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屍兵立於無盡屍氣之中,鴉雀無聲,唯有凜凜魔意,連殷九風見了,心頭都有幾分發寒,畢竟一次催發十萬凝煞級數的魔道修士,任是哪個玄陰之輩,也絕做不到。唯有那等先天魔祖,點化萬魔,執掌先天魔意,方能舉重就輕。
六慾陰魔見屍魔催發屍兵,意甚不屑,蓮步輕移之間,須臾之後已來至陳建德面前,嫣然一笑,盈盈一禮,說道:“小女子拜見陛下!”
陳建德被她容光所攝,只望了一眼“碧璣”娘娘的雙目,便覺五臟若沸,六慾如火,嘴脣乾裂,自喉嚨中傳來沙啞之極的聲音,勉強鎮定心神,好不容易纔令自家不去將面前的女子撲倒,說道:“見過魔祖!”
殷九風亦自飛來,適時道:“陛下親眼瞧見六慾魔祖威能,當對我天欲教再無疑慮了罷?何況天屍教也召請了屍魔魔祖降臨,有兩位魔祖扶持,陛下定能一舉定鼎天下,奪回祖先基業!”
六慾陰魔執掌人心六慾變化,陳建德只是區區凡人,殷九風真擔心其受不住六慾魔念侵擾,墮落成魔。成魔倒不要緊,但要一統江山,便有些妨礙,畢竟魔教需要的是一位雄才大略之主,方能聚攏人道氣運,而非一個六慾氾濫的蠢貨。
殷九風插言一句,陳建德如蒙大赦,忙叫道:“兩位魔祖果然魔威滔天,朕敬佩無極!兩位魔祖要做甚麼事,儘可吩咐下人,朕無有不允,朕頗有些勞累,便先失陪!”連連告罪,落荒而逃。
六慾陰魔怎不知殷九風心思,似喜似嗔的瞥了殷九風一眼,說道:“怎麼?怕我將他活吞了不成?”天欲教祭拜六慾陰魔,一應法門皆是這尊魔祖流傳出來,魔祖當面,殷九風道心亦根本不能自持,忙低下頭去,這才說道:“弟子只怕他一個區區凡人,無福消受魔祖之威。”
六慾陰魔這纔回嗔作喜,嬌滴滴道:“還是你會說話!”瞧了瞧自家雙手,又摸了摸自家面頰,笑道:“你給人家尋得這具廬舍,人家十分滿意。方纔說有重賞,人家身爲魔祖,自是不能食言!”
殷九風方欲以退爲進,就吃六慾陰魔一根纖纖玉指點在天靈之上,渡過一絲玄奧意念,略一查探,當即大喜!六慾陰魔道:“此是我這一脈道法的全本總綱,你修煉之後,便可補足了所差,不必再去煉甚麼天欲丹了。”
天欲教道法由殷九風手創,但他未得全本,因此用一些旁門之物如天欲丹之類,輔助修行。但天欲丹之物後患無窮,制衡後續道行境界,因此天欲教始終只有他一個玄陰,衆弟子卻進境緩慢。
六慾陰魔喜他立下大功,這纔將完整的六慾真法賜下。殷九風稍一存念,已知那意念之中確是完本的六慾真法,不但能補足天欲教道法不足之處,連帶還有幾門威力極大的神通,專爲鬥法之用,不由大喜!一直以來,他的道法錯亂道心有餘,鬥法之能不足,從此之後,其道法威力定會強出先前一大截,令那些正道之輩刮目相看!
六慾陰魔道:“你好生修持,散佈六慾魔種還要靠你出力,只消我在此界中多魔染生靈,定能超過屍魔那廝,比肩無上心魔,那時定不會虧待於你!”
殷九風暗暗冷笑,表面卻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垂首道:“爲魔祖效力,是我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豈敢奢望其他!請魔祖放心,弟子定當肝腦塗地!”
六慾陰魔十分滿意,微微一笑,正要說話,接着眉頭一皺,喝道:“方纔你煉製屍兵,好不威風,又來尋我作甚?”一頭老猿昂然走來,正是被屍魔奪舍的袁劍,張口說道:“你我素有仇怨,不過降臨此界,爲的是奪取輪迴盤,還是精誠合作,莫要自亂陣腳的好!”其聲如雷音震鳴,說不出的難聽。
六慾陰魔冷笑道:“說的倒也不錯!十大魔祖只有你我降臨此界,自要搶得先手,免得被他人啖了頭湯!”屍魔身後跟着黃泉鬼棺,天屍教主仍不現身,望去滑稽異常。
屍魔道:“既然如此,那便依計行事,先整合此界魔教勢力,再圖謀大金剛寺!”殷九風聽得一驚,整合魔道倒好說,有兩位先天魔祖在,莫敢不從。敢挑刺的唯有星宿魔宗與九幽黃泉門,不過九幽門已滅,星宿魔宗勢力不在此界之中,倒也鞭長莫及。但要圖謀大金剛寺,難不成這二位與夜乞那廝有所勾結,連計劃都想到一塊去了?
六慾陰魔笑道:“不錯!先整合魔道勢力,再滅了大金剛寺!只要將那枚金剛王佛舍利到手,你我將之魔染,我等功行立時便有翻天覆地之變!爭奪輪迴盤也更有底氣!事不宜遲,現在便走!”
夜叉一族善能統領諸般鬼物,夜乞老祖又是夜叉一族的大長老,降伏鬼鈴也就不在話下。鬼鈴降伏之後,服服帖帖,從未敢有背叛之心。只因其一縷本源意識被夜乞老祖掌控,當真是生死操諸人手。
鬼鈴的基業在第四層中佔地極大,乃是一片數萬裡的鬼國,內中收攏無數鬼物,連元嬰級數之上的鬼王都有數十尊,可謂此界第一大城池,任誰也不敢來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