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神陽神齊聲問道:“青帝爲何如此大費周章?”晦明童子罵道:“自說自話,很好玩麼!”陰神陽神齊齊轉頭對其道:“好玩!”
晦明童子哼了一聲,小嘴一撇,但隨即又高興起來,興高采烈的飛入洞虛真界,圍着那一株支撐世界一般的巨樹飛來飛去,時而飛上樹冠,伸出小手摩挲枝葉樹幹,時而落在樹下,仰頭觀望。
凌衝陰神陽神仍在自說自話,倘若先天乙木靈根便是開天闢地之間那一株建木殘片所化,那麼青帝苑中尚有一株母樹,不知是否便是那株建木的主幹所化。但青帝得了建木之根,卻用先天乙木精氣遮掩,將之僞裝成先天乙木靈根,避人耳目,也不知打得甚麼主意。
陰神道:“倘若真是建木,青帝此舉必有深意。”陽神道:“無論如何,先用先天陰陽之氣將乙木靈根刷上一遍,將乙木精氣盡數聚斂起來,還靈根本來面目再說!”
想到便做,先天陰陽之氣飛入洞虛真界,自一條條根鬚起始,將先天靈根重新細細刷了一遍,凌衝已知靈根的真面目,最外一層乃是青帝以無上法力將乙木精氣封裹而成,青帝法力無邊,神通玄妙,那乙木精氣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自動溢出一些,神木島之人不明就裡,還以爲先天靈根每隔數十年纔會產生一道乙木精氣,當作寶貝供奉。
實則那先天精氣不過是青帝施展的障眼法,藉以掩飾先天靈根的虛空之性,先天乙木精氣附着靈根之上,數千年不曾散盡,亦是彰顯了青帝法力之深,也只有凌衝深懷先天陰陽之氣,方能破去青帝的神通,令先天靈根重見天日。
但那一層先天乙木精氣所餘雖然不多,卻甚是凝練,縱有先天陰陽之氣,也要耗費一段時日方可。反正凌衝也不急,正好藉此磨練先天陰陽之氣的道法。別人得了乙木靈根,都要寶貝的甚麼也似,凌衝既知其根底,自是放手施爲,毫無顧忌。
洞虛真界之中,寶光沖霄,先天陰陽之氣圍繞靈根,不斷將乙木精氣磨削下來,散落的乙木精氣則被凌衝重新收集祭煉,此物雖比不上先天靈根的虛空之性,但亦是非同小可,連凌衝如今境界也用得上,亦是寶貴的很,不可糟蹋。
洞虛真界之中熱火朝天,掌教大殿之上卻甚是悽清,凌衝將靈根刷了幾日,已然心中有數,以他眼下先天陰陽之氣的造詣,欲將靈根所附乙木精氣盡數磨削下來,總要幾十年的苦功,對青帝那等級數老祖的境界更是悠然神往,又敬又佩。
留下先天陰陽之氣自發運轉,凌衝陽神走出洞虛真界,輕嘆一聲,這座輪迴界生他養他,而今卻是到了離去之時,正感嘆間,忽然心頭一動,一雙法目透過太象五元宮向外望去,就見輪迴界中羣星忽地齊齊晦暗下去,分明是白晝之時,卻宛如靜夜。
約莫過的盞茶功夫,纔有星辰重新播撒星光,接着周天羣星依次亮起,重歸平常。凌衝陽神目中符光閃爍,神宵天眼符已然發動,隨着他道行日高,符法造詣亦自精進,透過神宵天眼符已然能上探九天,下窺幽冥。
凌衝笑了一聲,自語道:“看來星帝終於忍不住調用周天星力療傷,引動羣星異象,想必左齊兩位立時便會殺奔過去,我也去瞧一瞧熱鬧罷!”心念一動,先天陰陽之氣住了洗刷乙木靈根,依舊化爲一襲上繡太極八卦的奇異道袍,披在身上,一聲輕響,凌衝已然遁走無影。
星帝乃是此界最頂尖的歸一級數老祖,說不定連合道都有幾分指望,若在先前,凌衝絕不敢輕捋虎鬚,但修成先天陰陽之氣後,能煉化後天之氣而返先天,星帝又是重傷在身,就算正面放對,凌衝也未必怕他,仙督司圍剿星帝的這一場大戲自是要去瞧瞧。
渾天司首自從出手一回,驚走了那位合道仙君之外,便再無動靜。左齊二位也不敢多問,仍在輪迴界外逡巡,搜尋星帝下落。方纔輪迴界星力異動,兩位老祖自然警覺,左神君冷笑道:“星帝終於支持不住,露了馬腳!齊神君,我等速速殺去!”
孟神君一死,左神君隱隱有坐上仙督司第一神君的勢頭,齊神君素來不大管事,也懶得去爭,聞言道:“是該斬草除根!何況還有司首撐腰,事不宜遲!”兩位神君身化長虹,遁入輪迴界中。
星帝牽引星力,縱然神通絕妙,已然有跡可循,兩位神君一路循跡而來,卻又來至東海之上。左神君望着蒼茫巨海,皺眉道:“難道那廝也選在東海海眼之中療傷不成?”
先前孟神君未死之時,便是選了東海海眼療傷,看中的便是海眼之中隔絕天地元氣,隱秘穩妥。齊神君道:“一探便知!”兩位神君立時遁入海眼之中,過不多時,又自衝出海面,皆是面色難看。
凌衝飛出太象五元宮,想了一想,伸手一指,將那道宮化爲一點靈光,藏於洞虛真界之中。太象五元宮已被煉的大小由心,被凌衝隨身攜帶纔是最爲穩妥之策,反正內中弟子也不會感覺稍有異樣。
凌衝暗用太乙飛星符陣推算星帝下落,畢竟星帝吞噬星光,露了行藏,推算了一陣,不由得面色詭異,太乙飛星符陣先是算出星帝藏於東海海眼之中,但再推衍下去,卻顯示此是星帝所施詭計,其真身卻在南海左近。
凌衝思忖片刻,已然動身飛往南海。太乙飛星符陣已是法寶級數,推衍之力極強,南海之地不知真假,但東海之地必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