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園一舍308寢室裡,牛篤呆坐在牀上,一臉的鬱悶。
片刻之後,寢室門“嘎吱”一聲開了。齊越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寢室啊?寢室裡其他人呢?”齊越見牛篤一言不發,便開口問道。
“付磊應該是去圖書館還書去了。鍾馬嘛,據說他家裡人給他說了門親事,讓他回去相親去了……”牛篤乾巴巴地說道。
齊越一愣,轉身坐在牛篤旁邊。“牛篤,你肯定有心事!”齊越拍了拍牛篤的肩膀,說道。
牛篤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被學校開除了!”
“我們?”齊越眉頭一皺,說道。
“是的!齊哥,咱們倆都被開除了!”牛篤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爲什麼?”
“因爲……因爲咱們忙着準備那個武林風挑戰大賽,期末沒時間複習,考試都掛科了!東湖大學規定,期末考試只要有三門課程掛科,就直接取消學籍了……”牛篤十分鬱悶地說道。
齊越呆坐了片刻,許久之後,才輕輕地在牀板上拍了一巴掌,說道:“開除就開除!反正這個學校裡的生活也不適合我!現在開的那些破課程,沒一門是我喜歡的……”
“齊哥,你現在混得有模有樣,還成立了自己的幫派,當然讀不讀大學都無所謂了!再說,你還進了武林風挑戰大賽的決賽呢?要是再能夠拿到冠軍,五百萬的獎金就到手了,還怕這輩子沒吃沒穿不成?”牛篤開始收拾自己的衣物,說道,“可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從農村出來的,家裡還指望我大學畢業後賺錢還債呢……可是現在,哎……”
齊越看着牛篤那一臉悔恨和無奈的表情,忍不住心生同情。“要不,你先到‘逍遙人間’夜總會去幫幫忙?好歹可以賺點錢,到時候再回家也不至於太難堪……”
“不了!”牛篤搖了搖頭,說道,“武林風挑戰大賽的獎項咱是沒戲了!可要是給別人打工,或者當小弟,在這年頭是不可能賺得到什麼大錢的!所以,我想自己單幹!說不定到時候也能夠打出一番天地來……”
“好,有志氣,我支持你!”齊越朝牛篤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如果你需要什麼幫助,儘管找我。我肯定會竭盡所能地幫你的……”
牛篤朝齊越感激地一笑,說道:“齊哥,有你這句話,咱們這兩年的兄弟就沒有白做!不過,我準備離開H市,到南方沿海的G市去闖蕩一番……”
“喔……”齊越看着四肢孔武有力的牛篤,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既有些驚訝,又有些不捨,甚至,還有些陌生……
“兄弟!”齊越拍了拍牛篤的後背,說道,“無論你怎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還是那句話,不管天涯海角,咱們都一如既往地還是好兄弟……”
“好兄弟!”牛篤伸出如鐵般的大手,與齊越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
一個星期之後,齊越和牛篤同時來到了火車站。齊越要去首都燕京(爲避免政治涉嫌,首都改爲燕京)參加武林風挑戰大賽的決賽,牛篤則是背井離鄉南下G市打工。
來送行的人很多。有顧樑和“霸王門”的一干兄弟,有鍾馬、付磊,還有中文三班的其他同學。當然,還有趙楚楚和重傷初愈的楊柳。
“齊老大,一定要拿個冠軍回來,讓兄弟們自豪自豪……”顧樑拍了拍齊越的肩膀,說道。
“說得對,說得對!咱們齊老大出馬,那總冠軍獎盃必定是手到擒來……”破爛陳將嘴裡的菸頭甩到地上,說道。
“那是一定的了!齊老大,咱們就在H市等着你回來擺慶功宴了……”磚霸鄭喜說道。
齊越笑着點了點頭,與一大幫男人一一擁抱。然後,來到了趙楚楚和楊柳面前。
“你們有什麼話想對我說的麼?”齊越將頭湊到兩人中間,輕聲問道。
“齊越!”楊柳先開了口,說道,“你要……要小心!注意照顧好自己……”楊柳一邊說着,一邊低下頭去。
“好的,我知道了!”齊越點頭說道。
趙楚楚則從包裡拿出一個小木盒子,遞到齊越面前。“這是我爸託付我送給你的!”趙楚楚說道。
“你爸送給我的東西?”齊越好奇地打開了木盒子。頓時,一塊漂亮的玉佩呈現在衆人面前。玉佩通體透明,表面泛着一層幽藍色的光芒。正面雕刻着一頭仰天長嘯的天狼,背面刻着“丙寅臘八”四個篆體小字。
“這是?……”齊越皺着眉頭,問道。
“據我爸說,這塊玉佩應該與你的身世有關!”趙楚楚一邊回憶着趙倫的話,一邊說道,“我想,這塊玉佩應該是你進孤兒院之前,你的親人留給你的……”
“我的親人?”齊越搖了搖頭,說道,“你爸之前也跟我提到過這事。不過,他說已經沒辦法再找到我的父母了。沒想到,現在又弄出這塊玉佩出來……”
“可能,這塊玉佩會讓你和親人團聚吧!”趙楚楚說道。
齊越苦澀地一笑,說道:“這麼多年了,他們都沒來找過我,看來我在他們心目中並沒有多麼重要。或許,他們有自己的苦衷,不能來找我。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去找他們……”
“話雖這樣說,可這塊玉佩還是留在身邊的好!”楊柳插嘴說道,“齊越,無論你父母當初是出於什麼原因把你送到孤兒院,但他們畢竟是你父母。若哪天有幸能夠與他們重逢,也是一樁幸事……”
“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說,那我就先把這塊玉佩收下了……”齊越說着,便將玉佩收入了懷中。
……
“嗚……”
齊越和牛篤各自上了自己的列車。一條列車向南,一條向北,緩緩地駛出了車站。
月臺上,送行的人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只有兩個瘦弱的身影,一直看着北方,直到列車徹底地從天際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