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當真的?”榮親王瞥了蔣正熙一眼,仍舊一臉無辜道。
“就,就提親的事啊!”蔣正熙着急道。
“不急,不急……”榮親王見蔣正熙一臉急色,反倒是越發淡定起來。
“怎麼不急啊!”蔣正熙果真着了道。
“急什麼啊?你姑母也說了,這事急不來的。”榮親王搬出了長公主嚇唬蔣正熙道。
“什麼?姑母纔不會呢!她不知道多喜歡小九呢,父王……不會是您吧?”蔣正熙一想到他爹會反對的可能,滿臉的急色就變得有些陰鬱和遲疑。
“臭小子!在你心裡,老子就是那種不討喜的人啊!”榮親王不喜歡蔣正熙如此質疑的眼神,一巴掌拍在他有些不羈的頭上,很是不解氣道。
“那,那您老是幾個意思啊?”蔣正熙被打得也挺冤屈的,揉着頭,一臉鬱悶道。
“廢話!還能有什麼意思!”榮親王白了蔣正熙一眼。
“父王,你說真的?”蔣正熙反應了過來,一臉期待道。
“哎呦呦,累了一宿了,回府吧……”榮親王不想讓蔣正熙太得意,便岔開可話題。
“父王……”蔣正熙着急道。
“嚷什麼嚷!這好歹也是大事,不得回去慢慢商量啊?”榮親王沒有好氣地訓斥了一句,然後先一步加快了馬步。
蔣正熙愣了一瞬,然後也緊緊跟了上去……
而顏家,顏書清,莫氏和顏若玖已經進了屋,女婢們上了茶便都退了下去。
才落座,莫氏便擔心道:“老爺,子冉怎麼沒跟着你們一起回家來啊?”
“子君啊,這話往後可不能隨便說了,子冉是皇上的孩子,現在,那皇宮才該是他的家。”顏書清提醒道。
“可是……子冉那孩子……”莫氏早就將費子冉,視如己出,如今冷不丁冒出這一事,她心裡還是有些割捨不下。
“哎……我知道你擔心,不過……有長公主和蕭侯爺在,子冉……會好的。”
事實如此,任何人也不能違背,雖然他同樣也是擔心不下,可是顏書清知道,至此以後,他們家和費子冉就得開始刻意保持距離了。
既爲了他們家,也爲了費子冉能更快地適應他本來的身份,他們這些舊情絕對不能成爲羈絆。
“老爺,那就是說,子冉再也回不來了?”莫氏紅着眼眶,一臉的不捨。
“等一切都安定了,子冉還是能出宮來看我們的,你也不要太傷心了……”顏書清安慰道。
“可……可妾身捨不得啊……他一直都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一直都過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如今突然就要到宮裡生活,那……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萬一子冉受了委屈怎麼是好啊?”莫氏是真擔心啊。
“子君……再怎麼擔心,子冉都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樣子了,他是皇上的兒子,是皇上的兒子啊,我們不能,不能太羈絆着他啊。”顏書清拍着莫氏的手繼續開釋安慰道。
“哎……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擔心嘛……子冉那孩子心底純良,一直都是簡簡單單的,如今……哎……相認真的是對嗎?”莫氏大概是從一個母親的角度在擔心着。
“什麼傻話!當然是對的了!子冉有了爹,有了血親之人,難道不是一件幸事嘛?”顏書清無奈嘆道。
“可是……哎……”莫氏心裡就是抑制不住的擔心。
一旁靜默無言的顏若玖也是一樣,她母親的所有擔心,她也惶恐不下,可是……她比母親莫氏更明白一點,皇家之事,他們普通人是永遠也插不上話的,現在,她只祈求費子冉能平平安安的挺過來。
因爲又熬了一夜,顏若玖精神有些不濟,坐在椅子上一臉困頓,連連哈欠。
莫氏看着心疼,便喊來葉青扶着顏若玖回屋休息去了。
顏書清也打了個哈欠,揉揉發酸的眼睛想要休息,可莫氏卻遞過來一杯參茶道:“老爺,我還有件事想跟您說呢。”
“什麼事啊?”顏書清接了參茶又坐了回來道。
“就是蔣三公子的事。”莫氏顯得有些小心翼翼道。
“他?”一提到蔣正熙,顏書清的臉色就變得有些怪異。
“是啊,老爺……也許我們真是有些誤會他了,這次出事,要不是蔣三公子府裡府外的照料,我們怕是要遭很多罪的,更別說你和子冉能平安無事了,也許……我們有些以偏概全了,不是嗎?”莫氏鋪墊了半天道。
“你想什麼說什麼啊?”顏書清有些皺眉。
“老爺……人家蔣三公子這麼出手相助,我們也得是知恩圖報啊。”莫氏嘆道。
“知恩圖報那是應該的,可是……要是用阿茴來還,我堅決不會同意的!”顏書清心裡還在頑固抵抗。
“老爺……妾身不是那個意思。”莫氏有些心慌。
“哼哼,我知道你不是,可是……蔣正熙那小子不就正打着這樣的算盤嗎?”顏書清做爹的小心眼又起來了。
“老爺……”莫氏其實沒打算說起這事,可是小心眼的顏書清卻主動提起,莫氏也有些猶豫不決。
“此事免談!”顏書清態度堅決。
“老爺……咱們阿茴和蔣三公子怕是已經情投意合了吧?”
