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沫從來不知道結婚原來是件這麼複雜的事,拍婚紗照,定戒指,這些事一件一件的摞起來,讓她腦袋都有些大了。
這天早晨她還沒睡醒,就感覺一個火熱的身子貼了上來。下一秒她就被某人抱個滿懷。她閉着眼睛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樑凡,我好睏!”嘟囔着就在他懷裡又睡了過去。樑凡的眼睛在清晨顯得格外的明亮,他攬住懷中那個如同考拉一樣窩在那裡的女人,另一隻手輕輕的拉起被子,遮住她佈滿吻痕的肌膚。耳邊聽着她輕輕的呼吸,樑凡覺得心裡都滿滿的了。
過了許久,言沫滿足的睜開眼,入眼的卻是樑凡寵溺的雙眼,言沫的臉有片刻的微紅,她剛想動彈這才現自己的姿勢是有多麼的不雅,她就像一隻無尾熊一樣四肢都掛在他的身上,而他的大手此時正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她倚着樑凡寬闊的胸膛,好奇的問道:“樑凡,你今天不去上班?”難得他竟然陪着她睡懶覺。樑凡從牀上坐起來,又將她抱在懷裡,笑着說道:“你說咱們是不是該換個稱呼了?”
言沫擡頭瞅着他下巴那些有點青的胡茬,悶悶的回道:“叫你樑先生嗎?”
樑凡眼睛一眯,將她拉到上方,他輕咬着她的耳垂,在她耳邊曖昧的說道:“老婆,你說呢?”他隨即放開她,一雙好看的眉眼就那樣清晰無比的暴露在她的眼前。言沫看着他眼裡的喜色,面上覺得實在是有些害羞,她權當沒聽見那兩個字,轉過頭就歪在枕頭上。
“好啦,知道你害羞,我就先攢着吧,等婚禮過後咱們新帳舊賬一起算!”樑凡摟過她,好笑的捏着她的鼻子戲謔的說道。
言沫也不搭理她,仍然在開啓鴕鳥模式。樑凡伸手拿過手錶,看了看時間,轉過頭對言鴕鳥說道:“該起了,我已經約好人了,咱今天去試一下衣服!”
言沫蹭的從他懷裡擡頭,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這麼快?”
樑凡起身朝衣帽間走去,扔下一句讓言沫更不可置信的話:“嗯,用專機載回來的!”
言沫聽了以後頓時被炸得外焦裡嫩,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早晨十點的時候,樑凡牽着言沫的手走進了那家位於豪華寫字樓上的工作室裡,兩人剛走進去,身材嬌小的女人就迎了出來。那人一頭黑色的長直優美的披在肩上,一身黑色的小西裝,舉手投足之間盡是無盡的風。言沫看着她有些熟悉的面容,可是卻怎麼也記不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這樣一個人。
“阿凡,你來了?”女子嬌美的聲音讓人感覺動聽的很。樑凡點頭,叫了聲:“嫂子!”
“你好,我是這家工作室的老闆蕭瀟,你若不介意,就同阿凡一般喊我一聲嫂子吧!”蕭瀟主動和言沫打招呼道。
“你好,我是言沫!”言沫笑着回道,而這時她纔想起面前這人是誰,如果記得沒錯,這人貌似就是顧璦的媽媽吧,那天被顧修寒攬在懷裡的女人。
“你們隨我來!”蕭瀟帶着兩人來到了一間空曠的房間,裡面除了幾個衣架子之外,剩下的便是一組價值不菲的沙和鏡子。她帶着兩人進去,然後將那些衣架子上的袋子都拿了一下,出現在兩人面前的便是一件件精緻華貴的婚紗。言沫有些目瞪口呆,她拽了拽樑凡的手,皺着眉頭指着那一排婚紗問道:“樑凡,這些都是我們要穿的衣服?”
樑凡知道可能是把她嚇到了,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然後溫柔的糾正道:“不是我們,是你,這些婚紗都是你要穿的!”
“可是婚禮只需要一件婚紗啊!”言沫頭疼的說道,這麼多婚紗,還那麼繁複,這穿完得累死啊!
