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
裴凌依然傻呆呆的坐在諾西的病牀邊,癡癡的看着她的俏臉。用掌心一遍遍廝磨着,眷戀得不得了。
靈狐很想衝上去一掌拍開他的手,卻怎麼也狠不下那個心。
他知道裴凌和蕭元都特別喜歡諾西。只可惜,她是安辰墨的女人。一朝是他的女人,就會生生世世被他烙上烙印。怎麼逃,也都逃不掉!
他不知道到了紐約,裴凌和安辰墨,又要怎麼來爭奪她!他彷彿已經想象到那種硝煙滾滾的畫面了。
帶裴凌回去,到底是對還是錯,靈狐自己也不知道。
諾西還能不能醒過來,其實是個未知數。聽這個庸醫說,她醒過來的機率微乎其微。所以他也不清楚這兩個男人,會怎麼樣來糾纏她。
飛機飛了兩天多時間纔到了紐約,一下飛機,雪狼早早就開着車來等候接人了。
他們都沒把此事告訴安辰墨,因爲他還在絞盡腦汁的處理公司的事情。
雪狼看到裴凌拄着柺杖從飛機上艱難的走下來,頓時眼睛瞪得銅鈴大。
他瞄了眼靈狐,似在詢問爲什麼。
靈狐聳聳肩,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一上車,兩人就迫不及待的耳語了起來。
“公司好轉了嗎?”
“找不出證據,無法證明。無人能夠修復兩年前的數據,所以現在公司也是一團糟……唉!”
雪狼搖了搖頭,頓了頓又道,“你把裴凌帶過來幹嘛?他是蕭十一的兒子,你就不怕他不安好心?”
“拜託,他對誰都能不安好心。唯獨對諾西,那是不可能的。你沒看到他的腿啊?就是爲了救諾西造成的。”
靈狐輕嘆一聲,很有些抑鬱,“雪狼啊,人這一輩子有一個心愛的人愛着,那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我看你啊,可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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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特別同情的瞄了雪狼一眼。“連個女人也沒有,三十幾歲的人了。”
“那有三十幾,才……三十一而已嘛。”雪狼訕訕道,特別窘迫的瞄着窗外。誰不想有個心愛的女人,關鍵是他沒遇上啊?
如果上帝給他一個像諾西這樣的女孩,亦或者是像小蝶那樣的女孩,他也會義無反顧的愛上的。寵着,愛着,呵護着!
唉,緣分啊!有時候總是那麼讓人淡淡的憂傷!
從機場到wht醫院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雪狼和靈狐在車上說了很多話。彷彿這是他們這麼多年來說得最多的一次話。
到後來雪狼下車的時候,眼圈竟有些微紅。因爲他忽然間有些羨慕嫉妒恨起安辰墨和靈狐了!
想起自己都三十幾,哦不,三十一還光棍一條,他情不自禁的心酸了!
他們到達醫院的時候,歐陽就已經一臉無奈的站在院門口看着他們。他眉間有些沉重,也有些嘆息。
諾西還在a市的時候,靈狐就給他打過電話說了她的情況,可乍一看到她,他還是忍不住心悸了一把。
看到諾西悄然無聲的躺在擔架上,他的心中沉甸甸的,好同情她。
有的人是一輩子也難以生病住院,可諾西和安辰墨兩個人,顯然把這種事當成了家常便飯。如果三五載不看到他們來點血腥事件,那必然是不正常的。
“歐陽,諾西能醒過來嗎?”
一看到歐陽,裴凌立刻拄着柺杖迎了上去,顯然把他當成了救世主。
歐陽淡淡瞄了眼他的腿,忍不住眉心緊皺,“你腿怎麼了?”
“韌帶斷了,神經沒反應。算是廢了。”
裴凌自嘲的笑笑,卻依然掩飾不住眉間那抹苦澀。時間過了這麼久,他卻還是無法釋懷。
他情願斷一根胳膊一條腿,這起碼還能勉強走路,可眼下……唉!
“改天讓我看看!”
歐陽淡然道,大步走進了檢測室。他要親自給諾西做檢查,看看能不能有醒過來的可能。
他看了她的原始數據,的確是傷的特別厲害。也難怪瑪利亞醫院的人不敢給她做腦部手術,因爲她腦袋裡面盡是血腫。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大面積出血,到時候就完蛋了。
裴凌看到歐陽眉間那股淡定從容的樣子,忽然間感覺他身上好像有個天使的光環似得,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了起來。
他慌忙滾動着輪椅,滿懷期待的滑了過去。眼巴巴的候在門口等消息。
雪狼和靈狐看到他這模樣,也都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心中沒來由的生起一抹同情。
“走吧,回去告訴老大,讓他也開心開心。”靈狐搖搖頭,率先走了出去。
雪狼睨着一旁被劫來的醫生,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去還是留下?這裡的薪水是國內的數倍。而且,方纔那個醫生,是世界聞名的全能醫科博士歐陽,他是這裡的院長。”
“我……我願意留下!”
