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歐陽說,諾西能在三天內醒過來,就應該沒什麼事。否則的話……
安辰墨聽到小蝶母子平安,頓時一臉羨慕的看着靈狐。
“恭喜你。”
“謝謝,如果不是西西,也……”
靈狐不敢去想,也不能想。想一下就心顫一下。
“她會好起來的,她捨不得她們母子。她很愛孩子。”安辰墨拉諾西的纖手,不斷親吻她的指尖。
她的指尖冰冰涼,沒有一點溫度。
站在旁邊的獵豹和老西看到安辰墨這落寞的樣子,只是悄悄捶了一下靈狐,以示慶賀。
他們倆這反差實在太大了。當初諾西懷上孩子,他本應該是最先當爹哋的,可是……
所以靈狐的幸福直接就影射了安辰墨的不幸福。他們也不好太高調了。
“獵豹,你和老西回去吧。雪狼一個人在公司恐怕也不行。靈狐好好去照顧小蝶吧。母子平安,真好。”
安辰墨扭頭對着三個兄弟說完,悵然的嘆息一聲又道,“我在這裡等着小傻蛋醒過來。”
“老大,西西肯定沒事的,你別太難過了。”獵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搖搖頭走了出去。
老西重嘆一聲,也同情的離開了。
“去照顧小蝶吧,她也需要照顧。”安辰墨擡眸看着一臉難過的靈狐道。
“恩!”
他點點頭,沉重的離去。如果諾西不能醒,那他欠她的實在太多了。
靈狐走後,安辰墨的眼圈忽的一下就紅了。
人家靈狐都兩個寶寶,可他呢,還把諾西唯一的一個給弄沒了。
一想到當時的情景,他整顆心都在顫抖。他怎麼就那麼混蛋呢?他欠諾西的,始終太多太多了。
“小傻蛋,快點醒過來吧。我們也生兩個寶寶,不。我們要生三個,比靈狐要多。”他捂着她的纖手,淚珠一顆顆滾入她的指縫。
他好心痛,好難過。似乎在這一年多時間裡,諾西一直都在不斷受傷,受傷。這都是他造成的。
今朝是禮拜一,是阿飛他們在安氏集合開會的日子。所以他們沒有在她身邊保護。
平常的話,他們都是如影隨形的!
世事,總是那麼陰差陽錯。讓人防不勝防!
早上諾西發過一份文件給他,他還想着諾西肯定又在忙安氏的事情了。
可不多久就聽到別墅的小保姆打電話呼救。當時他們都嚇傻了,唯有靈狐鎮定的告訴小保姆。在他牀頭的抽屜暗格找到手槍,還告訴她怎麼用。
她用了,還給了魅劍關鍵的一槍。她雖然被嚇暈了,可她是好樣的。
他們心急如焚趕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那麼一副場景:大雨中,小蝶斜躺在地上。腿間一片殷紅,那鮮血順着雨水流淌,染紅了好大一片地面。小保姆倒在她的身邊。而諾西,趴在她的肚皮邊。
當時他們看到這個場景簡直要瘋掉了,尤其是安辰墨觸到諾西脫臼的手臂時,整個人都發狂了。
衝到醫院的時候,他瘋了似得抱着她衝進了手術室,直接把歐陽拖了出來。
一想到這些,安辰墨的心就哇涼哇涼的。他好心疼諾西,她總是在不斷的受傷,受傷……
這讓他好自責,因爲他說過要讓她幸福的,要讓她當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是他非但沒有給她幸福,連最平凡的平安都沒有。
她一直都過的那麼水深火熱。
“小傻蛋,對不起。對不起……”
他輕觸她蒼白的臉頰,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歐陽走進病房的時候,看到安辰墨這模樣,忍不住又重嘆了一聲。
“你這次怎麼把魅劍招來了?他可是煉獄有名的特種兵,身手不在你之下。”
“小傻蛋怎麼還不醒?”安辰墨答非所問。
“她一直都在受傷,身體也沒那麼好了。自從換血之後,似乎都不怎麼樣了。”
歐陽坐在安辰墨身邊,特別抑鬱的看了他一眼:“我叫你放手不放手。你看看你把她害成什麼樣了?這是一個女人過的日子嗎?”
“我做不到放手,我離不開她。”安辰墨挫敗的低着頭,神情很沮喪。
他以爲他是霸氣無敵的存在,可是……
“唉,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若不把你樹的敵人都幹掉,她的生活就永遠是充滿血腥的。她是個女人,能有多少命來抵抗那些暗殺?”
