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女兒吧!!”
“滾開老東西,別說放過她,只怕現在都完事了。”
“咳……咳……,你們這些禽獸……咳……你們……你們還我的女兒……”
“老爺……”
一陣嘈雜的人聲從不遠處傳來,我們四人加快腳步走進,卻見一個士兵模樣的人一腳踹向一位跪在他面前的四、五十歲的灰衣消瘦的老者。
“爹……”錢紫彤見狀,大呼一聲,衝了過去。
聞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們這邊投了過來,震驚地看着我們。
前方,二十幾人,兩個手握大刀的站着的士兵,其中一個士兵的刀架在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青衣男子的脖子上,其餘的人都跪在地上,有哭泣的,有瑟瑟發抖的,有求饒的……
“……咳……彤……彤兒……”老者從地上爬了起來,歪歪扭扭地迎向錢紫彤,錢紫彤飛撲過去,哽聲道,“爹,我沒事。”
老者上下打量了錢紫彤半晌,連連點頭,喜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兩名士兵彷彿此刻纔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看着我們,道:“你們是什麼人?”
“什麼人?”我微微一笑,聲音驟然變得冰冷,“地獄使者!”說完,我和韓俊啓相視一笑,身動,如鬼魅般的閃到那兩個官差的身後,點了他們的穴,把他們踢到了一旁。
“雪兒,”韓俊啓笑眯眯地看着我,“這兩個人給你試藥如何?”
我伸手拍了拍韓俊啓的肩膀,笑道:“韓俊啓,真是孺子可教也,來,幫我掰開他們的嘴。”
見我笑得如此之歡,韓俊啓搖了搖頭,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笑罷,伸手握住那兩個士兵的下顎,那兩個士兵驚恐地看着我們,那眼神彷彿在說: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我嘴角的笑意更甚,從懷中拿出兩粒黑色的藥丸,分別塞進他們的嘴裡,順氣拍下,隨即解開他們的穴道,他們乾咳了一陣,想要把吞下去的藥咳出來,無果,大怒,“你給我們吃了什麼?”
我拍了拍手,很無辜地說道:“也沒什麼了?只是斷腸散。”
“什麼?”他們大驚,殺氣驟漲,一個欺身,伸手想要來抓我,卻被韓俊啓分別踹了出去,飛了數丈遠才跌落在地,隨後他們緊緊抱住自己的肚子,在地上翻滾,哇哇大叫,臉色慘白,額上全是冷汗,嘴脣呈現黑紫色,“……大……大……大俠,饒……饒,饒,饒命……”
我笑得更歡,“哎呀,沒想到這麼快就起作用了,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呵呵,我說兩位差大哥,你們就好好享受吧,這斷腸散不會馬上要你們的命,只是讓你們活活痛足兩個小……哦,一個時辰纔會到閻王殿去報到呢!”
“姑娘……饒……命……”那兩名士兵強忍着疼痛,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我磕頭求饒,但是不到片刻,只聽他們“啊”的一聲大叫,又倒在地上打滾,嘴裡還斷斷續續地說道,“痛……死……饒……饒,饒……命。”
“我終於知道什麼叫最毒婦人心了!”一直未說話的衛祁武忽然開口道,“我說凌雪兒,你怎麼這麼殘忍,一刀結果他們不就得了嗎?”
我撇撇嘴,嗔道:“我說衛祁武你懂什麼?像他們這種惡人,當然要好好折磨折磨,若是一刀結果了他們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衛祁武俊眉一蹙,淡淡道:“現在我忽然發現若是成爲你的敵人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這當兒,那灰衣老者在錢紫彤和那青衣男子的攙扶下走到衛祁武的身前,跪了下來,顫聲道:“罪臣錢吉濤參見三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人也跪了下來,齊聲道:“參見三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衛祁武擺擺手,面無表情地淡淡道:“都起來吧!”
錢吉濤等衆人卻仍是跪在地上,垂首道:“罪臣謝……咳……謝王爺救了小女一命。”說着,他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衛祁武轉頭看了我一眼,彎腰將錢吉濤扶了起來,道:“要謝就謝凌姑娘吧,人,是她救的。”
“多謝凌姑娘的救命之恩!”纔剛起來,他們又準備跪下,我連忙伸手扶了他一把,笑道:“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對了,看你咳得這麼厲害,像是病了很久了。”
“咳咳……數日前偶感風寒,又一路趕路,所以……咳……”說到後面他越咳越厲害,最後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嘆道:“好了,坐下,讓我看看你的病。”
我們大家席地而坐,我把了把他的脈,“雖說感冒……咳……風寒只是小病,但拖久了也會變成大病的。不過,還好,你現在只是咳嗽,一會兒,我給你開幾副藥,叫人抓來吃幾天也就好了。”
“謝姑娘!”錢吉濤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隨後轉頭望着衛祁武說道,“不知王爺怎會來邊城?”