這段時間蔣正熙無微不至的關懷,顏若玖毫無芥蒂地依賴,莫氏這個做孃的早就看在了眼裡。
也已經開始心知肚明瞭,甚至已經有些能夠接受了,只是面對顏書清,莫氏的態度不能表達得太過明顯。
因爲莫氏她知道,自家夫君對阿茴的寵愛程度,也知道自家夫君對蔣三公子的偏間,所以……有些事就只能寄希望於潛移默化了。
“誰,誰說的!”顏書清一聽莫氏這話,心裡就瞬間不舒服起來,可是腦海裡卻不經意地,想起了前夜,他在西暖閣裡看到的情形,脫口而出的話就顯得有些蒼白無力,自欺欺人了。
“老爺……”莫氏有些擔心。
“我累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顏書清似乎一點都不想面對這事情,嚷嚷了一句,便起身往裡屋裡去了。
莫氏見狀只能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也往裡屋裡去了。
宮中,養心殿裡,長公主和皇帝促膝而坐,周公公就安靜地侯在一旁。
“那孩子休息了?”長公主先開了口。
“嗯,睡下了,對了,他呢?”皇帝問到了蕭延。
“也休息了,畢竟長途跋涉了這麼久,也該有個休息的時候了。”長公主斂了斂神色道。
“長姐……他……”皇帝有些不放心長公主地欲言又止。
“呼……既然回來,那就慢慢彌補吧,對了,你都拿定主意了嗎?”長公主不想現在討論蕭延,便轉移話題道。
“還請長姐過目……”皇帝將三分手稿遞到長公主眼前。
長公主簡單翻閱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解地擡頭道:“僅是如此?”
“呼……既然他們這麼想,朕又不何妨順水推舟呢?”皇帝微微笑道。
“可是……會不會太輕了?”長公主有些皺眉道。
“長姐……他們該是如何都料想不到,內鬥竟然會把子冉送回到我的身邊,這已經是對他們莫大的懲戒了,更何況,留着他們繼續惡鬥,倒是能讓子冉多一分安寧,他初初回宮,是需要時間的。”皇帝倒出了深意。
“那恢復蕭延的爵位呢?這樣的平反,南宮家又不是傻子!”長公主覺得矛盾。
“長姐……關於蕭延的事情,一來,確實是我們虧欠良多,爲其平反那是最基本的彌補;二來,雖然是要保護子冉,可是南宮家的狼子野心也是需要警示的,朕暫時不動他們,可不代表朕可以讓他們好過。”皇帝冷冷道。
“呼……好吧,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沒什麼意見了,只是有一點,明日朝堂之上,你務必小心了。”長公主知道這三道旨意一旦下達,皇帝在朝堂上會面臨什麼樣的血雨腥風,所以,她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
“長姐放心,朕早已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孤立無援,岌岌可危的皇帝了。”皇帝一臉堅定從容道。
“呼……那就好,那就好!”長公主微微笑道。
次日,早朝,臨近退朝之際,皇帝以迅雷不及之勢,強勢連頒三道聖旨,直接震懵了一衆大臣,朝野上下,一片譁然。
而不等朝臣反應過來,皇帝已經退朝離去了多時,只留下一衆大臣滿臉愕然地不知所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