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錦笑意一冷,眼裡有說不出的諷意,“不過是幾個跳樑小醜罷了。
他性情古怪,不欲多說,就有荀樑爽快將事情詳述一遍。
在徐子青與雲冽前往九虛戰場後,屠錦等人仍是在劍靈塔、劍影壁兩處來回,苦修劍術、淬鍊劍魂,更因他們幾個早先見到雲冽自創劍法之事而有所領悟,一時間,都頗有進境。
如此過了兩三年,三人平日裡偶爾也會互相印證,到後來,正是齊齊突破,尤其以修爲最高的屠錦進步神速,很快劍魂一煉不說,甚至在荀樑、印修兩人達到劍魂一煉巔峰時,直接突破到了劍魂二煉。可說是受益良多,自然對五陵山域一脈的諸多修士,也更爲感念起來。
但是就在十餘日前,屠錦剛剛自劍靈塔裡走出,正要再去劍影壁前觀想自身所得,卻與新到九虛之界的幾個修士打了個照面。然而屠錦毫不在意要直接走過,卻是被人攔住了。
而攔住他的,無疑就是那三個元嬰修士。
也是洪川派某個支脈的弟子,開口就將他喝罵一場。
屠錦何等心高氣傲之人,如何能讓三個後輩在自己面前放肆?當下也不多言,就將一道劍意掃去。在如此強勢之下,那三個元嬰不說就此隕落,也要身受重傷。孰料卻有另一道劍意迎來,恰好將屠錦劍意撞上,彼此抵消,同歸於盡。
那個出手之人,就是修爲僅比屠錦略遜一層境界,但劍道境界卻與屠錦相當,甚至尤勝一絲的華服青年——他的劍魂,已淬鍊到二煉巔峰了。
就這樣架了樑子,也都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
那華服青年雖對三個元嬰找事之舉頗有不滿,可事到臨頭,他堂堂出竅期的強者,也不能就此退卻。故而一行人在城外尋了個頗大的場地,就狠狠對戰一場。
荀樑與印修自是相助屠錦,就有屠錦與華服青年對戰,荀樑對上俏麗女子,印修獨戰三個元嬰。
然而三場對戰後,荀樑大敗,屠錦平手,印修得勝,這般算來,居然整個還是平局。
可若是如此,豈不是白白結怨?
一方雖荀樑心胸開闊並不在意,但屠錦想要給荀樑找回場子;一方三個元嬰因自身利益不肯放過屠錦。爭執之後,就有了這一次的賭鬥。
再後來,便一如徐子青所見了。
徐子青聽完,隨即恍然。
如這類之事,在修士之間時常出現,倒沒什麼好奇怪的。
現下他們只要多多尋覓亂風花,到時勝出,也就是了。
於是徐子青也不多話,就換了個話題,笑問道:“屠道友欲往哪個門戶?”
屠錦勾脣道:“不曾計較,丁戊兩處皆可。”
荀樑與印修也說:“不如就近。”
徐子青自無異議,只看了看師兄,就點頭說道:“如此也好。”
一行人並不耽擱,很快各自化作遁光,就朝丁門而去。
丁門處看來與丙門也無甚不同,只是兩邊門柱上換了字跡罷了,內中風聲呼嘯,不時打起卷兒來,也有許多神修、修士,早已趁着機會,分別頂風而入。
荀樑就對師兄弟兩人叮囑道:“進去時且以真元護體,以免被烈風所傷。”
徐子青感其好意,便笑着點了點頭:“多謝荀道友提點。”
然後,衆人就身上煥發出一層薄光,一縱身,闖進了丁門之中。
才進入門戶,徐子青就感覺一股狂風襲來,如同刀割一般,彷彿一瞬就要侵入識海,要將元神都吹得散了,可見此風之強、之裂,極是可怖!
