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回去後拿着酒就喝了起來,如果告訴微塵自己是慕雲的話,微塵還會像現在這樣和顏悅色的對待自己嗎?慕雲最終決定,等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她吧,離婚期還有半年的時日,慕雲心裡生出了一絲期待。
微塵回到家,就見林嬌一臉憤憤然的在砸東西,林嬌的丫鬟在一旁好生好語的勸說着,林嬌一看到微塵回家,“你這個賤人,又去勾搭男人。”
微塵本就心情不大好,“賤人說誰呢。”
“說你。”
“哦。”微塵點頭表示明白就回去了自己的小屋。
林嬌開始以爲微塵承認自己是賤人,待看到丫鬟想笑不敢笑的樣子,再一回味微塵剛說的話,更加抓狂起來。
微塵可不在意林嬌是什麼反應,回到房裡就悶頭大睡起來,微塵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回到了百藥谷,木蒼在旁邊挖藥,自己在一旁看着,突然木蒼不見了,變成了面具男,兩人坐在月光下,把酒飲歡,再畫面一轉,夢到一個醜陋無比的人,正在喝木蒼的血,吃麪具男的肉,“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
微塵猛的驚醒,太嚇人了,其實這也不怪微塵,傳言中的慕雲醜陋無比且性格乖戾,還會殺人飲血,許是因爲傳言在微塵潛意識裡已經存在,所以微塵的夢境中會出現那樣的慕雲。
接下來的日子,微塵乖乖的在院子裡看醫書,許是平淡的日子久了,總會發生些不平淡得事。
二月十三,小雨,讓這原本應該進入春天的日子顯得格外的冷冽,一大早,林府就鬧開了鍋,“疑林家嫡女,藥士考試作弊,壓入天牢靜待發落。”
林家二姨娘和林嬌第一時間開始說起了風涼話,“就說是作弊,不然怎麼能考滿分。”
三姨娘和四姨娘在旁邊也一句話沒說,林碩的表情有些焦急,卻也無能無力,映紅跑到過道,“我的小姐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如果招了能減輕罪行,你就早日招了。”
微塵氣急,“映姨,我根本沒有作弊!這是誣陷!”
無奈映紅根本不聽解釋,也是,林嵐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人突然變成有醫術之人,誰會相信?微塵有些氣餒,這一次都不知是誰要陷害自己,微塵仔細想了好久,也沒想到會有誰害自己。
微塵被打入天牢,不到半年時間,入獄兩次,只是這一次顯然沒有第一次那麼走運,在鬆國和柏國,醫學類的考試,初到藥童,高至神醫,一旦被確認是作弊,那就是死刑,不是一刀斃命,而是凌遲處死,所以這麼多年來,作弊的人少之又少,也造就了但凡是考取了藥童以上者,都會一些醫術。
微塵非常想知道是誰想要自己的命,林家的人,微塵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可能,雖然二姨娘和林嬌恨自己,但她們也不會有這樣的能耐,如果有的話,微塵在好多年前都變成了渣渣,或許該說連渣都不剩,微塵想了許久都沒想到會害自己的人,無論是以前的林嵐還是現在的自己,都沒有招來這種死敵。
這次的入獄也沒上次那麼好受,微塵入獄不過一個時辰,就有官員來審問,微塵一口咬定自己沒有作弊,官員就用了邢,一開始只是簡單的鞭刑,經過大半年的調整,原本林嵐這虛弱不堪的身體早已經強壯起來。
可是,再強壯也抵不過這鞭刑,這鞭子連抽十次下去,微塵身上已血跡斑斑。
“喲,你還嘴硬,在這裡,你可不是什麼林家嫡女,也別指望林家會爲你撐腰。”審問官員潘合雖只是一從七品官員,卻不怕微塵爹林宏一品官員的身份。微塵心下了然,這下只怕凶多吉少了。
“既然這鞭子不讓你招,那就來點別的。”潘合伸手示意。立面來了兩個獄卒。
獄卒把拿着的盒子打開,立面是細長的針,微塵心中立馬升起一股不好的情緒,獄卒將微塵的手固定,將針插入微塵指甲裡,都說十指連心,針入指甲縫的瞬間,微塵就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疼,微塵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幾番都疼暈了去,又被獄卒潑冷水澆醒,不知道過了多久,潘官員才離去,微塵被拖到一個小黑屋裡面,周圍沒有窗戶,也沒有光線。
