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媛心虛,不敢去醫院,她讓徐工去醫院,隨時跟她報告言墨的情況。
在結束通話前,姜希媛又以徐工全家老小性命做威脅,提醒他不要把自己招供出來。
這種惡毒的女人,徐工覺得自己真是招惹不起啊,他任命了般,唉聲嘆氣的去了醫院。
徐工到達醫院的時候,言墨還在急救室,顧暖則坐在急救室外的長廊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徐工就走過去跟顧暖商量:“顧設計,你看看這件事,能不能先不要通知董事長?等總裁醒了,我們問問他的意思,再做決定好不好啊?或許,總裁怕董事長擔心,並不想讓董事長知道這件事呢?”
徐工說這話,完全是在爲自己考慮。工地出了這麼大的事故,如果驚動了董事長,那事情可就嚴重了。他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將事情的危害性降到最低。
而顧暖,卻像是沒聽到徐工的話,只是雙手抱住自己,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不覺間,臉上已經一片溼涼。
她的眼前,是言墨被鮮血浸染的一張臉,混着粉塵,十分狼狽。他都傷成了那樣,卻還在擔心她是不是受了傷,焦灼的一遍遍檢查着她的身體。
他一直在強撐,直到確定她沒受傷,他才放心的暈了過去。
這樣的言墨,該是很愛她的吧?
可是之前,她卻在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僅憑着一件女人的貼身衣物,她就認定他有了別的女人。
她是那般固執,聽不進他的任何解釋,哪怕,他一再的強調,他對感情有潔癖,他從沒碰過除她之外的女人。
爲何不肯相信他呢?
他要是死了怎麼辦?失憶了怎麼辦?又或者,變成了傻子怎麼辦?他都還不知道,他們有一個那麼可愛的女兒。
顧暖不敢再想下去,眼淚倉皇而下。
徐工見顧暖這樣,便沒再說什麼,只是在顧暖不遠處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顧暖不說話,他就當顧暖是同意不驚動董事長了。
言墨進手術室前,手機留在了顧暖這裡。言墨的私人號碼,知道的人並不多,顧暖在急救室外等待的過程中,只有言墨的助理時海打了電話過來。
顧暖接了,並告知了時海言墨的情況,時海不多時便趕了過來。
自從顧暖接了那個電話後,徐工就一直坐立不安,直到看到時海是一個人過來的,他纔將一顆心暫時放進了肚子裡。
時海來了不久,言墨便被人從急救室裡推了出來。
言墨的臉上已經被醫護人員做了清理,頭被包成了糉子,他的臉色蒼白,雙眼緊閉,顯然還沒有恢復意識。
顧暖看到這樣的言墨,整顆心都緊揪了起來,她看向隨後出來的醫生,語氣迫切的問他:“醫生,他到底怎麼樣啊?傷的重不重?”
醫生摘下了口罩,耐心的跟她解釋着:“病人身上倒是沒有受傷,就是後腦遭受了重創,我們已經將傷口進行了縫合。剩下的,便是等他醒來,觀察下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會有……什麼後遺症呢?”顧暖臉色發白,聲音虛虛的問,“他有沒有可能失憶,或者……變傻呢?”
醫生將眼鏡往上推了推,如實告訴她:“現在並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顧暖的小臉又白下去幾分,她又看了眼沉睡不醒的言墨,語氣焦灼的問醫生:“醫生,他怎麼一直昏迷不醒呢?他到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病人後腦遭受重創,陷入短暫性昏迷,這種情況在醫學上被稱爲腦震盪。在手術的時候,爲防止病人突然醒來,我們爲病人進行了麻醉。病人現在還沒有醒來,是麻醉劑在起作用,等麻醉劑的藥效一下去,病人就會醒來了。”
“哦,”顧暖鬆下一口氣,“醫生,多謝您!”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言墨被安排在了觀察室,他的身上連接了些儀器,閉着眼睛安安靜靜的沉睡。
爲防打擾病人休息,觀察室不允許太多人進入,時海就對顧暖說道:“顧小姐,麻煩您在這裡好好守着我們總裁,剩下的事情,您就什麼都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的。”
時海覺得,總裁醒來的第一眼,肯定是想要看到顧小姐,而且,總裁肯定不希望別人留下來,打擾他和顧小姐的二人世界。
時海聰明的選擇先行撤離,而不是留下來,做個遭總裁嫌棄的炮灰。
看顧暖點了點頭,時海便退了出去,將門在外面輕輕合上。他看了眼站在觀察室門外,勾着頭想要往裡看的徐工,面無表情的說道:“徐工,跟我走吧,我想有些事情,你需要解釋清楚。”
徐工心虛的搓着手心,一臉心驚膽戰:“好……”
麻醉劑的藥效下去後,言墨緩慢睜開了眼睛。
從剛纔到現在,顧暖的目光一直黏在言墨臉上,這會兒見言墨終於醒了,她大喜過望,立刻湊到言墨面前,兩隻小手捧着言墨的臉,動作極盡小心翼翼:“你醒了?”
言墨的頭被包成個糉子,顯得有些滑稽,顧暖卻一點不覺得好笑,相反,她覺得很心酸,甚至嘴裡都泛着苦澀。
顧暖將香軟的小嘴對着言墨的嘴脣,輕輕碰了一下,然後緊張兮兮的問他:“言墨,你有沒有那裡不舒服?”
言墨緩緩眨了幾下眼,像是想將眼前溫柔乖順的顧暖看清楚些,片刻後,他開口:“有,我有個地方……很不舒服。”
因爲太過虛弱,他的聲音有氣無力。
顧暖越發緊張,一顆心都狠狠揪起來:“哈?哪裡?哪裡?你哪裡不舒服你快點告訴我,我讓醫生來給你瞧!或者,我現在去叫醫生過來,有什麼不舒服的你直接告訴他。”
顧暖說着就要起身,言墨卻伸出一隻手,將她放在自己臉上的一隻小手包裹住。
言墨無奈嘆了口氣:“沒用的暖暖,怕是醫生……也治不好我。”
“怎麼會?”顧暖輕聲安慰他,“別擔心,醫生總能治好你的。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是哪裡不舒服啊?”
言墨又是輕輕一聲嘆息,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小傻子:“暖啊,你突然這樣熱情,我……那個地方很不舒服,你懂的!”
“言墨!”顧暖反應過來,立時大囧,小臉緋紅成一片,“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這麼不正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