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所以,夫人是不得不離開,說實話,連離京都是冒了好大的險,要不是有崔大夫的藥,長公主的半幅鑾駕,夫人連王府都出不了。”蔣忠一臉愁容。
“長公主都用到半幅鑾駕了,怎麼?難不成皇帝派人暗中監視了榮親王府?”凌俊逸挑眉。
“哼,已經是明目張膽了,皇帝就是欺負我家三爺出事不在,想欺負我家夫人!”蔣忠護在顏若玖身邊,對於皇帝如此無恥言行,很是不憤。
“什麼?皇帝竟然,竟然……小弟妹她……受委屈了……”凌俊逸同樣一臉怒不可揭。
“呼……好在尚有王爺世子爺在,還有長公主護着,皇帝纔沒能如願,不過……時間也脫不了太久,京裡是夫人的貼身女婢葉青姑娘替身了夫人假裝感染瘟疫,這才勉強暫時斷了皇帝的念頭,卑職這才連夜護送夫人出城北來,呼……”蔣忠將京城裡的驚險說給凌俊逸聽。
“這麼看來,蔣三和安親王出事,確實與皇帝是脫不了干係了。”凌俊逸有些頓悟道。
“凌將軍是有所懷疑嗎?”蔣忠聽他這話,眉頭緊蹙。
“嘶……是,蔣三出事出得太蹊蹺,我不懷疑都不行,只是一直苦於沒有確鑿證據,再加上現在從上到下都懷疑蒙古國,事情的所有矛頭都指向了那邊,並沒有人會注意到這是內部問題,哎……我試圖與蒙古國取得聯繫,可由於當初皇帝的命令,現在……兩國之間關係僵化,我們也是寸步難行,更別說繼續調查了……”凌俊逸嘆道。
“這麼說……蒙古……也是相當危險了?”蔣忠抽氣道。
“呼……兩國交惡,對於雙邊的百姓而言,都是相當危險的,你進城時不也看到了嘛,整個西北城都是戒嚴的,就是怕……一旦開戰,便會戰火連天,生靈塗炭啊……”雖然凌俊逸是武將,可是在他心裡,兵戎相見永遠都是不是上策。
“呼……這也是夫人所擔心的,您也知道夫人和現任蒙古大汗關係匪淺,所以她決定……”蔣忠頓了頓。
“小弟妹不會是要親自前去蒙古吧?”凌俊逸愣了。
“此事不僅事關兩國安危,更是關係到我們三爺和蒙古大汗,夫人她勢必會有此行的。”蔣忠也嘆了口氣道。
“不行,不行,堅決不行,這簡直就是胡鬧,現在蒙古與我們交惡,就連我國的普通百姓都難保安全,更何況小弟妹的身份呢,不行,實在太冒險了!”凌俊逸立刻反對道。
“凌將軍……你也知道,夫人跟三爺就是一個性格,一旦他們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的。”蔣忠不是沒有勸過,可看着顏若玖鑑定入炬的眼神,他妥協了,也願意用命相護。
“呼……不行,實在太冒險了,小弟妹現在在哪?”凌俊逸一臉緊張。
“城中客棧之內。”蔣忠回道。
“好,你等我,我換了衣服,這就隨你去。”凌俊逸倒是着急。
“凌將軍,您的傷……”蔣忠遲疑道。
“已經大好了,不礙事的。”凌俊逸着急見到顏若玖,隨意拉過一件外袍就要換上動身。
“凌將軍!你確定現在能安全隨卑職出去嗎?”蔣忠一臉警惕道。
“嘶……”凌俊逸愣了一下,也有些警惕地看向大帳外。
“凌將軍,夫人說,最好是安全見面,您……”蔣忠詢問道。
“呼……我明白了……明日晌午,我們在城郊小溪邊見……你家夫人知道的……”凌俊逸思量之後定道。
“是,卑職明白。”蔣忠領命。
“你……”凌俊逸有些擔心蔣忠如何離去。
“呵呵……放心吧,卑職既然能悄無聲息地來,便能神鬼不知地離開,凌將軍,明日再見,卑職告辭了……”蔣忠抱拳後,又迅速從大帳內離開。
