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酒杯相互碰撞的聲音從桌面上盪開,就見劉邦滿臉堆笑,親自站起身謙卑的爲林躍敬酒,經林躍那麼一說,劉邦豈會還不知道林躍的來歷,本來他就暗自納悶這三人組合有些熟悉,沒想到面前這個年輕的公子哥果然大有來頭,他竟然就是那獨闖咸陽的太子少傅,,林躍。
要知道,自從那林躍進入咸陽一刻,他的事蹟便開始被民間廣爲傳頌,最先是在咸陽和上將軍章邯一戰成名,之後又在朝堂中舌戰羣臣,最爲讓劉邦心中敬畏的則是林躍竟然以一己之力,從十萬禁軍中殺出一條血路,也許是民間以訛傳訛,傳下去的真實度極低,事實上林躍根本不可能敵的過十萬人。
可真是看透了這點,才更加讓劉邦佩服不已,若是林躍真的是靠武力一路殺出,那麼劉邦也許不會在意,甚至還會有些不屑,一介武夫算什麼?可是正是劉邦看穿了這謠言的本質,林躍確實從那全軍戒備的咸陽中逃出來,還沒有大動干戈而是另借他法,這其中無論是膽魄、手段、判斷等等,都是讓劉邦所敬佩的。
所以,現在劉邦並不因爲,林躍是那個通緝犯而想要與之爲敵,相反的他是打心眼裡想要交林躍這個朋友,如此之人,怎麼會是那朝廷可以追緝的去,總有一天其成就比不會在自己之下,打定心思,劉邦遂一仰頭,將那杯中酒水一盡飲下,笑道:“既然林先生如此坦誠,那我老三豈有不幫治理,相反我還要好好的結實一番先生,不如這樣,我看現在時日尚早,先生不妨去我那寒舍坐坐,到時候我親自爲先生聯繫人手,保證可以安安全全的把先生送到九江!”
“既然劉兄盛情相邀,那在下也就欣然從命了”林躍哈哈一笑,見到這劉邦答應的如此爽快,料想對方也應該知道關於自己的事,以此人的心智,這次邀請也應是真心的,遂就也將自己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兩人暢談片刻,這桌上的美味也都吃得餚核既盡,隨即林躍起身付賬後便要離開,劉邦見到林躍掏錢,不禁表現的欲言又止,其實這次劉邦邀請林躍,本應該是他付錢,可是?劉邦一想到自己現在又身無分文,自己定然又得賒賬,這樣豈不是在林躍面前落了面子,這才又打消賒賬請客的想法。
劉邦的一舉一動早被林躍收入眼中,現在乃是非常時期,揹着個逃犯身份的林躍唯有加倍小心,所以,別看和劉邦相交甚歡,可是林躍卻時時刻刻都在將自己的神識外放,觀察對方,搞不好劉邦會突然將自己出賣,所謂人心難測,自從林躍來到這個世界,他相信過的人就沒有超過三個。 雖然林躍背對着劉邦,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被林躍在心中看得清楚,若是他正有什麼出格舉動,林躍會不惜改變歷史,親自出手將他斬殺,絕不留一點餘地。
還好劉邦這時候還沒這個打算,摸透這傢伙心中所想,林躍微微一笑,對樊噲道:“樊老兄,這劉兄欠了你多少錢,我這就一併幫他付了吧
!”