天牢外面早已鬧翻了天,林宏將自己悶在房內整整一天,直至卯時換上朝服,去了皇宮。
今日的早朝不大一樣,往常風風火火的林宏今日或多或少都接受到了別人不一樣的眼光,有的是同情,有的是不懷好意。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在柏國皇帝說完這一句時候。
林宏站了出來,“臣有事啓稟皇上。”
“准奏。”
“臣女藥士考試作弊乃誣陷之說,還請皇上爲小女做主。”說完林宏就跪了下去。
不待皇上說完,宋武也站了出來,“林嵐絕非作弊,臣弟宋文,臣妹宋巧詩都爲林嵐所救,還請皇上明察。”
林宏望向平時與自己較好的官員們,可是當他們接觸到林宏的眼神無一不是閃躲或者垂下腦袋,林宏心裡嘆了口氣,這種時刻能站出來的也就這麼兩個人吧。
皇上沉默了一會,這事是刑部在處理,據說林嵐作弊證據確鑿。
“範愛卿,把證據呈上來。”刑部侍郎範玉聽到皇上指令之後出了宮殿,一會的時間就帶着證據回來了,範玉把證據遞給了林宏。
林宏顫抖着手打開,這裡面的紙大篇幅的寫着各種藥材的功效,另一張則是滿滿的常見症狀和對應的藥方。
範玉再遞給林宏兩張紙,這是微塵的考試卷子,林宏的手顫抖的更加厲害起來。
“這兩張紙都是在考場外被有心人士撿到。”範玉接着說,“而這兩張則是令嬡的考試試卷。”
也就是說,最開始林宏手裡的是林嵐做的小炒,然而讓林宏顫抖不止的原因有二,一是小炒的字跡和考卷上一模一樣,二是這試卷的內容小炒上全部都有。
“字跡已請學士府的大人們鑑定過,確實爲林嵐所寫沒錯。”範玉接着說。
林宏拿着紙的手垂了下去,範玉也不說話,整個皇宮大殿裡格外的寂靜,靜到連一片葉子掉到地上都能聽到聲響,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林宏拳頭緊握,雙膝跪地,“臣女絕對是被冤枉的,還請皇上明察。”說完林宏對着皇上磕下一頭。
宋武也跟着跪了下去,“還望皇上明察!”
柏國的官員也不乏正義之士,這些人見到如此一個場景,也不由的都跪了下去。
“此事容我思量之後再做定奪,退朝。”皇上一甩衣袖出了大殿。
林宏像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一般,頹廢的回到了林家。
而天牢裡,潘合等人對微塵慘不忍睹的嚴刑又開始了。
潘合命獄卒再次將微塵推倒行邢的地方,“林嵐,你若再不說,今日可就不像昨日了。”
“你們妄想屈打成招!”林嵐呸了潘合一口。
“這可由不得你。”許是潘合動了怒,直接命人拿了刀來,陰森森的說,“那就讓你嘗試下什麼叫真正的嚴刑!”
獄卒拿了刀,往微塵的額頭中央插去,就這麼一點點的把額頭中央肉給挖了出來,疼的微塵幾番都暈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微塵又被丟進那小黑屋裡,額頭似乎還在滴血,微塵陷入了一個接一個的噩夢當中。
“經歷過這樣的事,不死也會廢了。”行邢的獄卒對另一個說。
“是啊,以後一定生活在無窮盡的恐怖當中。”另一個搖搖頭道。
接下來的一日,沒人對微塵行邢,也沒有人給微塵送吃食過來,微塵趴在天牢的地上一動不動,放佛沒有了生氣一般,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給自己扎針,本以爲是行邢的,只是這針紮下去,竟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似乎讓自己的身體慢慢的放鬆下來。
微塵這才真正的入睡了過去,卻夢見了一個女人,女人坐在林府石凳上,一臉微笑的望着微塵,微塵雖沒見過她,但卻能肯定這人就是林嵐的生母。
鹿靜荷突然起身,然後雙手比劃動了起來。看了許久,微塵猛地反應過來,這些招式是林宏送給自己三本書之一的緋雲卷,這書因爲一直晦澀難懂,所以微塵看過幾遍之後就丟在一旁,現在經過鹿靜荷一番演示,竟然明白了。
緋雲卷是一本練氣的書籍,尤其對於微塵這種沒有武學體質的人,這種練氣不僅可以強身健體,最重要的是對於鍼灸有非常大的輔助作用。
如果一個醫者不會用氣,那麼再好的鍼灸之術也只能施展十分之一,如果加上了氣,不僅可以全力施展鍼灸之術,那效果都可是能提升許多。
寂靜的天牢中,突然一陣尖聲響起:“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