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情敵

路上沒什麼美食, 最好的飯便是搭好火,吃瑤姨熬的湯。周陌喝着熱乎乎的肉粥,笑道:“瑤姨, 你做的粥真好喝!”

“小姐若是喜歡, 我天天給你做。”瑤姨笑道。

周陌呵呵笑着, “哪天我無處可去了, 我們就去開店, 肯定天天賓客滿座!”

“小姐說什麼胡話!你怎麼會無處可去?”

周陌喝完粥,擦擦嘴巴,“天有不測風雲, 誰能猜得到呢!”

宸王在一旁閉目養神,聽到周陌的胡言亂語, 嘴角微微牽起。

周陌偷眼看他, 然後對瑤姨做了個鬼臉, 回到車上補覺了。

感覺有人上車,周陌往裡面縮了縮, 繼續小睡。

車動了,周陌再也睡不着,看到宸王依然是打坐的姿勢,撇撇嘴,在一邊看他。

“看夠了麼?”宸王忽然睜開眼。

“呃, 我纔沒有看你。我, 我在想事情。”周陌嘴硬道。

“想什麼?”宸王笑問。

“秘密。”周陌嘿嘿笑着。

宸王微皺眉頭, 拿出一個小瓶, 倒出幾粒藥丸吃了。

“這是什麼?”周陌見過這個小瓶, 是常左給宸王帶來的。她拿過來,在瓶口聞了聞, 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鼻而來。

“路上熬藥不方便,讓他們熬製成了藥丸。”宸王放好了藥,淡淡道。

周陌心裡有隱隱的不安,不想讓他知道,便掀開簾子看外面,“還有多久才能見到雲旭?”

“大約十天的路程。”宸王輕咳了幾聲。

周陌哦了一聲,看看他,忍不住開口道:“難道沒有看大夫麼?怎麼還不好?”

“我開了藥方,不過多年累積,好起來自然慢些。”

周陌心裡實在難受,“有沒有那種靈丹妙藥能快速治好你的病?”

“呵呵,陌陌,你從哪裡聽來的靈丹妙藥?”宸王笑道。

那些電視裡啊,到處都能遇到奇人異事,周陌心裡腹誹着,明知道那都是騙人的還是希望能遇到一個神醫。嘆了口氣,她隨手拿起宸王放在一旁的書,“萬物相剋,總能找到辦法。”

宸王微微一笑。

常左遞進一封密信,宸王看過後,笑道:“六弟找到一位名醫,讓我們去見一面。”

“真的?”周陌驚奇道,難道真有心靈感應這一說?

“嗯,這幾日要辛苦些了。”

“好啊!”周陌笑道。

一想到宸王的病還有身上的殘毒可能得到根治,周陌便歸心似箭,恨不能插上翅膀。

日夜趕路,終於在第五天來到旭王的軍帳前。

消息早就到了,旭王在帳內等着,聽到傳報馬上出來,“二哥,你們可算來了!”

周陌看着身披盔甲的旭王有些不習慣,他比上次見的時候更黑了,一身盔甲更顯得英氣逼人。

“陌陌,就知道你不會乖乖的在炎城,二哥還真把你帶來了!”旭王和宸王打過照面,便笑着對周陌說。

周陌笑道:“六哥不歡迎我麼?”

“我哪敢!”旭王說着請他們進帳。

周陌坐定,立刻問道:“六哥,你不是說請了位名醫麼?他在那裡?”

旭王看了眼宸王,“二哥,可要先去見見劉神醫。”

周陌這功夫也不理會這神醫是不是徒有虛名,心有太多的期待,難免憧憬着,“當然要見了!”

宸王淡淡道:“瑤姨先陪陌陌會帳內休息,六弟你去請大夫。”

周陌下意識要反駁,忽然看到瑤姨對她使了個眼色,猶豫了下,勉強答應。

回到帳篷,周陌馬上拉着瑤姨問道:“爲什麼不讓我跟着去看?”

“小姐,你要看什麼?宸王便是不想你擔心纔不想讓你旁觀,難道你不懂麼?”瑤姨和顏悅色道。

周陌撅着嘴,心中雖是不服,但也明白瑤姨說的沒錯,她悶悶地坐在那裡,想了半響,又問道:“瑤姨,你認識解毒高手麼?”

