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正文————
整個身體在失去支撐的情況下直接倒落到堅硬的地面,是什麼感覺?
以前在電視裡看到這種鏡頭的時候,我總是揣測,導演是不是在鏡頭的死角放了軟墊?不然就是道具師在服裝裡做了手腳。 否則,跌個跤都會免不得這傷那痛的,這樣倒下去,豈不是要傷筋動骨?每每這時我都會感嘆,做演員也不容易啊。
那個時候,我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也會有嘗試這麼一遭的時候。
確認克多洱和馬吉德徹底消失的那一刻,一直強撐着我心神的那根弦崩斷了,疲憊、疼痛、傷患次第向我襲來,淹沒了我的意志。
我只覺得腦袋發脹,視線模糊接着發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控制肌肉的能力,直到額頭“叩”的一聲撞到地上,胸腹與大地的撞擊使胸腔立時失去了大半壓力,我才意識到——我摔倒了。
現在想來,那是我在那個血腥與破壞的考場上最後的意識。
然後好長一段時間裡,一副畫面不斷的在我眼前重複。
一個人背對着我站立着,突然像一個被抽空了空氣的充氣人似的,全身的肌肉陡然鬆弛下來,關節失去了支撐力鬆弛下來,任由骨骼順着各自受壓的方向。 四肢七扭八崴倒下來【注一】。 那人就像個去了吊線地木偶向前撲倒了,她的頭部重重的撞擊到地面上,發出“咚”的一聲【注二】。
然後,莫名其妙的,搞不懂是怎麼切換的,那人又成了站立的姿勢,接着又以同樣地姿勢倒地。 如此一遍一遍……
那咚、咚的聲音隨着次數地增加,聲音也越來越大。 一下一下衝擊着我的耳膜,撞擊着我的心臟,連帶着我的額頭也開始疼痛起來。
那個跌倒的姿勢難看、詭異,還有些搞笑的傢伙爲什麼穿着我的衣服呢……
“……我……衣……”
喉嚨好痛。 明明用了全力了,卻發出不正常地聲音,就像聲帶被什麼東西壓住了,失去了震動的空間。
眼睛好酸澀。 張開來好費力……咦,難道我剛纔沒有張開眼睛嗎?那我爲什麼能“看”得到?
外面的光線有些刺眼,我不得不又眯上好不容易睜開半拉的眼瞼。 可還是沒能擺拖眼接肘而至的壓上升的脹感,它和因光線刺激而加強了的酸澀混合,喚醒了不知道罷工了多久的淚腺。
淚水滋潤了乾澀地眼球,多餘的部分則從眼角流了出去,一個從外眼角,一個從內眼角。 這時我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側躺着的。
淚水順着五官起伏的軌跡緩緩下落,那觸感並不舒服,尤其是滑到鼻翼的那滴,癢癢的,冰冰地。 我卻沒有力氣擡手把它撫掉。
眼前的光突然若了下來,沒**迷濛的視線隱約可以分別,一隻手體貼的虛附在我的眼前,遮住了強烈的光線。 另一隻手撫過我的臉頰和鼻端,順着淚跡的方向輕輕上推,撫掉了淚水帶來的些微不適感。
雖然看不清楚,但我可以感覺到,這雙手很大,應該也很有力,它有些粗糙。 但很乾燥。
就像。 他的手一樣……
“別哭了,好姑娘……”
————註釋地分割線————
【注一】:電視上演地那些英雄人物力戰之後力竭暈倒的。 清一色地都是直挺挺的撲到下去,其實那樣的姿勢是不對的。
見過別人在眼前暈倒的人都知道,剛纔還生龍活虎,精神鬆弛之後的暈倒,和被人拿手刀砍脖子、拿木棍敲腦袋的暈倒是不一樣的。
兩者最大的區別在於肌肉的狀態。
前者是一個漸進的過程,隨着意識一點點的消失,大腦對肌肉的控制力也隨之消失,所這種狀態肌肉是鬆弛的,並且是一個漸進的過程。 而作爲身體支撐的關節和骨骼在失去肌肉的方向控制之後,會隨着自身矗立的角度和被施予的壓力傾倒。 這個過程看起來就像把扯線木偶慢慢放下來一樣。 肢體,尤其是承受壓力最大的下肢會向不同方向扭曲,經過一個過程再摔倒。
這種狀態其實是很危險的,很容易自己的關節被自己的軀幹壓到扭傷,索賠都沒處找下家。
後者則是一瞬間的過程,身體受到衝擊後(或是突然性腦缺氧,或是腦震盪)意識陡然小時,肌肉會保持意識小時前那一刻的狀態,大多數情況是繃緊的。 如果傷者當時是站立着,那他就會保持下肢肌肉繃緊的狀態,被擊打他的力量推到。 所以纔會直挺挺的撲下去。
所以小白纔會以那樣詭異,或者說搞笑的姿勢摔倒在地。
嗯哼!另外,這是很嚴肅的一章,請各位儘量剋制,不要笑場。 謝謝。
【注二】:自己的身體造成的聲音,尤其是頭部附近骨骼造成的聲音,自己聽起來和別人聽起來是不一樣的。 因爲自己聽起來的聲音有一部分是通過骨骼直接傳達到聽覺器官的,而別人聽起來則是通過空氣傳播的聲音。 這就好像,你把耳朵貼在鐵管上敲擊,和吧鐵管拿在手上敲擊的聲音不一樣,是類似的道理。 如果不信,你可以把磕牙齒的聲音錄下來試試,保證不一樣。 嘿嘿~
————C小姐的分割線————
大家有沒有昏倒的經歷?我有過哦。 也是這樣明明很慘,可看起來一點不慘,反而有點搞笑的說,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