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言墨放在車上,顧暖才感覺到不對勁兒,爲什麼蕭然和喬楚都沒有上車,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處,真的會很尷尬的好嗎?
言墨今天開的是輛黑色卡宴,顧暖想起他之前那輛被自己砸碎玻璃的蘭博基尼,內心突然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那個,什麼……言……”
“言墨。”言墨淡聲提醒。
“額,好吧,言……先生,你送我回學校就可以了,謝謝哦!——對了,順便把我的錢包還給我,那裡面有我的身份證、學生證、銀行卡,都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你的錢包在我這兒?”言墨專注的開着車,目光平靜的目視着前方,狀似隨意的問了句。
“那不然……你怎麼會知道我名字呢?”
“我知道你名字,所以你錢包就一定在我這兒?”
“……”
顧暖隱忍的抿了抿脣,嘆了口氣說:“好吧,我承認那天砸壞你車窗玻璃是我不對,可我也是一時衝動!是你的車,先濺了我一身水,我一時生氣才……”
顧暖停下來,鼓了鼓小嘴又說:“謝謝你把我送進醫院啊!既然咱倆這麼有緣,我就大恩不言謝了!不過話說回來,我的錢包本來是放在衣兜裡的,等我醒來,衣服被人清洗乾淨,錢包卻不見了,言先生你真的沒見過我錢包嗎?”
“這麼說,”言墨不答反問,“你是親口承認了,砸壞我車窗玻璃這件事?”
“……”
顧暖小嘴張了又張,驚愕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轉過頭,拿額頭往車窗玻璃上撞啊撞……
她悔的腸子都青了!
老天爺!究竟是她太蠢,還是這男人心機太深沉,居然三兩句話,便坐實了她的犯罪事實,這回就算想否認也是不可能了!
“還嫌自己的額頭傷的不夠重?”言墨不鹹不淡的聲音傳來。
顧暖懊喪的將身體靠在座椅上,不想說話了!
“錢包不在我身上。”言墨如實道。
“那在哪兒?”
“家。”
得知自己錢包的下落,顧暖立刻又來了精神,從座椅上微微坐直身子:“那麻煩你帶我去取下吧,取了錢包我就走,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去我家?”
顧暖一愣,自己一個女生,主動要求去一個陌生男人家裡,是不太合適哈?
但是爲了自己的錢包,顧暖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嗯對!我在樓下等你,你上去拿給我!”
“還要跑上跑下,麻煩!今天太累,改天吧!”言墨顯然不願意配合。
“別呀!”顧暖一聽急了,趕緊說,“不用你送下來了,我和你一起上去拿總行了?”
“也好,”言墨點點頭,“順便把賬單一起給你。”
“什麼賬單?”
“修車費,三十萬。”
“……”
繼續以頭撞玻璃中……
黑色卡宴最終在一家高檔餐廳門前停下,言墨下了車,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
等顧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落入了言墨懷裡,他又用剛纔那個姿勢把她打橫抱了出來。
“喂!幹什麼?”
顧暖還是無法適應和這個男人太過親密的接觸,尤其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言墨只有簡短的兩個字:“吃飯!”
顧暖這才發現自己早已飢腸轆轆,也好,跟着言大少混頓好的!
言墨要了個安靜的豪華包間,偌大的圓形餐桌,只面對面坐了顧暖和言墨兩個人。
顧暖擡眼打量周圍的環境,不禁對房間內奢侈的裝修暗暗咂舌,再看一眼點餐單上的價格,顧暖整個人都不好了。
吃頓飯而已,用不用這麼敗家啊?
可言大少爺似乎很不滿意於手裡的點餐單,手裡的幾頁紙翻來覆去,最終眉頭擰成了一個結。
“那個……隨便點點兒什麼就可以了,我不挑的!”顧暖很好說話的樣子。
“言少,您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我們一定竭盡全力爲您服務!”
言墨顯然經常光顧這家餐廳,服務生很是恭敬的稱呼着言墨。
言墨不悅的眯了眯眼,將手裡的餐單扔給他:“沒有豬肝!”
顧暖覺得,今天的這頓午餐,大概是她有生以來吃的最鬱悶的一頓飯。
菜一道道上了上來,紅燒排骨、香焗蝦尾、上湯時蔬、乾燒什菌……葷素搭配,色澤鮮美,讓人看了特別有食慾。
可惜……那都是言墨面前的菜,顧暖再低頭看看自己面前的:爆炒豬肝、嫩煎豬肝、涼拌豬肝、滷煮豬肝、肉丸豬肝粥……
顧暖受傷的左手放在桌子上不能動彈,右手握着筷子緊了又緊,終究還是沒能忍住:“言大少爺,你確定不是在故意折磨我?”
言墨夾了塊排骨扔進碗裡,心情很好的說:“不錯!”
“啥?”
“終於不再稱呼我言先生了?恩,有進步!”
“……”
顧暖被言墨氣的說不出話,擰着小眉頭專心啃她的豬肝,把它們都當成面前的壞男人,一下下很用力的咬着。
被強迫着吃了一頓豬肝宴的顧暖,又被言墨放在了副駕駛位上。
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讓人產生了很強烈的睡意,顧暖摸着吃的圓鼓鼓的小肚子,慵懶的靠在座位上打起了哈欠。
黑色卡宴停靠在言墨的公寓樓下,言墨準備下車前看了顧暖一眼,才發現她已經閉上眼睛睡着了。
或許真的是身體太過虛弱,她睡的很沉。
言墨不忍心吵醒她,一隻手撐着她身後的椅背,低下頭靜靜看着她。
靜謐的陽光灑進來,在她周身鍍了一層淡淡光暈,她如同一隻純白乖巧的小貓,蜷縮在座椅上安靜的睡着,長睫輕顫,呼吸清淺,十分惹人憐愛,讓人控制不住的想要揉揉她的腦袋。
額頭上打着補丁,手腕和腳上都纏着繃帶,她總有本事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狼狽不堪。
真是個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女人!
可是爲什麼……他向來冷硬強大的心,已經開始慢慢變得不受控制!
言墨湊上前,在她緊閉的眼睫上輕柔的落下一個吻。
“抱歉,我可能……不會放過你了!”
他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在她脣邊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