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直沿着旁邊的山路步履而行。走到山腰,放眼觀望,山上山下一覽無餘,秦楓能清楚地看到周圍的環境。
黃葉拾掇在地,踩上去吱呀吱呀的發出聲響。前面是下山的路,不知不覺的,秦楓他們已經走到了山下的另外一處地方。
這是一所荒涼已久的別院,周圍是一片還在堅持的草皮,灰土的牆已經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年頭,院子裡空落落的,除了一顆巨大的榆樹外其餘什麼都沒有。
“咦,這裡怎麼這麼荒涼?”秦楓納悶,好奇地撥開了草叢走進這個別院。
院子還算挺大,但就是十分荒涼,不見一絲生機。院子正中間的這棵榆樹非常粗,直徑足足有七八十多公分,而且榆樹的一半已經枯萎,上面光禿禿的,看上去應該是被雷劈的。
“這麼大的榆樹,得多少年呀?”林若晨走上前『摸』了『摸』,諾大的樹雙臂緊抱都沒有圍過來。
“七百年了。”
就在這時,還沒有等秦楓他們回答,從房子裡就走出了一位步履蹣跚的老年人,對秦楓他們說。
“您是?”秦楓一愣,被嚇了一跳。
“我是這棵樹的管理員,你們是什麼人?”老漢似乎是如夢初醒,披上那件印着“管理員”的深黑『色』工作大褂,朝着秦楓走來。
“我們是遊客,只是好奇這棵樹而已,就進來看看。”秦楓急中生智,說明了來意。
“哦,那就隨便看吧,最好能拍幾張照片,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這位老先生語音沉悶,聽上去似乎有些失落。
秦楓不解,便問:“怎麼了?老人家爲什麼會這樣說?”
“哎,你們不明白,這裡馬上就成了開發商的地兒了,到時候這裡會變成一片度假山莊,你們以後想看這棵老樹也沒有機會了。”
聽了老先生的話,秦楓已經明白了他的苦衷。看老先生的北上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捨不得這麼一棵已經有七百多年的古樹了。
“難道這棵古樹就沒有『政府』保護嗎?這樣這棵七百多年的樹就被砍了?”秦楓不免有些心痛,覺得這樣一種文物不能就這麼斷送掉了前程。
老先生忍不住的長嘆一聲,然後說:“這裡的旅遊管理部門起初也採取了措施,說等那時候就把這個樹遷挪走,但是那些開發商卻不同意了,他們說這樣會動了地氣,硬是要把這棵樹買下來,然後把上面的枝幹全部鋸掉,只留下樹根。”
“居然這樣!?”周勤聞後也是別吃驚不小,按理說那樣做的話是違反了文物保護法的,這棵樹現在已經成爲了歷史文物,可不能就這麼硬生生的毀了。
“那你們的上司怎麼處理的呢?”秦楓接着又問。
老先生看上去似乎已經落魄到了極點,對他們的上頭部門也已經失去了信心,“上頭還能咋辦?收了人家的錢,只好同意了唄。哎,我在這守了這棵樹有三十多年了,真捨不得那一天的到來……”
老先生的情緒有些失控,秦楓清楚地看到這滄桑滿面上留下的真摯的淚水。三十個年頭不算短了,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都長大成人了,可想而知老先生對這個古樹的感情。
但現在似乎已經沒有了辦法,因爲事實已經成了悲劇。
轉過頭看了看這棵古樹,參天之下一半的樹幹被雷劈過,老先生說的確是這樣。
樹上面繫着不少的彩條許願牌,老先生說是遊客來到這裡將自己的願望寫下後掛在上面的,據說這棵古樹通有靈『性』,時常會發出怪叫。而也正因爲這樣,纔會招致許多遊客前來觀光和祭拜的。
只不過現在已經不行了,到了後天,那些開發商就要來這裡伐樹了。所以這幾日已經開始了處理工作。
秦楓不得不爲之感到惋惜,但自己的單薄之力是改變不了他們的野心的,所以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閒着無事,秦楓就在這棵樹的周圍轉悠,總是留戀它的歷史沉着即將毀於現在的文明之中。不經意間,秦楓發現了這裡的一些奇怪的東西。
“鱗片?”秦楓從地上拿捏起了一片,心裡納悶的自問。
想起了劉老漢給自己的那一包,在對比一下這個,秦楓不經意的發現兩種鱗片都是暗灰『色』的,大小基本一致。
難道劉老漢說的那條龍來過這裡?還是這裡有其他的動物?
總覺得這件事裡有蹊蹺,秦楓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用手『摸』了『摸』樹,諾大的主幹參天之下不免有些神秘。但自己不能確定這種神秘感到底來自何處,只能憑空揣測,或者等到後天伐樹的那天。
告辭了老先生,秦楓他們便往回趕去。
在路上,秦楓說出了自己對這件事的偶然發現,衆人聽後皆是驚訝。周勤更是驚呼:“難道這兩件事有牽扯?”
