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對先天陰陽之氣之能還在摸索之中,先天陰陽之氣似乎亦有推算之能,精妙之處遠在太乙飛星符陣之上,可惜功力未純,不能盡情發揮,只好先用太乙飛星符陣湊合。
凌衝根本不去東海,調轉遁光直奔南海之地。南海之地遠比東海更加來的廣闊,水深妖多,自古以來便是無法之地,大家弱肉強食慣了。之前有南海龍君鎮壓,倒還強些,自從四海龍君遁走,南海立時騷亂起來,各大海妖各自聚攏勢力,霸佔海島,自封疆域,混戰不停。
凌衝飛入南海之中,以他此時修爲已無需遮掩,就那麼堂而皇之的自南海之上疾馳而過,遇有甚麼不開眼的海妖俱是一掌扇飛。南海中連個純陽玄陰都少,哪裡有他的對手?不少大妖前一刻還在招搖過市,下一刻已然身不由主騰飛而起。若非凌衝不願多造殺孽,早就一掌一個,盡數拍死。
凌衝此時已然心中有數,星帝是故意暴露行藏,引他過去,只不知究竟存了甚麼心思。反正有先天陰陽之氣護身,凌衝也自昂然不懼,在南海之上七拐八拐,漸漸深入其中,道心之中一點微妙感應越來越是強烈,果然過不多時,眼前已現出一座巨山!
那巨山橫亙南海最深之處,分明是一座巨大之極的火山,高有千仞,數萬丈方圓,兀自噴發無量毒火,火焰燎空,又有無量石灰飄飄灑灑,四處飛落,山下俱被火山灰掩蓋,雖然佳木叢生,卻靜悄悄的別無生靈。
火山口邊緣之上,立着一尊蓋世魔影,雙手揹負,身披星辰法袍,昂首望天,一派雍容之色,不是星帝又是哪個?凌衝心頭一凜,按落遁光,降落火山之上,稽首道:“太玄凌衝,見過星帝前輩!”
星帝轉過身來,瞧見凌衝身披的先天陰陽之氣所化道袍,目中閃過一絲異色,淡淡說道:“這‘前輩’二字可是許久不曾聽聞了!”星帝成道極早,下手又毒,無論是敵是友,都習慣了直呼“星帝”之名,可無人敢喊“前輩”二字。
凌衝道:“達者爲先,星帝自然當的起‘前輩’二字。”星帝又望了一眼先天陰陽道袍,頷首道:“你果然得了先天太極大道,郭純陽真是好算計!”
凌衝奇道:“星帝認得先師不成?”太玄重光之後,郭純陽才逐漸嶄露頭角,不出手則已,出手必是石破天驚,博得了一世威名。但據凌衝所知,郭純陽並未與星帝交手,更不知這二位究竟有何關聯。
星帝冷笑道:“郭純陽的來歷我能猜出幾分,我的跟腳只怕他也深悉,我與他雖未謀面,卻算神交已久!我倒是羨慕他收了個好徒弟,能繼承太玄道統,更能發揚光大!”
星帝與凌衝交談,居然並不自稱爲“朕”。凌衝奇道:“先師的來歷,晚輩無從知曉,可否請星帝解惑一二?”星帝道:“郭純陽之身雖死,卻另有去處。至於他的來歷,既然不說與你知,你也不必打探,不然還有大禍。”
凌衝道:“然則星帝引晚輩來此,所爲何事?”星帝在仙督司絞殺之下,還敢出手引他前來,總不會爲了說話聊天。星帝呵呵一笑,道:“爲的是與你做一筆買賣!這輪迴界中,此刻也唯有你有資格與我交易了!”
凌衝心頭靈光一現,頭頂現了太乙飛星符陣,將之託在手中,問道:“星帝可是需用此物?”星帝頷首道:“不愧是郭純陽教出的弟子,先天神算的功夫雖比不得郭純陽,也相差無幾了!不錯,我正是需用此物!”
晦明童子立刻現身出來,叫道:“莫要聽這廝胡言亂語!這太乙飛星符陣是你道基所繫,若是舍了給他,洞虛真界便要崩塌!”星帝瞥了一眼晦明童子,冷笑道:“一個小小法寶元靈,也敢對朕大呼小叫!”
晦明童子小臉一垮,立時躲在凌衝背後,再也探頭去瞧星帝。星帝魔威兇名太盛,動輒殺人,晦明童子也是心急之下,跑出來胡言亂語,此刻只能瑟瑟發抖,先保住小命再說。
凌衝有陰陽之氣護體,對星帝威壓視而不見,笑道:“星帝何必與一個法寶元靈見識?我這晦明童兒不過是擔心我舍了這座太乙飛星符陣,一來沒了推衍未來的法寶,二來沒了太清門符法的根基罷了。”
太乙飛星符陣是尹濟老祖所創,結合星宿魔宗星辰法門與太清符法之道,微妙無比。凌衝一身太清符法的神通盡皆繫於其上,可非是輕易能夠割捨。
星帝冷笑道:“我也不會白要後輩的法寶,準備了一物交換,你到底換是不換!”凌衝只思忖了片刻,斷然道:“換!”太乙飛星符陣之中飛出萬道靈光,每一道靈光之中皆有一尊本命神符,匯成一道符光,被凌衝收入洞虛真界之中。
凌衝收回了太乙飛星符陣中的符法修爲與禁制,此時這座符陣已算是無主之物,將之一拋,被星帝接在手中。星帝目中露出滿意之色,說道:“懂得取捨之道,到也不錯!”用手一抹,斷去了凌衝與此寶最後一絲感應,收走不見。
太乙飛星符陣已失,凌衝道基震動,忍不住悶哼一聲,不過他一身道行盡在洞虛真界之上,舍了太乙飛星符陣到也不會傷及根本,只是短期之內再不能推衍現在過去未來罷了。
洞虛真界之中,那株先天靈根之上,依舊懸掛着點點符光,只不過再無飛星符陣收攏,顯得有些暗淡。凌衝舍的是太乙符陣之中有關星辰道法的一部,太清符法的修爲仍舊收了回來,星帝所圖亦只是星辰道法一部,對太清符法果然不屑一顧。
晦明童子見凌衝不假思索,說舍便舍,小臉之上露出怒色,礙於星帝淫威,不敢現身怒叱,只好自家生悶氣。凌衝道:“不知星帝拿何物與晚輩交換?”絲毫不擔心星帝收取太乙符陣之後,翻臉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