“小姐,主母當初在楚國也不曾用這些下三濫手段,雖是認識些稍有名氣的郎中,但要說到解毒恐怕都比不上旭王請到的。”瑤姨皺着眉說道。

周陌嘆了口氣,“一想到雲宸身上的毒,我――”

“小姐也不必太着急,尋遍玄夜國定能找到能夠妙手回春的杏林高手。”瑤姨勸道。

周陌點點頭,壓下內心的不安,洗了把臉,半躺着,一路上顛簸勞累,不久便沉沉入睡。

醒來的時候,看到宸王,周陌恍惚以爲是做夢,伸手去碰他的臉,“雲宸?”

“怎麼?還沒醒?”宸王笑道。

周陌揉揉眼睛,“嗯,看過大夫了?他怎麼說?”

“和以前一樣,不過這次的大夫開了些奇珍異草,說是可以調養身體。”宸王神色不變。

周陌聽他如此說,心一沉,“到底是什麼毒?這麼多人都束手無策麼?”

“聽說是塞外的一種奇毒,從一種蟲子身上提煉的。”宸王苦笑,“這些年大約也習慣了。”

周陌心裡像有個熬中藥的罐子,不停地冒着酸苦的泡泡,她不想讓宸王在勸自己,臉上仍是滿懷希望,“一定能找到解藥的!”

“我現在也沒什麼感覺,便留在身上也無妨。”宸王毫不在意。

周陌瞪着眼,“你說什麼呢!哪有留一樣毒在自己身上的?”

“好了,你既然醒了,去見見悅妍吧。她剛回來。”

周陌興致缺缺,“呃,我先換件衣服。”

“知道樂顏不想見我,我還是來看看,免得二哥說我不疼這個妹妹。”隨着清脆的聲音,悅妍笑着進來。

周陌擡頭滿面笑容,“姐姐哪裡的話,我是怕禮數不周。”

悅妍的打扮還是和從前一樣,沒有像那些婦人挽着髮髻,明媚嬌豔的臉上多了些沉靜。

跟在悅妍身後的是一個青色衣裙的女子,她神情淡然,面帶微笑,眼睛裡卻透着超越年齡的冷靜,“這位就是樂顏公主吧?奴家程雅竹,見過公主。”

周陌看向宸王,她不知該如何稱呼這位冷靜如斯的女子。

“陌陌,這位程小姐是女中豪傑,精通各種陣法攻勢,是寧大將軍的表妹,也是他的智慧囊。”宸王口中稱讚着,臉上卻無其他表情。

周陌沒想到在古代也能遇到花木蘭,她笑着點頭,“程小姐,您好。”

“陌陌,你這裡好熱鬧!”旭王掀簾子進來。

周陌看到旭王忙上前,“六哥,我都不知道你們軍中還有女子,你也給我安排個職務怎樣?”

“哈哈!好啊,你想做什麼?除了領兵打仗,我都依你!”旭王爽快的說道。

周陌是說着玩的,她不懂軍事,寫寫算算還行,“呃,我給你和二哥送宵夜吧?”

“好!可是陌陌親手做的?”旭王笑道。

“要是你喜歡,我就親自做!”周陌也不含糊。

“樂顏公主有禮了,以後宸王忙於軍務,可能沒有時間陪公主,公主若有何處不滿可與雅竹說。”程雅竹突然出聲。

周陌很奇怪看着她,這個女子竟然目不轉睛的回視,臉上平靜如水,周陌似無意的掃過程雅竹握着的雙拳,她笑了。

“是啊,二哥當然會很忙,”周陌看着宸王,“可是我很閒啊,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陪二哥。”

宸王寵溺的微笑,看着她。

“我們去吃些東西。”旭王笑着打圓場。

周陌跟着宸王后面,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你過得不錯啊!到哪裡都有紅顏相伴。”

宸王握緊她的手,微笑着沒有說話。

悅妍回頭看他們,“樂顏還有悄悄話沒說完?”