“你又說錯了,你結婚時需要的婚紗此時還在巴黎緊張的趕工呢,這些只不過是你們拍婚紗照時所需要的而已!”蕭瀟在一旁看着兩人的互動,突然插話進去,再次爲言沫的話語做糾正。
“什麼?拍婚紗照怎麼會需要這麼多衣服?”言沫無語的坐在沙上,頭疼的看着那些白得耀眼的婚紗。她就是這樣怕麻煩的人。
“小張,把東西拿進來!”蕭瀟打開門,朝外面喊了一句,不到一會兒,一個實習生模樣的人便把一本冊子送了進來,蕭瀟將它遞給言沫,然後瞅了一眼旁邊站着的樑凡,開口說道:“這冊子上的地點就是你們要去拍婚紗照的地方,我昨天特意數過,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們未來一個月將要去的地方有二十八個城市,分佈在十三個國家!”蕭瀟看着言沫越聽越皺的眉頭,好笑的等着看樑凡的反應。
“樑凡,這婚我不想結了!”言沫越聽越頭大,她嘟囔着嘴朝樑凡說道,這拍個婚紗照都趕得上拍雜誌了,一個月去二十八個城市,這一天一個,估計她都沒力氣等到結婚那一天了!
“你再說一遍?”樑凡彎下腰,瞪向言沫的眸子危險的要命。
“沒沒沒,我只是隨口說說!”言沫一想到樑凡晚上那些懲罰她的行徑,心裡就覺得直毛。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先試試這些衣服吧!如果有尺碼不合適的我們可以立即去修改!”蕭瀟將言沫拉進更衣間,急匆匆的說着。
樑凡見兩人進去了,就獨自坐在外面的沙上,翻看着言沫剛纔看的那本冊子,目光溫柔的彷彿要滴出水來。
當言沫出來的那一剎那,樑凡的眼睛都有些直了,她覺得這一刻的言沫美得不像人。她身上穿的那件婚紗是一件著名的意大利品牌的高級定製婚紗,白色的抹胸款式,胸前是幾朵白色的繡花,紗質的裙襬就從胸下開始蜿蜒,婚紗的裙襬最外層是透明的繡花白紗,裡面是晚禮服的裙襬設計,裙襬很長,一直拖出好遠。蕭瀟只是幫她換好衣服,至於頭型什麼的並沒有幫她打理,言沫的海藻般長依舊如往常那般隨意披在肩上,可是這一切在樑凡看來卻又是另一種風,這樣的言沫他從來沒有見過,就連一旁的蕭瀟也不住的點頭。
“阿凡,你覺得怎樣?”蕭瀟挑眉看了看旁邊那位已經有些看直眼的男人,一邊擺弄言沫的衣服一邊朝他問道。
“很好。”樑凡起身,緩緩走到言沫身邊,那一步步的距離讓他幾乎有種錯覺,彷彿兩人現在就是在婚禮現場,而他正一步步走向他的新娘。
“好看嗎?”言沫到現在還沒有照鏡子,只是聽着蕭瀟的指揮讓她看看尺碼合不合適。如今見樑凡走來,她朝他笑了笑,詢問他的意見。
樑凡走到她身邊,完全屏蔽前前後後忙活的蕭瀟,他牽起她的手笑着說道:“我很滿意。”
言沫還沒等白他一眼,就被蕭瀟又扯回了更衣室,這裡的每一件衣服都要試,絕對不能把時間浪費在卿卿我我上!蕭瀟在心裡這樣想到。
樑凡站在原地,他看着自己剛剛拂過她無名指的手,心裡有一個聲音輕輕的說道:“那裡是該多點兒什麼了!”
如此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好多遍,在換到第十件的時候,言沫終於崩潰了,她不顧蕭瀟的耳提面命一屁股坐在了沙上,嘴裡直吆喝着不要試了。試了這麼多套,自己連一眼也沒有看到,只是白白的便宜了那個盯着畫冊不放的男人。蕭瀟見言沫想要偷懶,一把就要扯起她來,就在這時,言沫一把抓住了樑凡的襯衣袖子,有些撒嬌的說道:“老公,我好累,咱們回家好不好?”
