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的日子過得比江興想得還要悠閒一些。
來國外探陸雲開班這個決定是不乏一些衝動。但事情發展到了現在,江興確實覺得,自己最好能夠抽一些時間和對方面對面地相處上一段時間,好理清自己的想法和感情。所以找個時間來見陸雲開,是早就計劃好的。倒是在慶功宴上,鬱客心冷不丁冒出來的那一句話,纔是神來之筆。
但鬱客心的事情押後再說,現在江興已經到了國外,並且打算在這裡停留一週的時間。
他和陸雲開一起對這一週的休息時間做了些計劃。
一開始兩個人認認真真地寫着:第一天一起吃飯、去逛市區著名景點;第二天剛好有球賽,可以一起買票去現場看球賽;第三天也許能夠一起看一場電影,看完之後再去酒吧喝一口酒;第四天……
結果真到了時間,就第一天第一個晚上,陸雲開都因爲拍攝事宜必須留在片場加班加點地工作。
陸雲開:“……”
江興:“……”
陸雲開:qaq開什麼玩笑!
江興笑了出來,然後他摸摸對方的腦袋,留下來陪着對方了。
這隻算是一個意外。
除了第一天的晚上,接下去的其他時間裡,就再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兩人按照原本的計劃,第二天直接去看球賽,說起來,江興以前只知道陸雲開會看球賽,並不知道陸雲開其實還挺粉這項運動的,兩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就坐在陸雲開旁邊,看着陸雲開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當主隊帶球進禁區,他和其他人一下子緊張起來!主隊射門飛出球門或者擊中立柱,扼腕的嘆息聲就響起;主隊要進球,光陸雲開的歡呼聲就震得江興耳朵聽不到別的聲音。
當然一場球賽不可能光主隊情況。如果上述主隊優勢換成敵隊優勢,呵呵……
總之比賽結束之後,陸雲開的主隊取得了勝利,陸雲開心滿意足地混着人羣一起,快步去蹲守隊伍離開的地點看能不能找球星看看拿到簽名去了。而旁邊坐着的江興也莫名感覺到了體力上的大量流逝,就好像自己的體力值和精神值也被我方戰隊的粉絲給鏈接共享了一樣。
0021說:[錯覺。]隨即將紅藍條顯示給江興看。
江興:[就打個比方……]
說着他也站起來,想着陸雲開剛說的話,也跟着下去轉了一圈,特別是往看臺臨近球員通道的位置逛了逛。
十五分鐘後,兩個人在球場的大門口匯合,陸雲開運氣不太好,沒能拿到簽名,他遺憾地對江興說:“我剛纔要再往前擠兩個位置就能拿到簽名了,唉,可惜沒什麼時間在國外呆太長,不然蹲守訓練場去。”
江興目光遊移了一下。
陸雲開說完之後就注意到江興的胳膊上搭着一件球衣——這件球衣當然是主隊的主場球衣——他的目光被勾住了,他覺得這件球衣,好像就是,嗯……
江興稍微咳嗽了一下,他拿起胳膊上的球衣抖開來,上面有着陸雲開粉的球員的簽名,他又不知從哪裡拿出一件沒有號碼的球衣,這回上面簽着教練的簽名。
他跟陸雲開說:“我剛纔往球員通道上面的看臺走的時候恰巧碰到倒回頭的教練,就和教練說了會話,用力表達了自己的喜愛和敬仰之情,然後就——”他笑,“拿到了。”
陸雲開問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兩件球衣你哪來的……?”
“之前和你逛商場時候順便買的。”江興淡定迴應。
“但你不粉?”陸雲開。
“唔,主要是拉高順利獲得簽名概率?”江興。
陸雲開感動得一塌糊塗,用力表示:“已說不出話來了!”
天上忽然下起了小小的雪。
一縷縷一片片雪花在黯色的天空上飛揚,擡起頭看着,像是星星也從天空垂落下來。
他們沒有去酒吧,但是去了這裡的小吃街。
國外的人大概習慣了這樣的天氣,雖然天上下着小雪,但街道上的人流並沒有被被影響,每一個店鋪裡照樣聚集着許多人。
陸雲開今天出來沒帶錢包——反正兩個人一起行動,有一個人帶着就ok了。
他就空着兩隻手,一路溜溜達達地負責品嚐自己看上的東西,江興則在後面一一付賬。這本來也沒什麼奇怪的,但在一家店鋪前,陸雲開和江興剛好碰到了兩個美女,這兩個美女手挽着手,看上去很親密的樣子。
這兩位美女拍在陸雲開和江興的身後,陸雲開在江興身前拿了東西走,收銀的外國人剛剛叫了一聲,江興就走上前去把賬給付了,他轉頭的時候,身後個子稍矮的美女衝陸雲開看了看,又將目光移到江興的臉上,衝江興眨了下眼,然後她用英文說:“very charming!(非常迷人!)”
江興:“……”
江興有兩秒鐘不知道怎麼回答,但兩秒鐘之後,他也忍不住笑起來:“i think same to you。(我也這樣認爲。你們也是。)”
他們逛完了小吃街,陸雲開吃撐了肚子,找到街道旁的花園椅坐下。而這個時候,他手裡還拿着一個巧克力味的冰激凌杯子。
江興無所謂陸雲開吃零食,但是看着他冷的熱的一起吃,酸的甜的鹹的辣的也一起吃,他就有點orz了:“你的舌頭和肚子還好嗎?”