“那快進去幫忙吧。”
他邪魅一笑,轉身大步離去。
裴凌冷冷的看着他們倆遠去,瞳孔裡盡是寒冰。他討厭安辰墨的這些兄弟,特別的討厭!
安氏總部,辦公室。
安辰墨冷眼看着由政府機構派來的幾個調查人員,俊朗的臉頰上漾着風雨欲來的冷光。
“安先生,你們是紐約一顆璀璨的明星,我們並不想故意爲難你。你若能夠找出這兩年的原始數據,我們便相信你說你被陷害的說辭。否則的話,我們也只好公事公辦了。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不盡人意!”
爲首的一個人是紐約政府出了名的嫉惡如仇的清官。他對此特別的憤怒。因爲他一直用安氏的管理體系去標榜別人,而眼下安氏竟然出了這種事,讓他情何以堪?
安辰墨蹙眉,瞳孔有兩團怒火在燃燒:這羣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好像知道他拿不出原始數據似得,就逼着要這個玩意。
那假蒙洛逃的時候就已經把數據全部銷燬,半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他現在根本就是一籌莫展。
看着這些咄咄逼人的傢伙,他緊抿着脣瓣,一句話也不說。
“我可以給你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安氏的一切經營都必須停止。等你找到能夠說服我們的證據,再開始啓動。”
“難道安氏以往的信譽還不夠說明一切嗎?”安辰墨掀眉瞄了一眼這幾個面無表情的瘟神,冷冷道。
“我們只講究合法性,信譽這種東西,有時候也是一文不值!好自爲之吧安先生,請相信我們是絕對不願意看到安氏從紐約的地盤上消失的。”
那人言罷,轉身淡笑着走了出去。其他人也霍然起身,禮貌的朝安辰墨點點頭,傲然走出了辦公室。
“哼,一羣豺狼虎豹!”
安辰墨冷哼一聲,一張臉黑得跟焦炭似得。
他手中沒有任何證據,所以人好像都矮了一截似得,特別沒有底氣。焉得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如果小傻蛋在就好了!他難過的想到,黝黑的瞳孔忽然間又紅了。
這些天一直忙的昏天黑地,他連想她的時間都沒有。他知道她還在,因爲雪狼告訴他了。
只可惜,她可能就永遠的那麼躺着了。
小傻蛋,你怎麼樣了?我好想你,好想!安辰墨難受極了,一個人癱倒在椅子上默默的神傷。
就連雪狼進來,他都沒有心情去瞄他一眼。
“老大?老大!”
雪狼探頭輕喚道,深怕觸到他的逆鱗。
“有屁就放!”
安辰墨使勁抹了抹眼睛,陰森森的冒出這麼四個字。
雪狼看的他那副狼狽又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眉峰輕蹙。他走上前,探頭睨着椅子上失魂落魄的安辰墨。
“西西接到wht醫院了,你要不要去……”
雪狼語音未落,就見得安辰墨彈跳而起,外套都顧不得拿就衝了出去。那速度,快得跟迫擊炮似得。
害得他一句沒說完的話頓時哽在喉嚨,特別惱火。
安辰墨衝下樓,開着他騷包的布加迪威龍就朝着醫院飛馳而去,再顧不得什麼工商局,什麼稅務局的催促。
浮雲,他們統統是浮雲!一堆錢財和一個心愛的女人,他當然要女人!
馬路上的車輛很堵,他不斷的摁着喇叭,惹來許多人鄙視的眼神。可他視若無睹,他的心在沸騰,在瘋狂的跳躍。那種無法言喻的悸動讓他整個人都處於癲瘋狀態。
到達醫院的時候,他車還沒停穩就推開門朝醫院衝了進去,直奔歐陽的辦公室。
“歐陽,小傻蛋……”
他猛的推開門,欣喜若狂的喊道。
卻見得裴凌也在辦公室裡,還跟歐陽聊得很投機。他頓然蹙眉,陰森森的走了過去。
“你來做什麼?”
“你又來做什麼?”裴凌不甘示弱的瞪着安辰墨,俊朗的臉頰盡是怒火。他一看到他就沒來由的生出一股厭惡,特別的唾棄。
“哼!”
安辰墨冷哼一聲,一把推開了裴凌的輪椅。徑自坐在了歐陽面前,漾起一個諂媚的笑容:“歐陽,小傻蛋怎麼樣?她好不好?她在哪裡?”
他急切的問着,脣瓣有些微微的哆嗦。他想要維持自己的笑容,卻還是因爲緊張而破功。
“她顱內有血腫,我正在和裴凌研究是開顱還是保守治療。”歐陽淡淡瞥了他一眼,眼底越過一抹擔憂。
他知道,不管開顱還是保守治療。一旦諾西醒過來,她的記憶或許會恢復,到時候安辰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