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若嵐當然知道潘向茹眼裡的光是什麼意思,楚弘燁在北周城,每每出現都能引起不少女人的主意,她也已經習慣了,只是方纔潘向茹的方式,卻是她所不恥的。
她能接受女人們光明正大的說喜歡楚弘燁,也歡迎人家來同她較量,只是用這種下作的方式,卻只會讓人看不起罷了。
“潘小姐若是舞沒有練好,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惹人笑話。”
說出此話的卻是一直站在一邊默默無聞的項安顔,如今的她沒了以前的地位,在宮中過得大不如前,卻也從未抱怨,好似已經心如止水一般。
少了從前的囂張,卻也不見從前的浮躁之氣,如今看着,倒是清雅了許多,就連衣飾也素了不少。
先皇突然死去,沒有人看到她流一滴眼淚,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的新登基的皇帝上,更無人去計較先皇后死在她手裡,如今的她好似躲在宮中,等死而已。
如今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卻也無人問津,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個沒人管的公主,如今的她也明白和楚弘燁已經不可能,卻還在傻傻的癡戀,容不得別人對他一絲的不敬和侮辱。
今日潘向茹如此下作,讓已經不問世事的她卻忍不住要諷刺幾句。
“九公主這是何意?小女又不知道會從上面摔下來,並且,九公主這話未免有些過份了吧!”
潘家好歹還有些地位,如今的項安顔不過就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女子,將來能否嫁得出去還是個未知數,皇上更是沒有將目光放在她身上過。
並且,此女從前行事魯莽,得罪過不少人,如今沒有了靠山,誰會幫她?難道一個堂堂的丞相之家,還不能治她一個落魄公主不成?
也正是因爲這麼想,潘夫人非常大膽的還了回去,沒有絲毫的禮貌,甚至還帶着指責的語氣,好似眼前的這個女人,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而已,對其他家小姐都尚有幾分好臉色,卻對一個公主失禮至極。
“過份?難道不是你女兒技不如人,出來丟人現眼嗎?”
項安顔亦是絲毫不知道退縮,更是不知道什麼叫做道歉,她也知道如今的形式根本就容不得她放肆,她也完全相信,明天潘丞相就能將她整死,只是那又如何?如今的她,活着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九公主,你莫要太過分,不知深淺。”
潘夫人也看得出來自己女兒是故意往楚弘燁身上倒的,應該也是想要楚弘燁接住她,來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話,只是用錯了方式罷了。
“我不知深淺?明明是自己沒有管好女兒……不對,你女兒是從廟裡出來的,從小就沒在府中,能有什麼家教,也怪我用平常的眼光看待她,一個從未學過音律跳舞的人偏來這裡賣弄***,見男人就往身上靠,真不知道潘小姐你燒的什麼香拜的什麼菩薩,儘讓你學一些青樓女子的下作。”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訝的看着項安顔,想着方纔潘向茹倒下的方向紛紛明瞭,立
即小聲議論着。
而後都用一些嘲笑的目光看着潘向茹,潘向茹姿色上乘,可是若是比起百里若嵐與項安顔,也稍微遜色了一些,這楚王是北周的神,豈是她這種女人能夠染指的?
今日弄出這麼一出,果真皆是笑話罷了。
“九公主,我家女兒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不過就是因爲身子不好送出去幾年罷了,你又何必在此侮辱她?”
怎麼說都是公主,若是罵得太過份也是不給皇家面子,誰讓如今的皇帝也姓項呢?
只是這項安顔如此不給潘家面子,若是不說回去,又覺得對不住自己的女兒,而且看周邊人的嘲諷之色,怕是潘向茹也在北周混不下去了。
始終是一個女兒家,如此操之過急,難道還是怕自己嫁不出不成?
“是嗎?”
