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大亮,水欣月與穆子陵一行人因到半夜醒來,毫無睡意,便連夜趕回了宮中,水欣月便直奔向清璃宮去。
來到宮中,一片蒼涼的情景確實讓她相信了太后已死的事實,她踏入堂中,卻見一行宮女妃嬪跪滿了一地,龍浩天爲首而叩,見到水欣月來,便道“月影,你終於回來了!”
水欣月輕輕俯身問候道“給皇兄請安!”接着緩緩的走上庭前,最後看了下棺木之中的戚太后,她心中是萬分的難過。
她渾身虛脫一般,癱在地上,卻毫無眼淚可流,此時此刻她不知爲何,心裡居然像真正失去了母親一般的難受和憋屈。
龍浩天黯淡的眼神望着堂前“世事無常,朕也想不通,昨日還在朕身旁的母后,爲何在一天之內,便慘遭不測,朕在她生前未能盡足孝道,實是遺憾!”
水欣月沉默着閉上雙眼,憋在心中的話卻說不出來,“皇上,吉時到了,需要封棺出殯了,各路大臣已在宮外候着。”
龍浩天沉默半晌,閉上眼睛道“封棺!”十名擡棺手將偌大的金黃色靈柩擡出宮去,皇親國戚,各路妃嬪着喪服,跟隨隊伍,送往皇族墓地,一路哀嚎。
太后入殯事畢後的幾日裡,皇宮依然是有着蕭條、哀怨之氣,清璃宮雖無主,但每日也是按時掃除塵埃,乾淨氣派如往日一般,濱姑姑念舊,卻也不願遠離這清璃宮,日子倒是過的也是自在。
因這些日子的繁忙和沉重的心情,水欣月則來不及打探任何原由,入夜水欣月便闖進韻音宮內,已是氣喘吁吁,納蘭黎音斜着眼望她一眼,便繼續坐在梳妝檯前,打理她那一頭如墨一般的烏髮,很是平靜,似乎已經意識到水欣月會來找她。
水欣月踏着軟軟的步子走向她,終歇斯底里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非要置別人於死地不可。”
納蘭黎音依然梳理着髮絲,對她不理不睬,也不回答她的問題,水欣月氣惱的打落她的梳子,玉梳子瞬間碎成三半,納蘭黎音冷冷看向她,道“你這是做什麼,這可是價值連城的稀有物品,居然被你給打碎了。”
水欣月直視她道“不論怎樣,日後,只要我在,我是絕對不會再讓你任何人的,若你還有點良知,皇上待你也不薄,看在這些情分上,你就要饒恕他,他是無辜的人,也是一個明君,更是一個受害者。”
納蘭黎音逼近她“你還真把他們當做你的親人了,現在你已經成了冷月宮的叛徒,人人得而誅之,你大可以去皇帝面前告發我啊?我看你遲遲不說,是怕你也自身難保吧,太后之死當然與你也脫不了干係,你可是眼睜睜的看着她服藥致死的。”
水欣月詫然低下頭,是啊,如今自己已是冷月宮的叛徒,雖一心想要助他們一臂之力,可事到如今,才發現卻是無能爲力,她怕,對,但她不怕死,她只怕身份一旦暴露,而深深傷害了穆子陵,她怕與穆子陵到最後形同陌路,與她爲敵,帶她走上末路刑場的人是他,她更怕的是她在世上最後留給她的是自己都不忍睹目、陰暗的一面。
她心中忽然就很堵塞,“你若想要一次機會,我更是可以給你”納蘭黎音看出她的猶豫,從錦盒中拿出一疊奏紙,水欣月看着這奏紙,只覺得熟悉,好像見過一般,“這個是當年先皇所留下的聖旨。”
水欣月接過打開一看便道“這奏紙我見過,是少主拿給我看的,這是當年先皇留下的遺囑”她透着懷疑的目光望着納蘭黎音“當時,我信以爲真,可是事到如今,我只想問,此奏紙到底是真是假!”
納蘭黎音從她手中奪過道“當然是先皇真跡,先皇真跡是需要朝中元老堅定的,又怎敢拿出一張假紙來濫竽充數,只要你將這密詔給許大人過目,將龍浩天拉下
位置,那留他一命又有何妨,你這樣立了大功,宮主一高興,便會不計前嫌,到時候,你就做你想做的事便是。”
“爲什麼是我,我是不會這樣做的,若是這樣,那死去的戚太后豈不是罪大惡極,篡改密詔可是罪大惡極,她已經死了,難道要讓她遺臭萬年嗎,若是這樣,那當今皇上也是篡位,依法當斬,再者來說,少主根本不是皇室血脈,如此繼位,這也是欺君之罪。”水欣月當機拒絕。
納蘭黎音氣的臉色蒼白,她一把按着水欣月,狠狠道“看來,你是無意要回歸冷月宮了,我告訴你,我哥哥她已經死了,現在少主驍天便是我的親生哥哥,我說他是繼承人,他就是繼承人,你聽到了嗎,若你不做的話,那只有將你公主身份給揭穿,我知道你怕穆子陵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的真實面目,那我偏偏要這樣做,我要讓他清楚的看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哈哈,看來,不久之後,就血洗皇宮了,走!”
納蘭黎音將水欣月推出門外,“給你一夜好好想想”話隨門落下,水欣月蹲在那裡,深深的埋在手臂之中,她只覺得壓力好大,心中壓抑的好厲害。
她失神的走着,走着,過了小橋,走過小道,待停止腳步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清璃宮,睹物思人,望着這熟悉的宮門,她心頭依然會涌出憂傷之感,秋意更加的濃重,遠處的宮女掃着滿地的落葉,宮中人早已卸下了薄薄的衣紗,水欣月呆呆立在那裡,遲遲不肯往前走。
才推開宮門,邁了進去,往日宮門有着衆多守衛,如今,卻連一個人影都很難看見,偌大的院內,雖然乾淨,卻空空蕩蕩、毫無人煙,一熟悉的身影,彎着身子修建院內的樹枝。
濱姑姑聽到身後腳步聲,便停下手中動作,轉過身來,看到水欣月一臉無神便趕忙走來“月影公主,您怎麼了這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