大帳內,一陣風起,凌俊逸望着左右竄動的燭光,心下一沉……
京中,長公主接到了顏若玖他們一行人安全抵達西北城的消息。
已經派人暗中將消息傳給了榮親王等人。
蔣朝宣一直藏在長公主府上,足不出戶,就連屋門也不常出。
宮中,皇帝一邊催促西北戰況,一邊時刻不放鬆對榮親王府的監視,而葉青爲了演得逼真,始終是“病”着。
次日,晌午十分,西北城的太陽正毒辣,靠近城郊的小溪邊,人跡罕至。
顏若玖和蔣霄漢,蔣忠已經趕到了。
凌俊逸也已經再次等候多時了。
“凌將軍!”爲了以策安全,即便是看見了凌俊逸,還是先由蔣忠打了頭陣。
“你家夫人呢?”凌俊逸一見到蔣忠便着急打量。
而蔣忠倒是不急不慢地四周打量了好一番,才拱手道:“凌將軍,稍後。”
“夫人,安全,您和霄漢公子可以出來了。”蔣忠對着身後不遠處的矮草叢喊道。
“好。”一聲招呼過後,顏若玖和蔣霄漢就這麼明晃晃地出現在了凌俊逸眼前。
顏若玖一身男裝,顯得有些瘦弱,一臉的風塵僕僕讓凌俊逸有些恍惚。
“小弟妹……”也是多年未見顏若玖了,凌俊逸有些激動也有些悵然。
“凌二哥……”因爲凌俊逸和蔣正熙的關係,顏若玖見到他,就如同見到了親人,眼圈莫名地紅了。
“你……你這一路上……辛苦了……”凌俊逸也是把顏若玖當做親人看待。
“凌二哥……你這可有了正熙和子冉哥哥的消息?”顏若玖着急地開門見山。
“哎……不瞞小弟妹你說,這事發生的離奇,處理得突然,嘶……很多事,我根本都插不上手,雖然我派了人出去尋找打探,可是到了今日,依舊沒有蔣三他們的消息,哎……”凌俊逸嘆了口氣。
“那邊也沒有消息嗎?”顏若玖指的是蒙古國。
“哎……也不知皇帝如何判定,事情尚未明瞭,便斷定此事是蒙古國所爲,哎……此消息一出,我們和蒙古直接斷了邦交,別說是派人了,就是信函都進不去,哎……”凌俊逸搖頭道。
“是蒙古主動與我們斷了邦交的?”顏若玖彷彿在確認什麼。
“嘶……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之前出事,我們就想着與蒙古主動交涉,畢竟我也懷疑正熙他們有可能避到了那邊,畢竟是邊界上,可還不得我的書信送到,蒙古國就因爲皇帝的決定派使臣送來的斷交書。
我還覺得莫名其妙呢,蒙古大汗,我也常接觸,他不是這樣孟浪衝動的性子,更何況是事關兩國邦交之事,我總覺得,很是兒戲啊……”凌俊逸這回也品出哪裡不對來道。
“那……可知道偷襲之人到底是……”顏若玖又確認道。
“說實話,根據現場的位置,情況,看起來真的很想是蒙古國所爲,只是……這些年跟蒙古打交道,我並不認爲……就一定如此……”凌俊逸說道。
“難不成還真有人嫁禍?”蔣霄漢嘟囔起來。
“我有這方面的懷疑,畢竟我們與蒙古國的交好,對西北周邊其他小國是莫大的威脅,但是……論國力,論兵力,除了蒙古,也沒有哪國敢與我們抗衡的,所以……這嫁禍之人……”凌俊逸頓了頓。
“你懷疑是有內鬼?”顏若玖聽明白了凌俊逸的暗示。
“嘶……呼……不瞞小弟妹你們說……此事一出,我就有所懷疑了……我的塘報未到,皇帝便已經做出研判,將矛頭直指蒙古,乾脆果斷,絲毫沒有給我們猶豫的時間,這難道……不奇怪嗎?”凌俊逸是有什麼說什麼。
“他是皇帝,軍中有人不足爲奇啊。”蔣霄漢挑眉道。
“可這件事也刻意了吧?”凌俊逸有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