“嗬,客官,我看你相貌堂堂,一身正氣,定是爲高尚之人,可是這好人卻是做不得的呀,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份心思,那個潑皮傢伙的賬,我要他親自償還!”樊噲倒也是個有個性之人,看他這副惡狠狠地模樣,像是吃定了劉邦,想想也難怪,這劉邦在樊噲攤中白吃了五六年的狗肉,現在樊噲就是要出這口氣,噁心噁心這個無賴。
“哎,老樊,你這話說的也太不夠意思了,我們好歹也是做了多年的好朋友、好兄弟,你至於這樣嗎?”此時就算劉邦臉皮夠厚,也不禁感到一陣難看,聽到樊噲這樣奚落自己,尤其是當着林躍的面,人家可是有大才之士,自己好不容易和人家攀上關係,你這話一出口人家是怎會看低自己,隨即劉邦便與樊噲爭論道。
“哼,你我是兄弟,常言道,就是那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老三你這點鬼心思我可是看得透了,天天說手頭緊,我看你騙吃騙喝是真的,就是我說的,只要你可以明天把在我這吃的狗肉錢都給補上,從今以後我樊噲就任你驅馳,哪怕是給你當馬伕那也願意!”樊噲白眼一翻,壓根就沒把劉邦的話當作一回事,這傢伙也就這點出息,他纔不相信劉邦會有這麼多錢呢?這些年的錢財加在一起,少說也有萬錢,他劉邦也就是有那個隨便喊出來,哄騙呂公的本事,要他拿出來,這比要他命還難。
“呵呵,好了,我看兩位還是消消火兒,劉兄啊!這樊老兄錢你會還得吧!只不過這一時間沒戴在身上,今天回家就可以取來,我說的可對!”橫跨一步,插到劉邦和樊噲中間,林躍可保不準這兩人真會因爲口角起什麼爭執。
“嗯,對啊!我說了會還他的,走吧!先生暫不用管他!”說着,劉邦還順便伸手,講想要說話的樊噲一攔,爲林躍等人讓出條道兒,見林躍笑着離去,這纔不理樊噲咒罵,笑嘻嘻的更了上去。
劉邦雖未一亭之長,手中也有些小小的權利,可這點私權卻爲他謀取不了多少好處,主要還是劉邦此人爲人爽快。雖然經常賒酒賒肉,可是卻對朋友及其關照,這也是他窮的叮噹響原因,如今年過四十,卻依舊還是未置辦家業,而是住在老丈人家,也就是當地頗有名望的呂公府上。
呂府雖然被稱爲府,可是看慣了咸陽城中各式各樣府邸的林躍,此刻看起呂府來,就覺得這呂府也不過是比起別的人家,多了個少微寬敞的院子,不過裡面的佈置倒還不錯。雖然有些狹小,可是在一些花草等綠色植物的點綴下,倒也不失幾分清雅氣息。
“老三啊!今天又領回了什麼朋友,讓老夫也來見識見識”剛遂劉邦進屋,從偏廳中就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不過看其氣色不錯,應該是略通養生之道,見劉邦和林躍一行人進了大廳,老者遂也面帶笑意,緩步走來。
“丈人,您今日怎麼有功夫,沒有在私塾教書嗎?”見老者出過來,劉邦也沒顯出半點拘謹,看來他們這公胥之間的關係倒是蠻和諧的
。
“今天私塾放假一天,我剛纔在後堂整理了些古籍,怎麼,還不快向我介紹這幾位,難不成讓我親自去問!”聽老人開玩笑的語氣,衆人剛見面的拘束也都少了許多,看的林躍暗暗點頭。
“您這說的,來,我向您介紹,這位…”說着,劉邦一指林躍道:“這位林先生,是我今天剛結識的好友,與以前的那些人不同,林先生乃是爲大才,先前可是當朝的太子少傅,只不過受到奸人迫害,這才流落到此!”
不等那老者說話,林躍則是上前一步,扼手鞠躬道:“晚輩林躍,見過呂公,晚輩只是一介罪臣,無奈之下玷染了呂公府邸,還望呂公不要介意!”
這林躍的身份讓呂公還是頗感到有些驚訝,本以爲劉邦這次又交到了什麼三教九流的朋友,可是沒想到竟然是當朝的太子少傅,關於林躍的事蹟他也聽說了一些,但是憑老人的睿智,也想到這其中定有什麼隱情,不過事不關己他也沒太過在意,今日一見林躍,端得是一個不凡,無論是精茫內勉氣質,還是那種遇事從容不迫的態度,都讓呂公彷彿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劉邦。
雖然兩人從外表看起來有這天與地的差別,可是卻都是那種氣度非凡之人,將來兩人的成就都不可限量,隨即,似乎是又打定了什麼賺錢買賣,呂公便一撫花白長鬚,對林躍拱手還禮道:“林少傅嚴重了,依老夫之見,少傅此後成就也必定富貴之極,這眼前小小的阻絆,少傅絕不用放到心上!”
“史書上記載這呂公飽讀羣書,極爲睿智,而且觀人看相都是極準,今日看來,果然有兩把刷子,難怪連劉邦這個極品都能讓他從人羣中淘出來!”林躍心中暗忖,這才隨着一衆人落座,席間,一名容貌頗爲清秀的少女同一名風姿綽約婦人從偏廳走出,爲衆人沏茶。
這時,就聽呂公虛指着那兩女道:“林小友,此乃是我那大女兒,名爲呂雉,十年前嫁與阿季爲妻,還有這位…”隨後,呂公指着那個面容清秀的姑娘道:“這是我的小女兒,在家中排行老四,名爲呂嬃,嬃兒從小就跟隨雉兒一塊兒學習,無論是琴棋書畫,就連女紅手工也都無所不通,實乃是老夫最愛,至今剛好二八年華,還未出閣,不知道,小友對我這嬃兒怎麼看啊!”