秦楓說極有可能,鱗片就是證據。
拿出劉老漢的那些鱗片來,在和秦楓撿到的對比一下,發現果然是相似的異常。
“還真的是龍?”方語問。
“不會吧,龍不應該存在的。”林若晨接上了話。
“那鱗片這麼大,不是龍的話那是什麼?難道是蛇?蛇的鱗片不會這麼大吧。”方語試圖用自己的邏輯去解釋這件事情。
“但龍存不存在還真是個未解之謎。”周勤隨即應和。
確實,現在誰都沒有肯定這到底是什麼,總之在沒有確定之前還是先回去填飽肚子再說吧。老先生也說了,後天上午人家就來伐樹了,秦楓正好想過去看看,說不定還會有什麼發現呢。
回到賓館已經到了中午十一點半多,吃了午飯後走了點山路的他們便受不了了,倒在牀上就呼呼大睡起來。唯有秦楓實在難眠,還在想這些事情的聯繫。
到了後天一大早,秦楓他們便老早起來吃了早飯,然後就徑直的敢忘了紫金山去。
今天正好是老先生說那棵古樹被伐的日子,所以秦楓必須得去看看。
天『色』不太好,似乎是應徵了發生的事情勢必會悲劇。也許是上天對這棵七百多年的古樹的眷戀,天邊陰雲滾滾,與那日在靜川所遇到的情況一模一樣。
天氣開始變冷,周圍的人也是越來越少,等到了紫金山下的時候,基本上看不到幾個人了。
黃葉灑灑落下,已經倒是深遠。但現在秦楓已經無暇顧及這麼多了,最重要的還是去那個別院看一下現狀如何。
到了那個別院,秦楓看到周圍的確停下了一輛大卡和一輛奧迪車,看樣子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小心翼翼的來到旁邊的牆頭,幸好周圍是很高的土丘,所以死人不費吹灰之力就站在上面開始看了。
老先生站在門前,兩眼放光的不停盯着這顆自己守了三十多年的古樹,心裡的滋味真的比天塌下來還難受。古樹前面是站着六名工作人員,手裡的切割機已經整裝待發,就得着旁邊的一位西裝革履,頭髮鋥亮的中年人一聲令下了。
不過在這之前,那個中年人似乎還有什麼是要做,並沒有着急讓他們伐樹而是請來了一位道士,說是要做做法,畢竟這棵樹已經七百多年曆史了,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靈『性』之物,不能胡來。
道士戴着道冠、身着道袍,一身正經的手裡拿着桃木劍來到了樹前。只見那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開始畢恭畢敬的對那道士說:“道長,你看現在能開始嗎?”
道士閉目凝神,似乎在吐故納氣,等中年男子說完之後,他纔是微睜雙眼,道:“現在是辰時,木氣當旺。等等吧,到了巳時的時候木氣會入墓,那時候纔好動手。”
既然道長都這麼中規中矩的說了,那名中年男人也就不在計較什麼,只有乾等了。不過時間也沒多長,現在是八點三刻,只要在等十五分鐘後便可以動手進行了。
一晃過後,巳時已到。道士挽起桃木劍開始在這顆榆樹前轉悠起來,晃來晃去的足足轉了七八圈,然後便劍指這棵榆樹,開始了不停地比劃唸叨。
“他這是做什麼?”方語看到後頗爲不解,便小聲的問秦楓。
秦楓雖然不知道他念的是什麼,但至少知道這道士來這裡的動機。“看着吧,他肯定是在做法除靈呢,至少是爲了保護這裡安然無恙,不會因爲這顆七百多年榆樹的破壞而出現異常。”
樹枝上免得許願牌晃晃『蕩』『蕩』的噼裡作響,秋風聚而不散,隨着這名道士的步子而步步緊『逼』。
道士在念完咒語後便將一旁的一個木桶提來,裡面是有一個拂塵。取出拂塵,上面沾着水漬便往這棵樹上灑,口中還不停地說:“碧『露』清泉水,養靈歸土根。”
用拂塵朝着樹撒了好幾下後,道士便不在念叨。樹枝搖搖擺擺,似乎出現了矛盾。面臨着即將出現的截肢,他們似乎感覺到了大難臨頭的徵兆。
只不過爲時已晚,待道士在用三道符貼在了主幹上面後,那道士編隊那個中年男子說:“好了,法事已經做完。待會你用這根紅繩繞着主幹栓一圈便可。”
說着,道士便從袖帶裡取出了一根手指般粗的紅繩來交給了這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感激不盡,恭恭敬敬的雙手接過,然後照着這名道士所說的,走上前去,繞着主幹繫了一圈。
等紅繩繫好後,那名中年男子便吩咐那六名工作人員開始動工了。反觀一直站在一旁默默注視的老先生,神情的沮喪已經蔓延到了整片區域,空氣中一把辛酸和道不出的悲痛。
“轟……”切割機開始發動了,巨大的轟鳴聲把現場的氣氛帶到了絕望當中,眼睜睜的看着七百多年的古樹馬上就要毀於一旦了。
不過,事情似乎並沒有進行的那麼順利。就在這六名工作人員正要走上前去切割的時候,忽然間整個諾大的枝幹開始了劇烈的晃動,雖然不很明顯,但在場之人都是看得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