項安顔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反問,嘴角劃過一絲嘲諷,側身看着一旁的楚弘燁。
此刻他亦是站在原地,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好似這一羣人在說什麼,都不關他的事一樣。
項安顔心中冷笑一聲,不知道自己爲何會愛上這麼一個絕情的男人,付出的一切值嗎?不值……
可是儘管知道不值,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去愛了,下場如何?就是她一個人傷心難過,無人理睬,甚至別人還覺得,她不過就是一個自作多情,爲男人不擇手段的女人,得到一個心狠手辣的名聲,從此孤獨終老。
“你……”
潘向茹站在潘夫人身邊,小聲哭泣着,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爲博取周圍人的同情,她此刻不能隨便說話。
一旁的潘夫人惡狠狠的看着項安顔,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百里若嵐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昨夜打了霜,難免有些滑了,而且這支與原本就是一個病美人跳的,潘小姐剛回來,而且看她柔弱的模樣必定身體也是不好,九公主性情直爽,喜歡開玩笑,潘夫人就莫要與她計較了,先皇和皇后纔剛過世,九公主心情難免不悅,就連父皇都說過一段時間會好起來的,您莫要與她計較纔是”
側面提出皇帝如今還是會想起項安顔的,提醒她莫要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小動作,而且自己也已經給了她面子,不要給臉不要見。
誰都知道如今最得皇帝皇后疼愛的莫過於百里若嵐,如今在北周城,百里家幾乎是要風得風,雖然根基尚淺,卻也不是別人想動就能動的。
百里若嵐的一番話讓潘夫人重新深思了起來,項安顔看向百里若嵐,只見她笑容淡雅,給人舒心的感覺。
她從未想過要和百里若嵐成爲什麼朋友,碰沒有想過百里若嵐會向着她說話,如今她已是孤家寡人,死了也就死了,最多就是風風光光葬了,不足爲惜,反正她愛的人也不愛她。
只是,今日百里若嵐又算什麼?又爲了什麼,向自己炫耀,如今的她可以殺了自己也可以救了自己?
“傾華公主說得是啊!何必爲了這麼一
點小事而爭執呢?今日是潘小姐的生辰,理當開開心心纔是,這哭哭啼啼的,總歸不吉利啊!”
納蘭元華笑容燦爛,看起來爽朗又幹淨。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文鄒鄒的少年,說話做事都有着自己的一套,今日看項安顔的穿着打扮,想她必定在宮裡自生自滅了。
皇帝放任不管,皇后身體不好,怕是如今,連有些地位的宮女們都不拿她當回事了,想想也是可憐。
“是啊!是啊!這麼好的日子,實在不宜爭執。”
如今的納蘭元華早就已經官居三品,說話更是有一定的威懾力,旁邊爲了討好他的公子哥們也跟着附和着。
“說得是,今日小女倒是掃了大家的興了,還望各位莫要記在心上,盡情娛樂。”
潘夫人見有這麼多人幫着項安顔,暫時壓下了對她不利的想法,讓潘向茹先去換身衣裳,畢竟丟了這麼大的臉,若是一會彌補不回來,早晚要被送走。
潘向茹卻好似沒有這般想要輕易放過項安顔,而是擦乾眼淚,行了一禮,“方纔真是獻醜了,早聞九公主舞藝超羣,不知我等可有福氣一賞?”
光天化日,讓一國公主跳舞給臣子們看,這實在有些侮辱人了,儘管潘夫人已經掐了她無數遍,她卻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一定要讓項安顔出一次醜,挽回自己的顏面。
這時,一旁的丫鬟接到潘向茹的眼色後,立即襯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潘向茹和項安顔身上,同一旁的小廝說了什麼。
小廝微微一驚,還是退下安排了。
楚弘燁看了一眼百里若嵐,笑容溫和,從頭到尾,未說一句話。
如今的項安顔騎虎難下,方纔說潘向茹技不如人,此刻她若是不敢上,那別人便會說她欺人太甚,自己沒有任何本事,還妄言說別人技不如人,可是若是她上了,丟的是皇家的臉,堂堂公主,竟在這種場合跳舞,屆時皇叔會如何對待自己?
況且,這裡是潘家的地盤,他們想要動手腳,簡直輕而易舉,若是出了醜,那豈不是惹了笑話?
“怎麼?今日是臣女的生辰,想要看看九公主的舞姿,九公主都不肯嗎?”
潘向茹越說越過份,讓一旁的千金們都厭惡起來,明明是一個千金小姐,丟了臉卻還要咄咄逼人,可否將皇家放在眼裡?這北周城,可是她區區一介女流之輩撒野的地方?
“不就一舞嗎?本公主還跳得起來。”
身爲皇家之女,必定是什麼都能拿得出手 只是,爲何她心中如此不安。
青書在百里若嵐耳旁說了什麼,百里若嵐微微有些吃驚,面上卻不動聲色。
楚弘燁自然也知道了青書所說的話,微微一笑看了一旁的納蘭元華一眼……
項安顔一身淡黃衣衫,配上她偏瘦高挑的個子,卻也美麗動人,此刻的她面色淡然,好似不怕所有的一切,緩緩起舞,跳的卻是北周小姐們從不敢嘗試的舞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