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紫玉也端起茶杯,掩飾性的喝了一口水。她在心裡暗忖,怎麼樣讓曹嬤嬤露出馬腳呢?嗯,等外祖父、舅舅他們回來,得好好商量一下。
如果曹嬤嬤真的是幕後之人,那麼她的忍功可是一流的。那麼多的人一夜間沒有回去,她竟然沒有絲毫變化,外表看起來還是那麼善良可親,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但願是自己杞人憂天,幕後之人另有其人。若不然,曹嬤嬤將是個勁敵。
這時,大家邊喝着茶水,邊詢問李紫玉是何原因才能成爲了永福堂小東家,就算只有一成股份,也還是東家吧?
李紫玉笑着爲大家簡單的解了惑:”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將我小時候無意中得到的一個藥方給了永福堂,他們給錢我沒要,只要了份子錢。“之後,就閉嘴不再說這件事。
見李紫玉不想再說,大家也就識趣的不再問了,閒聊了一陣,就各自散去。
散去的人中心思各異,不過普遍心理落差都很大。在她們的認知裡李紫玉就是落魄的鄉下丫頭,要依附範府生存的。但現在搖身一變,卻變成了她們遙不可及的有錢人。要知道嫡女出嫁也就是三、四萬兩銀子,就是當年的大皇子妃範楚玉也就五萬兩銀子。可李紫玉一年就能掙十多萬兩銀子,看樣子這只是其中的一筆收入。沒想到這麼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竟能有這種本事,還真是看走了一眼了。
李紫玉自然注意到了每個人的心思變化,這也是她故意亮出底細的緣由。她不想範府衆人小瞧自己,更不想有朝一日弟妹們來了外祖家讓人輕視。她只想告訴她們,李家的財富雖然比不上範府。但也不是吃不上飯。不是非要依靠範府才能生存。她並不知道大家族自有一套規矩,嫡女、庶女出嫁陪嫁銀兩都有一定的數額,也沒想到她這一說出每月的分成銀兩,會讓衆人對她刮目相看。
而李紫玉特別注意到四夫人傅小蓉,臉上不再是以往的深沉,而是憂心忡忡的,面色也有些憔悴。估計自己的陪嫁丫鬟出事把她嚇到了。再也做不出往日裡的淡然和超脫。而且四舅舅範啓亮也一定會在背後呵斥她治家不嚴。竟連陪嫁丫鬟都是外人安插在身邊的棋子都不知道。
其實,通過昨晚一夜審訊,沒有看到預期的幕後之人。估計外祖父和兩個舅舅心裡也沒有了譜。畢竟之前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四夫人傅小蓉,可昨晚卻沒看見四夫人的蹤影不說,就是擒獲的黑衣人也沒審出有用的線索。
當然,這也不是就說四夫人已經沒有了嫌疑。現在在李紫玉這裡,任何人都有可能。只是嫌疑之人又多了一人而已。當然,曹嬤嬤和冬萱同是大舅母郝雯第的陪嫁嬤嬤和大丫鬟,兩人之間有聯繫很正常。問題是曹嬤嬤據她觀察絕對身負上乘武功,這個事情大舅母知曉嗎?如果知曉那就沒什麼問題。如果瞞着大舅母,那問題就嚴重了。
等所有人都告辭走了以後,李紫玉看着郝雯第笑着說:”大舅母。您去我那裡一趟好不好?我私人有個事想跟你打聽一下。不過,我這個事是保密的。不許有外人在場,就是我的丫鬟也要讓她們出去,就只有我們倆。“
李紫玉是真的有事,而且打聽的事有關於郝家。大姑姑歐陽蘿就是被郝雯第的親弟弟郝一鳴休棄的,當年大姑姑留下了兩個兒子,現在如果還活着,應該有十八九歲了。
她一開始並不知道大舅母郝雯第和郝家的關係,是跟簡嬤嬤一次閒聊中得知了這件事。她不知過了這麼多年,兩個孩子怎麼樣了,如果過得好那麼她回去後告訴大姑姑,心裡也是個安慰。如果過得不好,那麼她就會伸手管管閒事,一切等問過大夫人再說。
”好,舅母跟你去。“郝雯第一見李紫玉的樣子,就知道李紫玉是真的有事要問她。她以爲是關於冬萱的事,畢竟冬萱是她的大丫鬟,卻在昨晚和外人一起刺殺或者劫掠李紫玉。李紫玉有疑問是應當的。
其實,她也不知道冬萱竟然會武功,而且竟然是外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一顆棋子。今天早晨丈夫臨上朝時回來了一趟,簡單告訴了她真相,並讓她編一套話告訴府里人,她已經被杖斃了。而且內幕不要告訴任何人,因爲幕後之人還沒抓到,現在誰都有嫌疑。
她當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好一陣才恢復了冷靜。現在李紫玉要問她話,她想到的也只有這件事了。
郝雯第囑咐了曹嬤嬤暫時看顧着院子裡,就和李紫玉互相挽着胳膊出了院子,往紫薇苑走去。
曹嬤嬤臨走還問:”大夫人,您就自己一人去嗎?要不奴婢跟您去吧?院子裡有春柔、盼夏她們呢。“
李紫玉暗暗地捏了捏大夫人的胳膊,郝雯第雖然不明白李紫玉爲啥不讓人跟着,但還是依了她,對曹嬤嬤說:”不用了,反正就在府裡,也不遠,有什麼事,你派人去紫薇苑找我就行了。“
”是!“曹嬤嬤躬身答應了一聲,也沒繼續說什麼。
李紫玉和郝雯第兩人邊走邊聊,相處的非常融洽。簡嬤嬤和冰雲、春白遠遠地跟在了後面,也杜絕了有人接近偷聽的可能性。
郝雯第非常氣憤的看着李紫玉說:”玉兒,舅母不知冬萱是這麼個人,也不知她會武功。剛聽說時,我都不敢相信,還是你大舅舅說是真的,我才相信了這一切。“
李紫玉問:”那,大舅母,冬萱是誰給你的?怎麼會成了你的大丫鬟?“
李紫玉這麼問的原因,是因爲冬萱今年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而大舅母肯定出嫁也有二十多年了,冬萱是如何成了大舅母的大丫鬟的呢?是後來買的,還是從府裡提拔上來的?
郝雯第一聽問這個,就笑着解釋道:”冬萱以前就是個三等丫頭,是曹嬤嬤一手提拔起來的。最早冬萱是和夢秋一塊買來的,不像是春柔、盼夏都是府裡的家生子。“
”那最早買夢秋和冬萱時是誰負責買來的?您還記得嗎?“李紫玉問。
郝雯第想了想,肯定的說:“是曹嬤嬤。當時我身邊的陪嫁丫頭年齡都大了,就準備從二等丫頭裡提拔兩個。而三等丫頭提成了二等,三等丫頭就出現了空缺。我那時雜事纏身,就把買人的事交給了曹嬤嬤負責了,沒有怎麼管。怎麼,你是不是懷疑曹嬤嬤?”
郝雯第在範府當了這麼多年的長媳可不是白當的,再加上她也是大家族出身,聽話聽音,馬上就聽出了李紫玉的言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