“咳咳…”這茶是夠燙的,不過再燙也比不上呂公的話,林躍也不是一兩天混江湖了,這話中意思再明白不過,難不成這呂公和那呂不韋有什麼關係,不然,怎麼行事風格和呂不韋一樣,到處找人嫁女投資呢?這老傢伙看來也不是個善茬,隨即,林躍忙道:“呂嬃姑娘相貌秀美,舉止得體,實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女子,也不忘呂公一番培養,想必呂公定會把這掌上明珠,佳人配才子,嫁到一個殷實人家,這樣才配上的嬃小姐!”
“呵呵,好了,嬃兒、雉兒,你們先下去吧!”見兩女盈盈拜退,呂公遂撫須大笑,對正在一旁無事發呆的劉邦道:“劉季啊
!你認爲林小友怎樣,可否達到他所說的那個標準!”
“丈人所言怎會有錯,劉季第一次見到林先生,也被他獨特的氣質所折服,此等人物當配的上嬃兒妹子啊”這劉邦和呂公一唱一和,直接將林躍推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其實這林躍的實力他也瞧在眼裡,盤算在心裡,如此出色的一個連襟,這劉邦也要更着沾幾分光,怎會不主動撮合這件好事呢?
“劉兄和呂公的好意,林躍心裡明白,這樣吧這事情就免了,若呂公不嫌棄,林躍希望可以留下來借宿一宿,與呂公討教些學識上的東西,不知呂公意下如何!”這樣直白拒絕下去,定然落了兩人的面子,此刻自己還有求於人,林躍怎會這麼莽撞,隨即便將話題轉開,請求在此留宿,到時候在把自己意思表明,相信呂公也不是個不通情理之人。
“那真是好極,小友就留住下來,正好我還有幾間空房,今晚我定要與小友秉燭夜談,劉季快些去準備準備!”一聽林躍要留下來,呂公不禁眼睛微眯,喜上眉梢,暗道一聲有戲,看來,這個林躍雖然說表面上不願意,其實還是有些動心的,就等自己今晚把他哄上自己女兒的牀頭。
傍晚時分,呂府上下都忙的不可開交,大擺宴席,只是爲了今日的貴賓,不過與往日不同,這次是以家宴的形式,沒有宴請縣城中的父老,畢竟林躍的身份在明面上,還是很不光彩的,若是爲此驚動官府,將林躍綁了去,或者驚逃了林躍那也得不償失。
比起外面的熱鬧,客房中卻靜得出奇,油燈下就見關琴和末離真問訊着林躍,說是問訊,不過單方面的逼問來的更恰當些,末離還好些,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關琴教訓林躍,就聽關琴的小手指在桌面上,敲的咚咚直響,道:“好哇,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呂嬃了,難怪呂公想要招你做呂嬃,大色狼,快老實交代!”
“臭丫頭,你唬什麼唬,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喜歡那個呂嬃了,再瞎說,小心我…”說着,林躍還故意伸手,做了一個撓癢的動作,嚇得小丫頭刺溜一下,躲到了末離身後,看來林躍這招還是挺有震懾力的。
不過有反應的可不只是關琴一人,末離在看到林躍舉動後也不由臉色微紅,因爲她想起了上次在林躍家,被林躍誤當作關琴,狠狠的被戲弄了一把,至今想來,末離都感覺身上還有一絲不自在,尤其是見林躍現在還不懷好意的看着自己,遂不悅道:“你究竟想怎樣,這好好的幹嘛留下來,別跟我說你真要做什麼女婿,真是那樣的話,我會第一個閹了你!”
做出了一個我好怕怕的表情,見兩女都對此視若不見,林躍遂笑道:“你們這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呂公和劉季現在都想要我娶呂嬃,若是我當時就一口回絕的話,必然會惹他們不快,別我忘了我們現在還有事相求呢?所以我唯有使用一個拖字訣,先把這事留到晚上,等我再把這弊端給他們一一說出,那樣不就可以使他們回心轉意了嗎?”
林躍正說着,突然聽到門外嘈雜聲大作,不覺有些奇怪,這好好的府中家規應該甚嚴,怎麼會有人肆意喧譁呢?隨即,林躍抱着疑問走出了屋,看到劉邦也往這邊趕過來,林躍遂問道:“劉兄,這是出什麼事了,怎會如此混亂
!”
劉邦本來就心中焦急,這會兒正好撞見林躍,見他問起,這才長嘆一口氣道:“唉!二小姐呂嬃,她,她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