“嗯?我覺得挺好的喵?”陸雲開說。
“……”江興,“注意胃。會不會冷?”
“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喵。”陸雲開很老道的說,順便挖了一勺巧克力冰激凌塞嘴裡,然後他突然醒悟過來,盯着江興的臉看,“剛纔是不是有人喵喵喵?”
“喵喵喵!”
江興:“嗯,是的……”他在陸雲開想說什麼之前,一彎腰從陸雲開的腳邊抓出了一隻乳白色的小貓來,放在陸雲開的膝蓋上。
陸雲開:“=皿=”
江興:“看你的臉……我覺得,你很失望?”
陸雲開:“……”
江興:“難道你真覺得剛纔是我在喵喵喵?”
陸雲開:“……其實沒有。”他違心說。
江興無力吐槽:你一臉我失望我真失望我好失望地說“我不失望……”,真的覺得有說服力嗎?
陸雲開想想也覺得自己剛纔腦內好像搭錯了某根神經。他略微咳嗽一下,將目光挪向自己膝蓋上的小貓。
認真一看,這隻白色的貓其實也不算小了,大概有成年人的兩隻手掌那麼大,因爲通體都是公園椅子的白色,所以剛纔陸雲開坐下的時候壓根就沒有發現。他提着貓脖子想把貓給拎起來,結果剛纔乖乖巧巧被江興拎起來的白貓亮起爪子就給陸雲開來了那麼一下!
江興注意到,連忙伸手一攔:“小心!”
本來沒打算動的陸雲開這一下連忙眼疾手快地把貓給抓走,但還是遲了一點,白貓的爪子已經蓋到了江興的手上,三道淡淡的紅痕出現在對方的手背。
陸雲開按住了貓,連忙將江興的手拉過來放在眼睛下,先確定沒有破皮,就鬆了一口氣,再拉高了舔舔紅色的腫痕,然後說:“我帶着手套穿着大衣呢!”言下之意是它能抓到什麼!
溫熱的觸感在雪天稍一刺激皮膚,冰冷已經襲來。
江興感覺自己的手掌微麻,這樣細小的宛如電流的觸感同時刺激着胸口和腦海。
但他面上沒有表露出來,只唏噓說,“智商都被拉低了。”
陸雲開思索了兩秒,怒道:“你想說被誰拉低了?”
“嗯,被貓。”江興一本正經地說。
又一陣冷風吹過,天上的雪一下子變得有指甲殼那麼大。
被陸雲開提到一邊的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椅子的縫隙裡溜走了,混在漸漸有了白色的草地上,很快不知所蹤。
那杯一開始被擱在旁邊的冰激凌最後被你一口我一口吃掉了。
他們將盒子丟進垃圾桶,從揹包裡翻出圍巾圍上,並肩往來時的路走去。
黑色的天空,白色的地面,高大的棕桐樹如同衛兵駐守在街道兩側。
“明天有什麼打算?”
“唔?本來準備去看電影?”
“是的,但我發現有一場新的畫展——好像是什麼名家的——我沒有記住,你喜歡嗎?我們一起去看看怎麼樣?”
“好。”
“我記得畫展是上午九點到下午八點!肯定來得及。”
“好。”
笑聲與人影一齊遠去,成爲夜裡路燈下的一抹微痕。
街道恢復了靜謐,雪地上,兩行淺淺的腳印隨着視線的遠去,越來越小,也越來越近。
路燈安靜地照亮歸途。
張方最近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事情。
這些不太對勁的事情是從江興到來開始,以醫院事件、郵件事件等等爲依託,到陸雲開態度轉變爲終結。
簡而言之,作爲最有接觸陸雲開的經紀人,張方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並不純潔,且不純潔的概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
要了命了……
張方在意識到之後簡直坐立不安,甚至等不到挑一個江興不在的時間,就把陸雲開堵在房間裡問了。
陸雲開和張方對視兩秒鐘,點頭承認這回事。
然後他撥開張方,淡定地和外頭準備好等着出門的江興一起去看畫展了。
被遺留在屋子裡的張方:“……”
他拿起手機,本想找個團隊裡的高層成員商量這回事,但是在撥號的時候,他手機的鍵位不知怎麼錯了一個,電話打到了另外的人機上,張方沒有發現,他等電話一接通就劈頭蓋臉說:“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陳良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張方愣了一下。
他拿開電話,看了下號碼,正待道歉說不好意思打錯了,電話那頭的人就說:“我的藝人和你的藝人的?”
張方:“唔——”
他其實挺猶豫要不要和陳良說這些的,但拖長的音節在陳良聽來就是默認的意思。
陳良在那邊挑了挑眉問:“你打這通電話的意思是你打算和我討論你的解決辦法?”
張方:“暫時還沒有……”
陳良:“那打來幹什麼?”
張方:“聽上去你有打算嘍?”
“……”陳良,“有也不告訴你。”
這通打錯了的電話顯然不歡而散,通話的兩個人各自因爲同一件事情心情鬱悶,但同樣的,他們同時也在因爲另一件事情而頗覺欣慰:
不管怎麼說,一週時間沒幾天就到了,江興回國陸雲開繼續拍攝,兩個人終於又要分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太卡了沒能寫完,給大家道個歉=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