你的模樣,就覺得是個樂子,於是這禁閉生活對她而言,也就不像其他人那樣難過了。
不說李二孃和二皇子等人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安平王府這邊趙栩和簡安寧卻是又鬧起了矛盾。
趙栩禁慾良久之後,又吵着求合體了,簡安寧這時因已有兩個兒子,想起他有很多女人的事,便沒興趣再跟他做了,於是聽了他的要求便笑道:“我問你,要是我跟別人做,你會怎麼想?”
趙栩聽就氣壞了,滿臉的煞氣,道:“你想跟誰做?”
“不,我只是打個比方。”簡安寧道。
“打個比方也不行,無論是真的還是打比方,我都不允許!”趙栩不高興地嚷道。
“那也就是說,你不喜歡我跟別人做,是吧?”
“那當然!”這還用說嘛,誰喜歡戴綠帽子啊!
“那我也受不了你跟別人做,所以呢,如果你以後只跟我個人做,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要不然,我就幫你找些姬妾,你跟那些姬妾做吧。”簡安寧直言不諱地提出了她唯能接受的處理方式。
趙栩聽就氣壞了,道:“什麼?!哪有這種事,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女人當然得對男人守貞,男人爲什麼要對女人守貞?”從沒聽說過還有這種道理的。
簡安寧無辜地道:“我沒要你守貞啊,只是接受不了你跟別的女人做罷了,推己及人嘛,你看你都受不了,大家都是人,我又不是沒感情沒腦子的畜生,會看着你跟別人做就受的了,既然心情不好受,那我自然就不想委屈自己了。當然,我這人很講理的,心理上受不了,不跟你做就是了,不會強迫你不許跟別人做的,所以你要接受不了這個條件,大可以找其他女人做嘛,我又沒強求。”
“……不願意拉倒,我找別人好了!”好半晌,見簡安寧好像不是說笑的,沒讓步的跡象,趙栩不由氣咻咻地道。
趙栩是真沒想到簡安寧竟然會提這樣前所未聞的要求,當然不願意接受,他討厭其他女人是回事,但是簡安寧要求他不許有其他女人那是另回事。
——當然,被簡安寧這番話說下來,在心裡某個小小的角落,還是覺得簡安寧說的也不是完全沒道理的,換位思考,他受不了,簡安寧會受不了也很正常,只是社會要求女子必須忍受罷了,別的女子也就罷了,簡安寧這麼強大,會不願意忍受也很正常。
其實也虧的簡安寧強大,讓趙栩覺得她不願意忍受正常,要換了個不強大的,趙栩只覺得對方完全是在無理取鬧了。
簡安寧淡淡地道:“你找別人我不介意,不過我得提醒你,如果你找了別人,以後永遠也不能再找我了。”
趙栩惱羞成怒,道:“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難道我還非你不可了?你這話可威脅不到我!”
“我不是威脅你,只是把情況說清楚罷了,你想多了。”簡安寧道。
趙栩看簡安寧還真不像說着玩的,看自己不答應她那荒唐的要求對方就不願意跟自己好,不由氣呼呼地離開了,吩咐手下小廝去買幾個漂亮的女人回來。
他當初將水漠騙走的錢弄回來了,皇帝又獎了他萬兩黃金,如今錢多着呢,買幾個漂亮女人容易的很。
哼,不讓自己做,難道自己找不到女人做了?莫名其妙!
但是等真的看到那些女人了,看那些女人滿眼的愛慕和熱情就不由覺得好笑。
經過了牢獄之事,他要再傻傻地覺得是個女人看了他都對他見鍾情滿眼愛慕的話那就是傻子了,她們無非是看中了他的權勢所以才個兩個看自己的眼神像帶了鉤子,要不然也不會在自己纔出了點事時,就全跑了,沒個真心愛他,願意跟他共患難的,這些眼神,全是假的,而他,最是討厭那種虛僞的人了,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寧願跟東府趙楊玩到起,也不願跟趙棕那樣的僞君子起玩了,看他跟那些明明白白紈絝的人在起玩,而不會爲了名聲跟內裡肚子壞水,面上卻還故作幅正人君子的人玩就看的出來他的性格了,絕對是討厭虛僞的人的。
再加上他如今經了些事,也不像以前那樣只看到表面的東西了,所以他也學會了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仔細觀察,那些女人既然想攀龍附鳳,眼裡偶爾便滑過貪婪或野心,這種神色讓他看了更倒胃口。
這時便又想起簡安寧的好來了,至少她看着順眼,每次看到她,他心裡就充滿了正面情緒:高興,快活,還有放心。不像看着這些女人,看就覺得倒胃口。
只是他纔跟簡安寧吵過架呢,要是這會兒就投降,他覺得他拉不下那個面子,所以他雖然不喜歡這些女人,但想着他剛纔在簡安寧面前誇下的海口,又不想馬上將人送走,惹簡安寧嘲笑他,於是便讓手下人將人扔到邊去,暫時就不將人送出府了。
於是因爲和諧運動不和諧的緣故,兩人再次冷戰起來,特別是趙栩,隨着簡安寧沒先向他服軟,煞氣越來越重,有時更是拍桌子瞪眼睛,言不合揍人都是有的,王府上空開始陷入低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