周陌笑道:“悅妍姐姐,我是羨慕二哥,竟然有這麼漂亮的女軍師!”

程雅竹臉微紅,“樂顏公主過獎了!”

周陌見到了悅妍的丈夫,那個最年輕的大將軍,他是個三十歲左右,高個子,身材魁梧,相貌一般,因爲征戰沙場的緣故,臉上少有的嚴肅,渾身有凜凜的氣勢,不易親近。悅妍公主看到他只是微點頭,算是打招呼。他也不是點頭應答。

周陌知道在古代夫妻不想現代那麼親暱,但是兩人相敬如冰的感覺太明顯了。她不禁懷疑這婚姻背後的感情到底有多少。

程雅竹說的沒錯,宸王真的很忙,周陌站在他的營帳前,看到不斷有人進進出出,就連吃飯也是送進去的。猶豫着,她轉了幾個圈後還是回到自己的帳篷。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周陌沒去找宸王,他也沒有出現。近在咫尺,反而不能見面,周陌百無聊賴時便給小侄子繡那個肚兜,一心一意的去做,竟然很快完成了。周陌派人給旭王送去,待他往回送信時一起捎回去。

旭王看到周陌的手工,不禁笑道:“我們陌陌終於肯下功夫在女紅上了。”

宸王看了眼,“這些日子,她就忙這些?”

周陌派去的人低頭應道:“公主幾乎不太出門,每日裡就是繡這個。”

宸王點點頭,“下去吧。”

旭王笑道:“二哥還是去看看她吧,再不去恐怕她憋出病來。”

宸王放下手中的奏摺,“過些時候吧。現在糧草緊張,等有了着落再說。”

旭王笑笑,“也好。”

處理好了最後一份奏摺,宸王揉了揉眉間,問身邊的人,“什麼時辰?”

“回王爺,已經是寅時初刻了。”

宸王愣了一會兒,“我出去走走,不必跟着了。”

“是。”

宸王出了營帳,有值夜的士兵點着篝火,四周是如墨的黑夜,據守衛說周陌每天都會在這裡看一會兒,但是卻從不讓人通稟,他想了想,順着一路的火把來到周陌的帳前。

“見過王爺!”侍衛看到宸王忙拱手,見禮。

“陌陌什麼時候睡下的?”宸王問道。

“今天公主睡得很早,天剛黑就吩咐不準打擾。”

“哦。”宸王沉吟道,他轉身剛走出幾步,又回頭,搭簾進去。

帳內點着微弱的燈,周陌側身向外躺着,沉靜如水的面容,映着燈光的閃動,似乎有着溫情的表情。

宸王坐到她身邊,伸手去撫她掉落在前額的頭髮。

周陌突然睜開眼,笑道:“總算讓我抓到你一次了!”

宸王不禁失笑,“你還沒睡?”

周陌掀開被子,側身坐到牀上,“外面冷麼?你一直忙到現在?”

“還好。”

周陌指了指身旁,“要不要坐上來?地上太涼了。”

宸王笑了笑,“不了。來看你一眼就走。”

周陌皺着鼻子,“這麼快?還想讓你陪我說說話呢!”

“好!你要說什麼?”宸王坐下來,聲音有些疲倦。

周陌屈膝抱臂看他,“和美女共事也累麼?”

“什麼美女?”宸王淡淡笑道。

“就是程小姐啊!”周陌聲音低下來。

“呵呵。”宸王笑着,低頭看她,“哦?陌陌覺得程姑娘是什麼的美女?”

周陌撇過頭不看他,“不知道!”

