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自己的姑母這般責罵自己,張珍珠還能如何?只能乖乖低頭走到靖王妃身邊道歉,面上雖然如此,可是心裡卻不是滋味。
她是皇上的女人,雖說如今一個人一個美人,但是終有一天,她能夠狠狠的將這些不把她放在眼裡的人踩死,包括自己的姑母。
說是自己的姑母,卻幫着外人欺負自己,讓自己和這麼一個女人道歉,她哪裡做錯了?不也是爲了她嗎?如此不知好歹。
一同進宮,納蘭家的木美人封妃,而自己還是一個美人。
“算了吧!既然珍美人這般心不甘情不願,臣妾也就不勉強了。”
靖王妃絲毫沒有給皇后和張珍珠面子,而是微笑着拒絕。
雖然知道她不會給自己面子,可是如今聽她說出這種話,皇后心裡也不舒服。
怎麼說都是自己的侄女,她就不信靖王妃不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就不明白這個道理,要存心給自己作對不成?
“珍美人,你如此不知好歹,還不回去面壁思過?今日靖王妃饒了你,本宮也不饒你,宴會之後,本宮再和你算這筆帳。”
皇后怒氣沖天,恨不得一耳光扇死張珍珠,壞了自己的好事不說,就連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說出來,就從未聽過一句話,叫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嗎?
現在一句抱歉的話,將來必然要讓別人跪在自己的腳下求饒。
“雪妃駕到!”
太監話響了起來,人們這才發現,還有一個雪妃來得比皇后還要晚,如此不知好歹,果真又是一個不怕死的。
自古以來,來得比皇后晚的那只有皇上,今日這雪妃,存心是來氣皇后,給皇后下挑戰書的吧?
“哎呦……這雪妃,真是的,還是皇后娘娘自己提拔上來的,如今這才封妃,是要忘恩負義的嗎?”
柔妃陰陽怪氣,恨不得把納蘭元容推向風口浪尖,那皇后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怕是今日以後,就沒有雪妃了。
原本以爲雪妃是欲拒還迎,誰知道進宮了這麼久,卻還真是不爭不搶,怕是真的失寵了,。
在宮裡,失寵的女人,那是沒有說話的權利的,皇后讓你死,你哪能活?
誰知,進來的雪妃一身溼嗒嗒的模樣,頭髮滴着水,三千青絲就這麼披在肩上,面色蒼白,好似剛從水井裡爬出來一般,讓人覺得柔弱而可憐。
此刻,一身白衣就這麼貼身的貼在她身上,將她玲瓏的身姿展現得一覽無遺。
皇子們都呆呆的看着,好一位美人,美得這般朦朧,美得這般讓人覺得輕輕呼吸都能將她吹走。
“皇上駕到。”
隨後,又是一聲,皇帝威風凜凜的從大門走來,看着依舊現在中間將所有人嚇傻的納蘭元容,微微皺眉。
“雪妃,你這是做什麼?”
這個女人,自己給她三千寵愛時她不稀罕,如今自己不去找她了,她倒是自己跑來吸引自己和別人的
注意力了,如此費心費神,到底寓意何爲?
“做什麼?皇上問臣妾做什麼?還不如問問柔妃這是做什麼?”
納蘭元容的嘴角扯開一抹嘲諷的笑容,只見常常衣袖此刻滴着水,上好的羊毛毯就這麼被打溼了,周圍人一句不敢說。
這是百里家出的舞衣,適合在這種宮宴上穿,雖然不是大紅大紫之色,可是白得清新淡雅,穿着跳舞,自然也是美麗動人,尤其適合納蘭元容的氣質。
“這是怎麼回事?”
皇帝看了柔妃一眼,縱使再多的責怪,也在納蘭元容那可憐無比的眼神中稀釋了,這麼以爲嬌滴滴的美人,怕是也不會在自己的身上潑水吧?
再者,那日看她毫無爭寵之心,怕是也不會費這種心思在自己爭寵身上。
“皇上,此事和臣妾無關,您千萬不要相信雪妃的胡言亂語啊!”
柔妃跪在地上,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皇上會這麼快來責問她,她只不過是不想雪妃出現在皇上的面前,這幾日,她處處針對納蘭元容,納蘭元容也都息事寧人了,怎麼想到,今日她會真的穿着這麼一身衣裳就來了。
原本是想着,要麼她回去換衣裳,而自己所居住的宮殿和她住的宮殿有一段距離,加之她知道她會來得晚一些,一定會經過自己的宮殿,屆時讓丫鬟用大木桶提水潑她一身,她定然會回去換衣裳,那時時間已經非常晚 她若是來,必定遲到,皇上一定會責罰,也若是不來,便可說她擺架子,屆時引起的是皇后與她只見的矛盾,怎麼說,她都不輸。
誰知道,她經常會就這麼穿這身衣裳來,果真是讓人預料不到,這宮殿裡的女人,哪一個不身着華衣,她這一身衣裳,和這個宴會,着實不配啊!
