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從他模棱兩可的話裡,琢磨出一層讓人吃不下飯的他只覺得全身上下都簌簌的,頭皮一陣發麻,喉頭也跟着發緊,他硬哽着狠狠的嚥了口唾沫,又往後縮了兩步。
矮子黃鼠狼身後站的是個鐵塔似的壯漢,一隻手抓住矮子黃鼠狼的頭將他拎到半空,翻轉過來面對自己:“誰跟你說烤肉的事了,再聞聞!”
這壯漢將近兩米四高,身材魁梧,肌肉十分發達,一看就是標準的力量型的戰士。他長得方臉濃眉,兩眼極大,嘴形十分嚴肅的向下垂。頭髮是黑中透紅的顏色,半長不短的,和着虎爪和同樣濃密的鬍渣連着。和中間有凹痕的屁股型下巴搭配在一起,很有一股粗曠味道。
矮子黃鼠狼剛剛只到鐵塔壯漢腰部的高度,揹着鐵塔壯漢撇撇嘴也不反駁,有些訕訕的向灼燒靠近幾步,又聳了聳鼻子,然後肯定的說道:“不會錯,就是這個味道。”
聽到這個消息,鐵塔壯漢慣常嚴肅的臉上泛起弄弄的笑意,兩隻銅鈴大小的眼睛被擠成了月牙形。
他一邊笑着,一邊活動這手指的關節;一邊把關節捏出啪啪的聲音,一邊向灼傷走近。
灼傷看着那笑容,只覺得像死神的殷勤,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溼透。
矮子黃鼠狼一眼就看出灼傷的膽怯,他雙手抱胸懶懶的靠着一棵大樹,老神在在的說:“快說吧,快說那女孩在哪兒?”他瞟了鐵塔壯漢一眼,繼續道:“要不然……嘿嘿……”
灼傷只覺得腦中一片轟響,他本以爲這些獸人糾纏他,是將他誤認爲混戰中的其他兩方。卻怎麼也沒想到會牽扯到那個行動目標的女孩身上。
他們說了半天,難道是因爲自己和女孩接觸時,身上沾染了她的味道,這兩個傢伙才找上來的嗎?那他們怎麼不直接嗅女孩的藏身地點呢?
想到這裡。灼傷下意識地瞟了一眼不遠處地樹叢。
隨即又明白過來。自己給女孩塗地緊急止血藥有很濃地味道。恐怕掩蓋了女孩自身地味道。而自己身上只塗了緩解燙傷地動物油脂。味道較淡。才把她地味道泄漏了出來。
“把那女孩交出來。”鐵塔壯漢地聲音。和他地腳步一樣震動人心。
現在地形式。已經容不得灼傷揣摩對方地來歷意圖。他現在要做地是把今天見到地這一切報告上去。
他一咬牙。再也顧不得那女孩。轉身向黑暗中逃去。
鐵塔男人和矮子黃鼠狼對看一眼。同時冷笑。露出一副和抓老鼠地貓類似地表情。
“走吧。”
“看看咱倆誰先抓住他。”
聲音放落,原來兩人站立的地方,依然是去他們的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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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紅黑他們還沒回來。”一個看起來四十來歲,留着山羊鬚地中年男人輕聲說着,臉上滿是擔憂。
被稱爲“大姐”銀髮的高個女郎蹙起了秀麗眉毛,薄脣半響不見動作,已經陷進了思考之中。
中年男人見狀,不便做聲,只是守在女郎身前,替她抵擋企圖接近的敵人。
不過現場的情況,似乎已經沒有這個必要,混戰已經到了尾聲,空地上仍然能夠站立地人,已經不多了。
這次思考顯然沒有給女郎帶來想要的答案,她深深嘆了一口氣,滿是無奈的說:“這次行動出了這麼多意外,也不是事先能夠預料的。”轉頭對中年男人說:“那姑娘接不接的到暫時不提,先把眼前這一關過過去再說。”
女郎黑曜石般的雙眼掃了一遍空地中仍然打鬥不休地人類,神色中滿是冰冷和決絕。
“我們捲進這場刺殺純屬意外,但我們既然出現在了這裡,這件事……”他指了指正在不斷滴血的馬車。“不論是誰做地,最後都會推到我們頭上……”說道這裡,中年男人慾言又止。
女郎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明白他地意思。“不能再給人類攻擊‘獸人森林’的理由了,現在地獸人森林根本無力應付戰爭。所以,今天凡是看見我們出現在這裡的人類,全部格殺勿論!”
“是!”山羊鬚中年人從後背抽出一把長得出奇的闊劍,走向空地上已經爲數不多的活人,手中的利刃閃出嗜血的光芒。
銀髮女郎站在原地,看着一一發生的血腥,眼中露出迷茫的光線。
“你以爲這樣就能夠保密了麼?”