宸王斜倚着牆閉上眼,不一會兒頭靠在周陌的肩上。

周陌剛要說他,看到他已然入睡,心頓時變軟,一動不動的保持剛纔的姿勢。

宸王睡着的樣子竟有些可愛,他的雙眉緩緩鬆開,漆黑如夜的眸子藏在眼幕之下,嘴脣微抿,男子的睡姿也讓人心動。周陌微笑着,用手輕輕畫着他的樣子,從眼睛一直到嘴巴。看着他安心的睡着,周陌很想抱着他,一直這樣,永遠不要天亮。

頭猛地一空,周陌驚出一身的冷汗,醒來後發現身邊空空的,宸王早就走了。她身上還披着被子,是他走時給自己蓋上的吧。周陌沒有馬上起牀,她愣愣的坐了一會兒,待瑤姨來看她,才慢騰騰的起來。

“小姐昨晚睡得可好?”瑤姨問道。

“啊!哦,很好。”周陌彷彿才清醒。

“我看也是,小姐一直都笑着呢!做了什麼美夢,倒是跟我說說!”瑤姨笑道。

周陌摸摸臉,“是麼?我笑了麼?”她斜眼看到身邊的銅鏡,裡面的女子笑語盈盈,她一時愣住,越來越習慣這張臉,她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但是現在是快樂的。

“宸王昨天來了?”瑤姨問道。

周陌吃驚道:“你看到他了?”

“呵呵,哪裡用親眼看,小姐的眼睛早就將一切告訴我了。”瑤姨笑道。

周陌臉有些熱,她放下瑤姨要插上去的髮簪,“今天不見什麼人,不要太繁瑣了。”

“小姐今天不去看宸王麼?”

“呃,不去了。他好像很忙。”周陌猶豫了下,還是搖頭。

“小姐可知宸王忙的是什麼?又煩心何事?”瑤姨笑問。

周陌搖頭,“我還沒來得及問。”

“呵呵,小姐,宸王擔憂的是糧草軍餉,程小姐的父兄正趕來,也許這一兩日就到了,他們沿途徵集了些銀兩,或可一解燃眉之急。”瑤姨拍着周陌的手背,笑着答道。

“是麼?”周陌認真地聽着,瑤姨從不多話,此刻雖是笑意盎然,言語中卻有淡淡的憂慮,她雖不是很明瞭,但是也知道這是因爲自己。

“這位程小姐的能耐小姐也許不是很清楚,上次攻打薛城便是她出謀劃策,而且他的父兄更是南征北戰,戰場上歷練出來的將軍,勢力沒有寧大將軍大,但是軍心很牢固,可以說一呼百應。”瑤姨滿臉慈愛,娓娓道來,“這一年程小姐的聲望也是與日俱增,我看她對宸王的心思可不一般。”

周陌笑笑,“那又怎麼樣?”

“小姐,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我?我沒怎樣想,”周陌手指纏着前面的一縷頭髮,“瑤姨,我知道你是爲我好,但是這件事,我,還沒想清楚。”

“小姐,如果你真有這份心,倒也不是沒有辦法。”瑤姨沉吟道。

周陌搖頭,“讓我再想想。”

瑤姨笑道:“也是。小姐,要不要吃早飯?”

15.御前獻舞16.糗事5.喂藥72.占卜10.唱歌17.疑慮19.信念64.情敵26.生氣20.身世41.劫後餘生41.劫後餘生11.趁機要挾15.御前獻舞36.自救8.相處16.糗事57.初到青宛65.工作47.相聚56.行路23.身份之謎59.希望落空42.賜婚56.行路51.未央77.紅線牽緣42.賜婚11.趁機要挾77.紅線牽緣9.恪王子57.初到青宛9.恪王子9.恪王子50.入楚75.產子15.御前獻舞50.入楚66.籌謀79.夢斷26.生氣2.逃亡生涯26.生氣57.初到青宛41.劫後餘生16.糗事80.放手67.轉贈52.糾葛27.生病24.御賜金牌17.疑慮77.紅線牽緣70.墓穴(中)29.出關31.初見楚王55.離楚36.自救78.真相!81.結局50.入楚14.吟兒35.刺客?39.求婚?13.小蠻的忠心45.離宮31.初見楚王39.求婚?7.釋疑41.劫後餘生2.逃亡生涯27.生病75.產子36.自救24.御賜金牌41.劫後餘生19.信念49.黑店?38.情迷79.夢斷35.刺客?63.同車24.御賜金牌5.喂藥4.初入皇宮65.工作53.遊玩35.刺客?70.墓穴(中)54.青宛74.離意12.宸王的書房69.墓穴(上)60.相見4.初入皇宮10.唱歌18.出宮風波4.初入皇宮48.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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