“我會的!我一定會讓所有傷害過小傻蛋的人統統消失。我會保護她,會的。”
“你好自爲之吧,實在不行的話,你就放手吧。讓她安安靜靜過她的生活。明天我把小蝶的寶寶讓護士送過來,看能不能刺激她的神經。”
“歐陽,小傻蛋她……她……”
安辰墨張了張嘴,卻有些尷尬的說不出來。
“什麼事?”歐陽掀眉,有些納悶。
“我和她一直沒有采取什麼措施,她怎麼沒有再懷孕?”安辰墨臉熱的看着歐陽,特別窘迫。
他急切的想要還她一個寶寶,讓她變得和以往一樣快樂。也讓她不用再羨慕小蝶。
“她上一次流產大出血,傷了身體。加上盆骨之前有些移位。再懷孕的話,可能比較難。這要看緣分吧。”
歐陽聳聳肩,表示對此無能爲力。她不像不孕不育患者,她是因爲身體引起的。
能不能再受孕,真的要看老天是不是疼惜她。
安辰墨聽到歐陽的話,臉色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他還以爲他努力努力,她就能有寶寶。卻原來……
唉!
“那吃什麼能補啊?”
“你別讓她一次次的受傷,糟蹋身體,估計就快了。”
歐陽冷冷道,以一個旁觀者的立場看待安辰墨和諾西之間的戀情。他深深的感覺:他們不適合在一起。
安辰墨訕訕的看了眼歐陽,再不問他了。他總是勸他放手,這怎麼可能的事情?
他愛她,她就像入侵了他的血液似得,分不開,離不了。她註定就是他的。
再說,她那麼小就答應要嫁給他。大千世界,能夠那麼巧合的碰在一起,這不是上天註定還是什麼?
見得安辰墨那固執的樣子,歐陽搖搖頭,嘆息的走了出去。
頹然的走到窗前,安辰墨的心情沉重得跟上墳似得。
窗外的雨聲更大,噼噼啪啪的打着外面的樹葉。眼下已經八月中旬了,不知不覺的又要入秋了。
他擡眸看着窗外的雨簾,樣子可憐極了。
他絕對算是一個悲劇的總裁。枉他有一身的武功,卻都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他真想找塊磚頭把自己拍死算了。
在安辰墨落寞悲涼的同時,已經回到自己家裡的蕭元,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他躺在牀上,整個人就像是掉了魂似得。
“啊……阿嚏!”
重重打了一個噴嚏,他使勁揉了揉鼻頭。又忍不住打了一個。
蒂娜拿着毛巾在不斷給他降溫,他出去後回來,就是這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但能確定的是,這不會是好事。
“阿元,到底怎麼了?”看着他悲涼的樣子,她很心疼。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蕭元抓着蒂娜的手喃喃道,神情很恍惚。因爲他又想起了諾西和魅劍打鬥時的情景。她那麼慘。
“到底怎麼了?你在說什麼?”
蒂娜蹙眉,特別疑惑。
“我再也沒臉去見她了,沒臉了。她差點死掉,不,她可能已經死掉了。因爲魅劍是不會放過她的。”蕭元語無倫次的道,似乎很驚恐。
蒂娜從他斷斷續續的話語中,似乎聽了一個大概。她拿起毛巾又翻了一面,怔怔的看着他。
“阿元,我們回國好嗎?我們不在這個地方了。走了,你就不會難過了。”
“回國?可是諾西呢?”
“你不是已經沒臉見她了嗎?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可是……我放不下她。我愛她,我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種事。她肯定再也不會相信我了,肯定。”
蕭元說着說着眼圈就紅了。他好不容易成爲諾西放在心上的人,卻一下子又被他毀掉了。他恨死那個魅劍了,他怎麼就那麼如影隨形呢?他沒想過帶他過去啊?
“回國吧,你的根在國內啊。我們回去好嗎?無論如何,我都會陪着你。只要你不趕我走,我就一輩子陪着你。”
蒂娜輕輕吻着蕭元的臉頰,滿臉的柔情。就算他不愛她,她只要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回家。”蕭元怔怔的看着蒂娜,眉間好生糾結。
回去嗎?他放不下諾西啊。可是現在,他好意思再出現在她面前嗎?
別說她不會放過他,那安辰墨會放過嗎?
“好啊,回家!”
他自嘲的輕嗤一聲,眼角忽的滑落幾滴淚珠。他揚言着來守護諾西,卻把她害的快死了,就灰溜溜的逃回去了。
他還是人嗎?
“真的嗎?我馬上收拾東西!”
蒂娜臉色一喜,慌忙去收拾衣物。
“等一下,等一下好嗎?我還是想跟諾西道個別。”
“哦!”
蒂娜聞之,臉色一下子黯淡了下來。她回到蕭元身邊,落寞得不得了。
蕭元眯起眼睛,緩緩的沉睡過去。
他決定好好的去找諾西解釋一下。就算這輩子真的不能和她攜手,也不能讓她鄙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