一把沉厚的聲音突然降臨,驚得銀髮女郎瞬間跳離的原地,轉身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說話的人站在一根粗壯的樹幹上,黑衣黑褲,連臉一被
色的布遮住。
他站在那裡,彷彿站在自家陽臺上賞花一樣的輕鬆。但實際上他腋下還夾着一個男人,也不只是昏迷了,還是已經成了具屍體。
那男人後腦接近頭頂的地方梳了個高高的辮子,若是參加了今天帕博洛湖追逐戰的人,立刻就會認出,他就是那個黑衣人小隊的隊長。
“你是誰?”銀髮女郎厲聲喝問。
那蒙面人冷哼一聲,“我還想着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夠讓‘東邊的’安心交付所有的事務,自己去玩無聊的‘附身遊戲’。現在看來,也過如此。”
銀髮女郎倒抽一口冷氣:“你……你是‘西邊的大人’?!”
蒙面人沒有出聲,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
銀髮女人全身的肌肉隨之收緊全神戒備,可任憑腦中飛轉,也找不出應對之法。
她雖不能判斷眼前這人是否是真正的西邊大人,但是能夠知道這兩位大人存在的已經不是一般人物。或多或少都和“南邊”有所牽連,哪一個都不是現在的她們能夠輕易招惹的。而若面前的真是那位“西邊的大人”,那無論怎樣的抵抗都是沒用的。
無論眼前這人是誰,她都沒有出手的理由。想到這裡,她乾脆放鬆心神,解除戒備,坦然的等待對方說明來意。
“帶着你的手下馬上離開,這件事情你們不必再插上。”
銀髮女郎聽了一愣,西邊的大人突然親自出馬,竟只是爲了清場?
這位大人蒙面出現就已經很奇怪了,雖說他和東邊大人的身份確實不適宜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但這世間認識他們的又有幾人?有必要這樣藏頭露尾嗎?難不成在場的人類中還有人認識他不成?
銀髮女郎掃了一眼在混戰中的衆人,他們被鮮血的刺激充斥了整個神經,早已無暇關注其他的事。
而,這清的有是誰的場?
這場混戰?
且別說她們捲進這裡純屬無妄之災,西邊的大人又怎麼會在意人類之間的權貴鬥爭呢?
那就是爲了她們此行的真正目標?
這個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畢竟除了千年前那個傳說中的——那兩位或許是親見過的吧——法迪斯的奇蹟,這世間還有什麼是能夠吸引他們的呢。
但這個時候,他以爲一句話就能讓她走人,未免太自以爲是了。又且不說這人的身份尚待懷,即便他卻是本尊,那個女孩,那個她親眼看着成長起來的女孩,她又怎麼能輕易放棄呢?
銀髮女郎高高擡揚起頭,自信的笑容溢滿了秀麗的面容:“西邊的大人,我等是受我家大人之命前來。若大人認爲我等行事不妥,可轉告我家大人,待我家大人命令一到,我等自然立即撤離。”
“你不必用東邊的來搪塞我!我們剛纔已經見過面。你現在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銀髮女郎輕輕挑眉:“我等不過是奉命行事的小人物,若沒有我家大人的命令,這實在……”大人既在附近,那一切就好辦了。
這麼說來眼前這位是真正的西邊的大人咯?他這樣匆匆而來……她掃了一眼被蒙面人夾在腋下的男子。兩位剛纔想必是不歡而散了。
蒙面人見她更加有持無恐,頓時大怒,擡手就要攻擊。銀髮女郎見狀立即全神戒備,兩邊的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歌聲從西南方傳來。
那是一種十分縹緲的詠唱之音。那聲音就好似隨着音階的高低,在虛無和現實之間搖擺、迴盪。
耳朵可以輕易的判斷,那聲音並不是一個人在唱,而是許多人的和音。但具體的人數卻很難以判斷,到不是什麼整齊不整齊,響亮不響亮的問題。而是每一個發音者之間,每一個音頻之間,都有着十分微妙的平衡。彷彿相互交融着,又彼此特意的獨立着。交融和獨立的混成品,單憑耳朵或許可以分辨,但直達人心內裡的意志,卻更願意相信,他們是一體的。
集合於同一個真理之間,拜服在同一個意志之下。
薩拉斯邦格帝國的神官戰士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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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重點就要轉移了,所以許多沉睡就要再度的人物都出場了,今天這章只是個前奏。
紅黑呀~~紅黑,好像你呀,終於有機會露臉了~嘿嘿……
另外大家猜出銀髮是女郎誰沒有?小提示銀——白——然後~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