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天星法一出,首先調動無窮先天五行之力,這等五行之力乃是正道五行,並非反道五行,乃天地正統,一旦出世,立時將惟庸的先後天正反五行之力剋制鎮壓!
以正勝反,倒也不算甚麼大事,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發出,又有太陽太陰兩顆大星墜來,挑動陰陽之氣,兩顆大星急速旋動之間,化爲黑白兩色光華,銜尾殺來!
惟庸笑道:“不壞,真是不壞!可惜你是借了太陽太陰之星的虛影煉成此道,並非真正的先天陰陽之氣,不然老道真要退避三裡了!”
那老道將手一拂,無邊誅魔神光中升起一座劍陣,正是太乙分光誅魔劍陣!劍陣之中劍氣升騰,雲蒸霞蔚,有剛有柔,有陰有陽,由小及大,飛旋而出,一招將喬依依的陰陽之氣兜入其中!
陰陽之氣入陣,立時重又化爲太陽太陰兩個大星,精氣星光噴吐之間,消磨劍陣劍氣。劍陣中亦有無窮誅魔劍氣隨滅隨生,反過去消磨陰陽之氣。
兩位老祖如此這般鬥法鬥劍,神通如萬花筒層出不窮,演化無盡。實則說來,誅魔神光與九天星光本性不定,猶如泥土,自可隨心摶塑。
喬依依將星宿魔宗諸般星斗神通一一演化,星宿魔宗號爲魔道,實則精修星力,並無玄魔之分。喬依依身爲諸天星主,自是精通一切星宿神通,自四靈四象一路演化,七曜天星法、九曜開天道,直至天市垣本命神通,法力變化窮盡造化,隨心灑落。
但無論她如何變化神通,惟庸只是將太玄五大劍訣肆意揮灑,誅魔、庚金、滅道、玄機,乃至洞虛,將五大劍訣每一道中最爲精妙之處發揮出來,正可剋制一切星光變化!
二人身在極天之下,九天之上,正是半霄星光,半空劍氣,你來我往,殺了個不亦樂乎。
血河源頭,太陰火樹之上,葉向天霍然啓目,將張亦如喚來,說道:“爲師要走上一遭,顧不得你,你且去你師祖處躲避一番。”
張亦如急道:“師傅要做甚麼?不如帶我去,也好多個幫手!”葉向天搖頭道:“你不成,此事須得爲師孤身前去,不過你放心,有你師祖推算,爲師此去有驚無險,不必多慮。”
張亦如苦勸無果,只好奉師命離開血河源頭,往太玄峰而去。葉向天等他走後,緩緩步下太陰火樹,仰望這一株來自九天星河,爲自家前世之身的異樹,怔怔觀望良久,忽然失笑道:“往事已矣,還留戀怎得?”
伸手一招,那太陰火樹之上萬千陰火飄搖,整株大樹陡然枝葉齊動,由大變小,化爲一株三寸高下的小樹,其上陰火亦變得星星點點,玲瓏可愛,落在葉向天掌心。
葉向天手託太陰火樹,邁步便走,腳步所過之處,血河之水自然分開,就那般施施然走入血河之中。
血河之底,魔宮之中,大殿空曠,花姥姥端坐血色蓮花寶座之上,身後玉璧無聲,忽有一股悸動傳來,花姥姥本是瞑目打坐,當即啓目道:“來了!”
血河之中有無窮空間虛空交疊,不知蘊藏了多少秘密,又有無數血河一族出入,或借血河之氣修煉,或採集血河所產寶材礦藏祭煉法器,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血河宗在時,門中修士皆是人族,雖修煉魔道,素來瞧不起血河妖魔一族,認爲其等不過是血河戾氣所生,不堪大用,因此血河宗對血河妖魔一向以打壓爲主。
及至血河宗被滅,花姥姥執掌血河大權,其雖出身血河宗,但與血痕道人理念不同,對血河妖魔並無輕視之意,反而廣開教門,傳授血河道法,經她傳道傳法,血河妖魔之中才漸漸有大修士誕生。
花姥姥自血河宗盜走血河先天之性所化血胎,以血河真氣悉心餵養,想要將之哺育出世,可惜血胎稟先天之氣而生,豈是那般容易降世?不過花姥姥也並非一無所獲,這些年哺育之中,赫然發覺血胎中已然誕生了本我意識!
花姥姥花費數十年功夫與血胎之中意識交流,終於得其認可,算是初步結盟,共同對外。對血胎而言,最大的敵手並非鎮壓在頭頂的太玄派,而是血神道人。
血神道人與血胎俱是血河所孕育,各得其氣運,不過血神道人出世較早,早已脫困出去逍遙,血胎則還要在血河之中苦挨。二人意識不同,各有盤算,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要想獨佔血河氣運,二者之間必有一戰,只能是你死我活之結局!
血胎意識肯與花姥姥交接,便是因爲其尚未出世,神通較弱,若是血神道人殺來,無有幫手之下,必遭不測。如此一來,非但花姥姥是友非敵,連鎮在頭頂的太玄派亦是天生的盟友。
郭純陽證道之時,太玄必定傾盡全力爲其護法,勢不能籠蓋血河,必給血神道人以侵入之機。凌衝前次來到魔宮,並不知血胎中已有本我意識,借其之口向郭純陽求救。
不久郭純陽即有回覆,只說自有安排,血胎與花姥姥亦是無可奈何,太玄派若是棄它等不顧,唯有與血神道人死戰到底,大不了倒翻血河,衝蕩太玄峰,看看郭純陽能否獨善其身!
花姥姥自定中醒來,卻是血胎傳音,已是感受到血神道人之氣機侵入血河,想了一想,一道法力飛出,不久天瑛女入殿拜見。
花姥姥吩咐道:“傳我諭令,命弟子退出魔宮,無有法旨不得再入!”天瑛女愕然道:“師傅……”花姥姥擺手道:“不必多問,你也退了出去,不可違抗師命!”天瑛女不敢再說,忙退了出去。
玉璧陡然開裂,現出一顆碩大血胎,鼓動之間帶動血河潮汐,一股意識發出:“血神那廝已經到了,距離魔宮不遠。你我聯手方能抵禦,你莫要有甚別的心思。”其音稚嫩,辨不清男女,但自有一股威嚴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