“皇上,並非臣妾有意失禮,而是臣妾沒有辦法啊!經過柔妃姐姐宮外時,那兩個宮女便提着水向臣妾潑來,臣妾着實沒有辦法,只得如此前來,讓皇上和皇后評評理,臣妾什麼也沒帶,就想着一舞獻給皇后,希望她開心,只是…卻……”
還未說話,納蘭元容便開始掉下了委屈的淚水,嬌滴滴的樣子惹人憐惜。
“臣妾雖然出身卑微,不如各位姐姐這般高貴,可是臣妾在家時,那也是被爹孃捧在手心裡疼着愛着,哪裡受過這等委屈?今日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柔妃娘娘,您這一盆冷水,着實讓人捉摸不清。”
就這個模樣,也讓人覺得心中憐惜啊!
納蘭元容的出身和柔妃比起來,那可是不知高了多少,今日在這裡被柔妃捉弄,果然是有些可憐了。
瞧瞧她這個模樣,滿身是水,怕是原本身子就弱,定然會大病一場的。
“雪妃,本宮從未得罪過你,你爲何要這麼待我?”
柔妃跪在地上,擡頭惡狠狠的看着納蘭元容,恨不得就這麼將她掐死,她千算萬算,就是不知道納蘭元容會穿着這麼一身衣裳前來,皇上不責怪她的失禮之處也就算了,還幫着她責問自己?她
就是覺得有些委屈。
從前,皇上對待自己,那是寵愛無比的,今日這個臉色,還是第一次。
“我爲何要這般待你?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吧?你宮門口的水還未乾,要不要大家一同陪着你去瞧瞧?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我本不想掃了各位的雅興,可是是柔妃實在過份,三番兩次爲難於我……”
豆大的淚珠從眼睛落下,納蘭元容哭得傷心無比,只是不知道是爲了誰哭?到底是委屈,還是嘲諷自己的命運。
百里若嵐擡起桌上的茶,微微嘆了一口氣,罷了……這人命,由天定,從前她不信,如今她深信不疑,若是可以,倒是希望她能重火一次,自己救了李芊芊,卻還是改變不了納蘭元容,少了一個,總需要另一個來擴充的。
“柔妃……你……”
皇后也看出了些名堂,柔妃因爲得寵,從未將她放在眼裡,今日,何不借着雪妃來重創她?
這納蘭元容是自己親自選進來的,今日既然已經出來,那想必是已經準備要進去這個宮廷,那麼,她必然需要一個靠山和一個盟友,而自己,便是她最好的選擇。
“柔妃今日的做法未免有些過份了,面上倒是在欺負雪妃,實則是在戲耍本宮不是?你就算是不將本宮放在眼裡,也不需要這般吧?”
皇后語氣憤怒,似乎是真的生氣了,看向皇帝的目光也蒙上了一層淚光,“皇上,臣妾有罪,是臣妾沒有做好這個皇后,讓別人有機可趁,讓雪妃受了委屈。”
這哭得我見猶憐的模樣,着實讓旁邊一些不想哭的夫人千金們也紛紛掉下了眼淚。
都說這北周城最好的戲子在百花樓,如今看來,和這些和人比起來,那些算什麼?開胃小菜而已,這真正的大戲,還得進宮看啊!
“求皇上替臣妾做主。”雪妃也順着皇后的話往下說,眼淚卻還掛在眼裡,兩隻眼睛淚眼汪汪的看着皇帝,怕是再硬的心也被看軟了。
“三個女人一臺戲,四個女人嘛……風一吹,便也東倒西歪了。”
全場最爲鎮定的莫過於靖王妃,此刻只見她手裡拿着酒杯,一口便飲下了。
誰都知道,靖王妃酒量極好,通常說一杯倒的時候都意味着不給對方面子,如此看來,所言非虛。
百里若嵐微微擡頭,看到的卻是靖王和楚王,二人擡着酒杯相談甚歡的模樣,好似多年不見的故友。
要說二人,脾氣倒也相投,都是笑着說謊話的人,今日一看,倒是如此。
“怎麼?也看上楚弘燁了?”
靖王妃面色微紅,有些微醉的模樣,靠近百里若嵐請問。
“那可是一個愛不得的男人,愛上這種男人,就等於一輩子都不安寧,看看我,你便也就知道了。”
那倒是實話,靖王年輕時投懷送抱的姑娘數不甚數,雖然也嫁給了他,雖然也得到了他的心,可是這自己跑上門的女人,要費多少心思才能打發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