他當即不敢晃神,就把真元快速運轉,把周身護持得更加密實,也把那風全都阻攔在外。
徐子青再看屠錦幾人,見他們倒還算安然,就明白此爲元神強度不同,以至於他們對這風的抵抗之力,就比他要強上幾分。
而師兄……他再看向雲冽,便見到雲冽也是全無半點不適之處。
不過也不足爲怪,除他以外,其他四人全都是至少劍魂一煉的劍修,元神與劍意融合一體,本身就更穩固了不知多少倍去,反而他本身修爲最弱,元神強度遠遠不及。
但也是因此,徐子青心裡生出幾分隱憂。
如今他所遇到的對手,幾乎沒有對元神有極強破壞之能者,可若是來日裡遇見了,他卻要怎樣防範纔好?這回從此地離去後,他便要想個法子,也將元神淬鍊一番纔好。
否則,恐怕將要後悔莫及。
且說衆人在入口內停留片刻,各自都對此中風力頗有適應,才一步一步,往絕域深處行去。
這狂風絕域裡的風勢極強,即便現在已是最弱之時,也遠勝外界之風,讓人睜不開眼來,而只能用神識外放,來作探路之用。
徐子青閉上眼,神識釋放於體外,乍然間,周遭一切,便全數映入了他的識海。
他很快掃過師兄,正觸碰到師兄的神識,他便將自身神識小心蔓延過去……雲冽當然也已辨認出來,當下與其神識相連,毫無阻攔之意。
下一刻,徐子青便覺得識海里彷彿有一聲炸響,神識映照之物彷彿又清晰不少,就如同一瞬將自己與師兄的神識融合,能延伸的地域也更加廣闊。
這便也是雙修道侶元神相交後的好處——既然連彼此元神都已爲對方開放,神識之間自然不僅毫無惡意,更是能親近相容。不知不覺間,就有了勝於雙倍的功效。
然後,徐子青與雲冽心神相通,就一直往前方窺探過去。
神識急速向前涌去,正對上一道犀利罡風,那風極快,團在一處又極是濃郁,就好像一堵巨牆,又像是什麼極粘稠的物事,生生將神識全都阻攔在外,若要前進幾分,也十分困難。
這正是一處暴風氣旋。
徐子青催動神識,緩緩向前,受阻頗大。
同時,屠錦等人也將神識外放,只是所探方向不同,但也同樣遇見了強烈風勢,難以寸進。
徐子青張口欲言,誰知纔要出聲,聲音就碎在風裡,壓根不能成言,無奈之下,也只能傳音行事。而他尚未說出什麼,就先聽到幾道嗓音,傳入了識海之內。
荀樑道:“前路難以成行,諸位有何良策?”
印修說:“我神識亦不能往。”
屠錦更是一聲冷哼:“小心些,亂風花往往生於風眼處,或許有風獸看守。”
徐子青也說道:“不如我等先聚在一處,往正前方風旋里探上一探?”
雲冽則道:“也好。”
屠錦等人皆無異議,衆人於是走得攏些,不過因着風大,並不能使用什麼遁術,只好都將真元壓在足下,一步一步地行走。
不多時,幾人就一面防備,一面接近那暴風氣旋。
走得越近,足下所用真元越多,才能走得穩當,徐子青與雲冽雙手相攜,比之另外幾人,倒也不差。很快,他們鼻腔裡灌滿風息,再不能呼吸,便要屏息凝神,越發留心。
到這時,衆人神識總算觸進風旋里,在那漩渦之根處,果真就有一朵瑩白之花,花冠如球形,每隨風勢轉過花冠,那些花瓣就變成纏繞的流風,絲絲縷縷地飄散開去,隨後再度轉回,花冠也再度成型,如此幾乎每個半刻工夫,就要轉換一回,極爲奇異。
屠錦這時傳音道:“需得於花冠成型剎那立時摘取,否則便只有殘體,不算成株。”
餘下幾人都很明白,應道:“我等自會小心。”
亂風花摘取不易,一不小心便是前功盡棄,諸人皆不會大意。
匆匆幾句,五人已然定下,由徐子青這擅掌萬木者出手採摘,其餘人等在一旁護持,以免爲風獸偷襲,反而不美。
徐子青神情專注,眉心處光芒一閃,就有數根血色藤蔓自頭頂虛空裡竄出,這些藤蔓大部分將他周身護住,餘下一根則極快向前延伸,徑直衝向風眼之處!
正在這一刻,風旋里忽然有一處彷彿生出了一個塌陷,內中就有一團無形之物急速撲出!
血藤並未停止蔓延,而那無形之物,已然接近了徐子青的正面!
與此同時,另外四個修士都動了。
荀樑與印修立時在兩側守住徐子青,屠錦眼中血光一閃,就有一縷帶着腥氣的劍意破空而出,直接斬向那團無形之物。而云冽卻是閃身到另一側,手裡黑金長劍直擊而出,正斬向旁邊死角處的凹陷。
原來就在一頭風獸自正面撲殺之時,另有一頭則隱藏於暗處,想要聲東擊西,襲殺徐子青!
不過這幾位劍修俱是經驗豐富之輩,根本不會被這伎倆哄騙,當即兵分兩路,嫺熟配合,都是要誅殺風獸,十分利落。
徐子青也很是信任自己的道侶、同伴,即便也發覺了風獸突襲,他卻並不在意,而是御使血藤繼續前伸,一直觸碰到那亂風花,才趁着它花冠凝聚的剎那,一舉絞斷那花根莖,猛然收回!
下一刻,他的掌心裡微風繚繞,正是將此花摘取到手了。
發覺徐子青得手,幾位劍修動作更快,雲冽與屠錦已然分別擊碎一塊風景,隨機就有一具肉軀倒在地上,便是風獸的屍體。
衆人垂目一看,之前還化在風裡的風獸此時露出真正形態,它通身銀白,形狀似虎,額心、四蹄皆有云紋,當真是極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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