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遜與浩光見元晦短短時間竟將一個蓋世魔頭度化,甘心投身佛門,俱是面上變色。元晦喝道:“既入佛門,頓悟前非,與昨日再無瓜葛,今後只可修聚功德,以贖罪前孽!”
蓋沖霄所化和尚低眉垂目,說道:“是!”元晦道:“你且入我佛光之中修持,無事不可分心!”蓋沖霄二話不說,又遁入佛光之中。楊遜強笑道:“恭喜大師,不費吹灰之力,又收攏了一位強援!”
元晦淡淡說道:“蓋沖霄與我佛門有緣,被我度化,是我的功德,亦是他的緣法,楊掌教與浩光掌教二位相助剿滅魔頭,亦是功德無量!”浩光道人冷笑道:“可惜我等全力以赴,卻只落了個滿身傷痕,爲他人做了嫁衣裳!”
凌衝陰神陰笑道:“萬沒料到紅珠老祖臨死之時,居然悍勇異常,兩位掌教傷勢可還好麼?”被凌衝陰鷙的目光一盯,楊遜心頭一突,強笑道:“託福!託福!不過區區小傷,不足掛齒!”卻又故意咳嗽一聲。
浩光道人十分納罕,只好閉口不言。凌衝陰神目光閃動,也不知有未被楊遜虛而實之、實而虛之的計策騙過。漱石子滿面喜色,紅光煥發,對衆人稽首道:“本門數千年心腹大患,今日一舉剷除,還要謝過諸位道友!諸位若是有暇,還請往本門中一敘!”
一舉殲滅兩座魔國,太清門自此再無隱憂,可放手發展,饒是漱石子城府極深,也忍不住喜動顏色。楊遜正是怒火中燒之時,豈肯去太清門找不自在?皮笑肉不笑道:“多謝道友美意,只是此行出來已久,唯恐門中生事,還是儘早迴轉爲妙!”
漱石子目光轉到凌衝面上,凌衝道:“漱石子師兄不必客氣,我等離開天星界已久,歸心似箭,好在魔頭伏誅,真是再好不過,天星界與太清門相距不算太遠,師兄若是有暇,可來小坐幾日,告辭!”
楊遜忖道:“瞧瞧,一口一個師兄,叫的多麼親熱,若是入了太清門,只怕是羊入虎口!”漱石子沒法子,只好與衆人一一作別,凌衝若是真入了太清,以他尹濟老祖欽定掌教弟子的身份,漱石子還真是難以做人。
當下四位老祖各自駕馭遁光飛起,此役大獲全勝,唯有楊遜與浩光悶悶不樂,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惹了一身腥臊。楊遜唯恐凌衝心思歹毒,趁二人重傷之際,生出吞併少陽、極天宮之心,特意與浩光交替療傷,以爲策應。
凌衝瞧在眼中,也懶得戳破。自他陰神證道歸一,又引來元晦和尚,楊遜與浩光已不足爲慮,留下少陽派、極天宮,與太玄派等門戶相互砥礪,反是好事。莫看兩座魔國被滅,太清門沒了外敵,未必便是好事。
薛子覺借元晦之手,逃脫凌衝追殺,也不去尋找左明驄與慕容長生,一路徑自迴轉九天仙闕。一路無話,回至仙闕之中,果見左明驄與慕容長生早已到達,三位神君落座敘談。
薛子覺備言其事,略去建木之事,只說被凌衝追殺,多虧元晦插手才能逃得性命。左神君暗自冷笑:“這廝想要獨吞功勞,沒想到被凌衝反殺一記,也是活該!”面色卻做出義憤填膺之色,怒道:“凌衝越來越是囂張,不但有陰陽之氣在手,陰神也修成歸一,若不早除,必成大患!”
慕容長生面色慘白,接連動用石劍之力,本源真氣尚未復原,也頷首道:“不錯,須得儘早打殺才是!”左神君道:“事不宜遲,我等聯名上奏,請司首定奪!”
三神君徑自去見渾天。渾天說道:“此事我已知曉了,就算凌衝陽神歸一,只要一日不合道,便是蘚疥之患,不足掛齒。”左神君厲聲道:“司首萬不可做此念頭,我等千年修爲,也抵不過他區區幾十年入道!再要姑息養奸,只怕爲時已晚!”
渾天皺眉道:“左賢弟所言,倒也有幾分道理。”慕容長生道:“凌衝盤踞天星界,據有兩枚先天星核,若是動了甚麼手腳,只怕仙后與天妃兩位娘娘怪罪下來!”
渾天驚道:“此事不可不防!也罷,我去面見仙帝,討一個章程!”當下起身前往仙宮。仙帝端坐御座之上,聽罷渾天之言,擺手道:“此事易耳!”
渾天道:“臣以爲三神君之言不無道理,若放任凌衝做大,只怕日久難治。不知陛下有何妙策?”仙帝笑道:“朕已將天星地星中兩枚星核許給了仙后與天妃,既然她們着緊那星核,便令她們親自征討太玄派!”
渾天驚道:“仙后天妃乃後宮體面,不可輕動,若是出了甚麼差池,豈不惹人笑話?還請陛下收回成命!”仙帝冷笑道:“朕的諭令,幾時收回過?仙后天妃亦是練氣士,修爲精深,不在你那三大神君之下,尤其仙后,能不聲不響調教出七玄劍派這等勢力,朕也要刮目相看,她二人聯手,太玄派定然可滅!愛卿不必多言!”
渾天仍是苦勸不已,仙帝冷笑道:“你以爲朕是無的放矢?眼下朕要準備應對一場大劫,做下先手罷了!”擡手一指,喝道:“你來看!”渾天轉頭望去,見仙帝所指正是鎮魔塔,問道:“陛下何意?”
仙帝冷笑道:“六慾陰魔執掌先天魔道氣運,玄陰魔界豈會任由仙闕鎮壓?不久之後便會有數頭魔祖聯手殺來,搭救六慾,若朕稍露敗勢,說不定這千萬年辛苦纔開闢的九天仙闕,也要淪爲畫餅!”
渾天驚怒交加,喝道:“魔頭敢爾!好在陛下已聯結了玄冥、萬象兩位道友,也有策應之人。”仙帝道:“求人不如求己,玄冥萬象與朕非是一心,不過是因利而來,絕不會爲朕死戰,朕能信任者,唯卿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