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他?
言墨現在真是覺得,再多的解釋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他適時轉移了話題:“下課了嗎?我去接你吃飯?”
“不,言墨,”顧暖態度強硬的拒絕了他,“我現在不想和你一起吃飯,我怕會消化不良!”
“……”
言墨閉了閉眼,半天他才又說:“你記得昨天醫生的交代吧?你今天還得去輸液。不想和我一起吃飯就算了,那等會兒等你吃過飯,我接你去輸液。”
“不用了,”顧暖再次拒絕了他,“我一個人會去的,你不要過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顧暖!”言墨被顧暖惹毛了,咬牙叫着她的名字。
她居然說……和他在一起吃飯會消化不良?她居然說……不想看見他?
是不是他最近,太驕縱太寵着她了,所以才讓她這會兒,對待自己的態度,可以這麼囂張、惡劣、無法無天?
“言墨,你別逼我,我說了我會自己去,如果你非要干涉我,那我就不去了,就讓我病死在宿舍裡好了!”
顧暖現在逆反心理很強的,言墨說東她就偏要往西,反正她就是各種不想稱言墨的意。
言墨氣得想摔電話了,可他醞釀了半天情緒,到最後,卻也只是淡淡說了聲:“好,隨你吧!”
掛了電話,言墨都想惡狠狠的嘲笑自己了。
言墨,你高傲的自尊呢?你的不容忤逆呢?你怎麼可以容忍,這個可惡的小東西騎在你頭頂上作威作福,將你的尊嚴踩在腳底下,隨意踐踏呢?
可他,就是容忍了!
呵!果然很沒骨氣啊……
言墨按了電話內線:“蕭然,進來!”
蕭然推門而入,便看到背對着她,站在大幅落地玻璃窗前的言墨。
修身的白色襯衫、黑色長褲,將他的身材包裹得極爲有型,雙腿筆直修長,肩寬腰挺,單單一個背影,便足以令人想入非非。
蕭然垂眸斂目,努力壓下心頭不正常的情緒,等她再次擡起頭時,眼底已經一片清明:“總裁!”
隨着言墨的轉身,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蕭然,有件事,我想,也只有你能給我解釋。”言墨高高在上的睨着她,眼底有着銳利的鋒芒。
“?”蕭然的表情有點茫然。
“昨晚我交代你做的事……被顧暖發現了,她看起來很生氣,還指責我用錢羞辱她。可是蕭然,我明明交代你,只讓她丟掉工作就好是不是?這個,你要跟我怎麼解釋?”
蕭然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對不起總裁,這件事是我的疏忽。我是覺得,這樣讓顧小姐無故失去工作,勢必會讓她在金錢方面有所損失,所以才自作主張,想要借那家家長的手,補償她的損失。”
“自作主張?”言墨靜靜咀嚼着這幾個字,眼神已經越來越冷,“蕭然,什麼時候你辦事,也開始這麼不經過大腦了?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如果不是你多此一舉,顧暖不可能起疑,更不可能會發現!
你以爲,給顧暖些錢做補償,她便會欣然接受?可你,根本不瞭解顧暖,她比你想象的,要自尊自愛得多!你,太看輕顧暖了!”
蕭然心中一片苦澀,言墨,究竟是我將她看得太輕,還是你將她看得太重啊?
蕭然微微頷首,一臉內疚的表情:“對不起總裁,這件事是我欠缺考慮,對於給您和顧小姐造成的困擾,我深表歉意!如果需要,我可以去跟顧小姐解釋,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做的,跟您沒有任何關係。”
“解釋?”言墨嘆了口氣,眼底有着深深的無奈,“你是我的助理,你的一切作爲都是聽從我的指揮,你以爲你解釋,她就會信嗎?”
蕭然默不作聲了,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言墨神情冷然的看着蕭然,眼中是滿滿的失望:“蕭然,我真的沒想到,你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這次,你辦了件蠢事!”
蕭然聽着言墨因爲顧暖,對她毫不留情面的批判,她下意識攥緊了手指,臉上卻仍是那種“深表歉意”的表情:“總裁,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您懲罰我吧!”
言墨轉身面向大幅落地窗,將後背給了蕭然。他微仰起頭,迎着中午金燦燦的陽光,疲憊了闔上了雙眼。
半晌,他才說:“好了,你出去吧。”
蕭然沉默的轉身,走了出去。
顧暖覺得,她就算再跟言墨生氣,也不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下午沒課,顧暖吃過午飯,先去補回了原來那張手機卡,然後去醫院輸液。
顧暖本來想着,在輸液大廳輸個液就完事兒了,可醫生卻告訴她,她昨天輸液的那間高級病房,已經被言墨包場了,她這幾天都可以在那間病房裡輸液的。
只是輸個液而已,偏要搞這麼大派頭,顧暖也是醉醉的了。
因着跟言墨賭氣的緣故,顧暖本不想接受言墨的任何好,可是,一想到高昂的包場費,顧暖就替言墨心疼、肉疼!
到最後,顧暖還是決定在病房裡輸液。
顧暖躺在病牀上,百無聊賴的翻着手裡的一本書,目光不時的瞟向病房門。
起初,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這麼心神不寧,直到後來,她才慢慢意識到,原來,她在期待。
她期待着那抹高大英挺的身影,能夠推開房門,出現在她面前。
或許,她還是會跟他鬧彆扭,可只要他再哄她兩句,她肯定就不管不顧的撲進他懷裡,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是,出入她病房的,除了給她換藥的護士,其他,再無旁人。
顧暖有點小失望,她不想被這種失落的情緒左右,乾脆縮進被子裡睡覺。
顧暖是被人推醒的,她心口一緊,睜開眼睛:“言……”
“墨”字被生生吞回肚子裡,顧暖看着面前和顏悅色的小護士,失落感猶如兇猛的野獸,將她整個人吞噬了。
“顧小姐,”小護士好心的提醒她,“您的藥剛纔就輸完了,我給您拔了針頭,只不過看您睡的很香,就沒有打擾您。不過我看現在天快黑了,您還要繼續睡嗎?”
“唔,天快黑了啊?”顧暖自語着,抹了把嘴角的口水,翻身起牀,“我不睡了,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