樑凡聽到這句話後猛地擡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着旁邊的言沫,只見言沫瞪着一雙大眼可憐兮兮的拽着他的袖子,那副小女人模樣簡直是讓樑凡瘋狂。他故意壓下心中的喜悅,他假裝沒聽見沉聲問道:“嗯?你說什麼?”
言沫一聽那火氣就蹭蹭的上來了,可是爲了能擺脫這艱苦的命運,她還是忍住那婚紗下的一身雞皮疙瘩,像一個小孩子般拽着樑凡的袖子裝作可憐的模樣說道:“老公,我餓了,咱回家吧!”
樑凡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言沫,而當事人完全不知道她這副千年難得一見的撒嬌模樣在對面這個男人看來是有多麼大的吸引力。樑凡久久不語,直到言沫已經感覺無望準備屈服於蕭瀟的時候,樑凡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他順勢打橫將言沫抱起,再言沫的驚呼聲中抱着她走出了更衣室。
“阿凡,你這是要幹嘛呀?”蕭瀟掩住嘴角的笑,倚在更衣室的門口笑着朝那個急匆匆的男人說道。
“你沒聽見嗎?我老婆說餓了!”說罷就抱着言沫走了出去。言沫此時已經羞得不成樣子了,她沒有想到樑凡會這樣聽話,她身上的婚紗還沒有換下來呢,就這樣出去那不是成了人羣中的焦點了嗎?想到這裡她就狠狠的掐了掐樑凡的胳膊,有些擔憂的說道:“這下好,什麼臉都丟盡了!”見樑凡不語,她乾脆將頭埋進他的脖子裡來遮住外面那些好奇的目光。
兩人就這樣一路迎着衆人的目光回到了家。樑凡抱着她連腳步都沒停,直直的朝臥室走去。言沫本以爲他會將她放到衣帽間裡,結果某人卻是抱着她在牀上倒了下來。樑凡一把將言沫摁在身下,言沫此時才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她使勁兒的推他,嘴裡有些着急的喊道:“樑凡,你幹嘛?這可是大白天!”
樑凡見她說個不停,一下子便吻上她的脣,堵住她要說出口的話語,兩人脣舌交纏,言沫的拍打最終也在樑凡溫柔卻又霸道的攻勢下換成了輕撓。樑凡緊緊的抱着言沫,輕聲的誘哄着她說:“你剛剛叫我什麼?再叫一遍!”
言沫笑了,她攬過他的頭,在他耳邊溫柔的說道:“老公,我叫你老公!”
樑凡的喜悅此時已經溢出胸口了,他抱緊她在她耳邊一遍一遍的喚着她的名字……
後來,在前往作爲他們第一站拍攝婚紗照的普羅旺斯的前一晚的時候,言沫收到了來自樑凡的一份特殊的禮物。那是一個精緻的白色盒子,盒子上清晰的用花體英文寫着:DARRYRING 一生 唯一 真愛 ,你的·我的·永遠的。言沫轉頭看了一眼正溫柔瞅着他的男人,在他眼神的示意下她緩緩的打開了盒子,映入眼簾的是一枚精緻的戒指和一張真愛協議。
Youaremyonlylove 一行遒勁有力的字出現在真愛協議的下方,而這行英文的下面清清楚楚的簽着樑凡的名字。
DARRYRING,言沫是知道的,這就是每位男士憑身份證,一生僅可購買一枚的戒指,除卻它精緻的切割以及尊貴的鑽石,最吸引人的還是那個唯一的承諾。言沫的手有些顫抖,她想要伸手拿出那枚戒指,可是手卻一直不聽話,ONLYLOVE,他總是這樣在任何一件事上都給與她無比的安全感。
“好好地怎麼眼睛又紅了?”樑凡走過來在她身邊蹲下,拿過她手中的盒子,鄭重的拿出那枚好看的戒指,輕輕的套住她修長的手指。他執起她的右手放在嘴邊輕吻,擡頭對言沫說:“言沫,戴上以後你可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了!”他笑着看着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樑凡!”言沫伸手抱住她,像一個孩子一樣在他懷裡大哭,她攬住他的脖子,面頰貼着他的面頰,哭得不成樣子。從小到大,言沫從未被這樣的一個男人以這種戀人的身份如此的寵愛,如此的顧及過。ONLYLOVE這麼沉重的愛意,將言沫以前所有的歲月全都灌注了溫暖的因子。那些傷悲的,灰色的記憶地帶全因這潺潺的愛意而變得色彩繽紛。