衛祁武粗略地將我們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猶豫了一會兒,開口問道:“素問錢大人你爲官清廉,關愛百姓,爲何忽然要盜取賑災銀兩?”
“盜取賑災銀兩?”我一臉困惑,“外界傳言不是說貪贓枉法嗎?”
聽到我這樣一問,錢吉濤的垂下眼眸,良久,他才緩緩開口道:“那是皇上仁慈,咳……故意幫罪臣開脫,才讓罪臣一家免於一死!”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會兒,淡淡道:“那……賑災銀兩真是你盜的?”
“我爹不會做這種事情!”錢吉濤身邊的那個青衣男子怒目瞪着我,“是有人栽贓陷害!”
“胤兒,王爺面前休得無禮!”錢吉濤怒喝一聲,隨即賠禮道,“王爺,凌姑娘莫怪,這是小兒錢良胤。”隨後他又回頭看着錢良胤,語氣嚴厲地道,“胤兒還不向王爺他們道歉!”
錢良胤擡眼看了我們一眼,咬咬脣,正想跪地,被我阻止了,笑笑,“錢大人,你覺得發配邊疆很好嗎?男的爲奴,女的爲妓,你的這一雙兒女一輩子就這麼完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辯解嗎?我想皇上既然不想殺你,自然也會給你辯解的機會,爲什麼你不申冤呢?”
“人贓並獲,又能從何辯解呢?”錢吉濤頗顯無奈的說道。
“人贓並獲?”我疑惑。
“有人指認劫銀兩的人是我府上的幾名護院,而且他們自己也承認了,還說是我指使的,再加上那十萬兩白銀又埋在我府邸的後花園,我們是百口難辯。”
我不由得擰了擰眉,道:“你的護院的武功很高?”
他搖搖頭,“不高。”
“押解官銀的人如何?”
“武功都很高,而且人數衆多。”
“那你的護院是怎麼得手的,而且還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官銀埋在你們家的後院,是不是太說不過了?”難道當今皇上是白癡?連這個也看不出來。
錢吉濤長嘆了口氣,“其實,到現在我也是白思不得其解,那些人跟了我這麼多年,也都是些硬生生的漢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他頓了頓,“若我沒料錯的話,那天晚上我們應該都是中了迷藥,所以後來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知道,待我醒來的時候,我們的府邸已經被大批的官兵團團圍住,隨後他們就進來收,最後在後花園把那五箱白銀挖了出來。”
我嘆氣:“防來防去,家賊難防!後來那些護院呢,去哪了?”
錢吉濤痛苦地閉上眼,沉默了片刻,再次睜開眼時,眼眸已平靜如水,語氣卻隱隱透着惋惜之情,“死了,當天夜裡就全都死了,說是畏罪自殺。”
我冷笑,“死無對證!”
錢吉濤嘆息一聲,“是啊,皇上念我這麼多年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判了個發配邊疆,已算是皇恩浩蕩了。”
呵呵,古人還真是愚忠!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有想過是誰害你嗎?”
他的手驀地抖了抖,但一瞬間,便又恢復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看着我,淡淡道:“不知道!”
呵呵,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說吧!我目光灼灼地射向他,一瞬不瞬,他眸光一閃,心虛地避開了我的視線。
害怕了!我挑眉斜睨他,似笑非笑,“其實,錢大人已經知道是誰了,是嗎?”
他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姑娘說笑了,下官真的不知。”
“真的不知?那就算了!這無憑無據的,我們也的確無法替你們申冤,那麼,告辭了!”
說完,我拉起韓俊啓和衛祁武,正準備走時,錢良胤卻忽然擋住了我們的去路,道:“等等,在下知道是誰?”
“咳……胤兒,休要胡說……咳……”錢吉濤急了,連忙過來拉住錢良胤。
錢良胤跪了下來,悲傷地說道:“爹,你不爲自己考慮,不爲我考慮,也要爲妹妹考慮啊,她只有十七歲啊!”
“爹……”錢紫彤也跪了下來。
錢良胤仰頭看着錢吉濤,眼中似有什麼光在閃爍,良久忽然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沉聲道:“爹,那天在天牢裡,你跟皇上的對話,我都聽見了,是皇后娘娘,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