“傻瓜,哭什麼?”樑凡將她擁進懷裡,輕輕的拍打着她的後背。言沫卻是怎麼也停不下來了。
經歷了那麼多事,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段感會這麼快融入我的生命。如果不是他,我想這輩子我或許就會這麼孤單的過下去了,我不會因爲妥協而將自己隨隨便便交付於一個我不喜歡的人,但是我也沒有勇氣去追尋一段新的感了。可是就在這時,他出現了,那麼快,那麼霸道的融入我的生活。從開始到現在他對我永遠是直接的,他會當着衆人的面說我就是他喜歡的人,他會靜下心來與我談心甚至不計較我的任性。每一次我很無助的時候他都會出現在我身旁支撐着我。他讓我不要有負擔,他讓我不用說謝謝,他總是能看懂我的想法然後安撫我,他能給我最大的安全感,他從不讓我有猜忌的機會,他總是那麼直接,讓我很難爲,卻也讓我一頭栽了進去。當他將DARRYRING戴到我手上的時候,那一刻我在想,樑凡,你可知從此時起,你也再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 言沫,記於即將結束的單身日子
樑凡的專機在第二天飛往了他們的第一站普羅旺斯,他們去的日子正逢大片的薰衣草開放,樑凡就拉着她的手走在花田間的小路上,空氣中處處都瀰漫着薰衣草的芳香。工作室的攝影師們就敏銳的捕捉着這一對戀人之間無言的默契,一張張美麗的回憶就此留了下來。他們一路從法國的普羅旺斯走到了意大利的羅馬,再到人潮涌動的西班牙廣場……那些以前去過的沒去過的地方全都留下了兩人相擁的身影。
一個月後,兩人準時的回到z市。
機場VIP通道的外面,不知誰喊了一聲,一堆人匆匆的朝門口擠去。言沫緊緊的握着樑凡的手有些害怕的看着那些“兇猛”的記者。
“樑先生,聽說您這次是去拍婚紗照嗎?”一個尖銳的女聲問道。
“樑先生,方便透漏一下您未婚妻的況嗎?”
“樑先生,……”
“啊!”言沫一陣驚呼,身子在下一刻就有歪過去的趨勢。言沫此時正疼得不行,本就穿着一雙帆布鞋,結果還被一雙高跟鞋踩到了腳。她習慣性的朝樑凡那邊倒想要尋個依靠,誰知下一秒周圍的氣流就彷彿變了天,本來還嘰嘰喳喳的人羣立馬安靜了下來。言沫攙着他的胳膊擡頭,只見樑凡目光極其冰冷的看着周圍的這羣記者,而一羣遲遲到來的保安也在這時派上了用場。那些記者呆愣間就被隔離到了事件的外緣,他們想要擠上前爲自家媒體掙個頭條,可是人影綽綽,衆人只見那個挽着襯衫袖子的男人打橫將身旁那個穿着隨意的女人抱了起來,沉穩的走進車中。即使有人眼疾手快,卻也只拍到了兩人的背影。
車上(加長林肯),
“把腳伸過來!”樑凡看着坐在對面的言沫命令道。
“不用了,我沒事!”言沫不好意思,前面還有司機呢。
“嗯?”樑凡抓住她的腳就帶了過來,他解開她的鞋帶,看着她有些紅腫的腳面,目光有些冰冷。他嘆了口氣,伸手捂上她的腳,輕輕的揉搓着,動作雖有些生疏卻是溫柔至極的。
“樑凡,我……”言沫想要說什麼卻現不知該說什麼了。
“你叫我什麼?”樑凡擡頭,劍眉輕挑。
“額……老公,thankyou!”不准我說謝謝,那我說英語總可以了吧!言沫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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