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童子立刻現身出來,一臉的萎縮表情,低聲笑道:“那兩個不會先把星核拆了罷?”凌衝道:“星核是先天精氣凝聚,豈是那麼好拆的?不過那兩位若是當真動手,只怕天星界要不得安寧了。”
正說之間,太火又是一陣劇烈之極的抖動,凌衝忙將陰陽之氣鋪開,消弭其影響。周天星斗大陣中傳來莫孤月之聲,問道:“凌師弟,爲何太火無故生變?”
凌衝道:“是我請來了太清祖師尹濟,正與天妖老祖切磋,莫師兄不必多慮。”尹濟成道遠在星帝之前,又是太清門鼻祖,莫孤月自是耳熟能詳,聞言沉寂下去。輪迴界外圍殺星帝的是齊神君之身,與尹濟老祖無關,幸好莫孤月不知此節,不然又要節外生枝。
凌衝凝聚精神,探聽太火之中動靜。兩位老祖果然在大打出手,只是二人亦有顧忌,將神通波動控制在最小範圍之內,免得驚動少陽派諸人。
凌衝以元神感應,暗暗觀摩二人對戰神通。一幅幅畫面映射於元神之中,尹濟與天妖二人不約而同使出符籙之術對轟,天妖用上了斬虛定魂符,尹濟則以劍道符籙對應,劍氣金光四射,二人道行相若,尹濟又是存心相讓,一時倒也分不出勝負。
凌衝暗笑,天妖的符籙之道是尹濟傳授,終究比不得尹濟的圓融老辣,但尹濟不好下重手,勉強維持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看得出天妖確是懷恨在心,招式狠毒,招招致命,打的尹濟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晦明童子低笑道:“尹濟那廝是不是要被活活打死了?”凌衝尚未開口,尹濟之聲忽然響起:“不勞你這小東西費心!”晦明童子嚇得一縮脖,躲回洞虛真界中去了。
凌衝一笑置之,生死符是尹濟老祖親手祭煉,自有無窮手段炮製那小童子,又感應了一會,天妖老祖見符術不能勝,神通一轉,變爲先天水行神通。歸一境的先天水猿發威,當真非同小可,但天妖忘卻了一事,便是身在太火之中,水行真氣先天受了壓制,發揮不出全部威力。
尹濟老祖還是一手精通的符籙之道,變化萬千,有時甚至會施展出魔道的符籙神通,頗有以柔克剛之意。魔道中亦有符籙之道,想不到尹濟老祖亦精於此道。
凌衝十分詫異,不知尹濟老祖何時兼修二門,但細看下去,卻察覺非是如此,並非是尹濟老祖兼修了魔道法門,而是以太清正道符籙之法,演化魔道意境,便似是一位浸**道無數歲月的老魔施展符術一般。
凌衝心下雪亮:“此是歸一境時融匯陰陽,貫通玄魔之妙用!”他曾目睹許多歸一境大戰,亦曾親身與歸一境交手,但對何爲歸一始終不甚瞭然,直至窺見尹濟老祖動手,才大有收穫。
凌衝略有所得,再與修煉陰陽之氣之心得對比,眼前破境之迷霧略微散去了一些。兩位老祖交手了一日一夜,在凌衝眼中也只似頃刻之間,先天太火被震得跳躍不休,幾乎影響到最深處的那枚星核。
隨着最後一次神通碰撞,凌衝心頭一動,就見尹濟老祖邁步走出太火,眉眼間滿是無奈之色,見了凌衝苦笑道:“多年前的風流債,倒是叫你看了笑話!”
凌衝道:“老祖言重了,晚輩豈敢!”尹濟老祖道:“孟斷身死,我的齊神君化身在仙督司地位又進一層,不過渾天招攬了慕容長生,仙督司的勢力不降反升。仙帝苦心積慮多年,卻被佛門攪了好事,與輪迴盤失之交臂,正要找回這個場子。天星界星核之事,那煉星老魔自以爲得計,實則早就傳遍諸天,只因尚未成熟,諸位大能懶得提前發動罷了!”
凌衝苦笑道:“如此說來,本門好容易尋到的清淨道場,又成一場泡影?”尹濟老祖嘆道:“大道唯爭,先天星核何等珍貴,開天闢地以來,能借此成就合道者,早就被瓜分殆盡。天星地星兩界星核早就被人惦記了萬年都不止。不過此是劫數,亦是機遇,你要修成歸一,還要着落在這兩枚星核之上!”
凌沖喜道:“弟子正愁如何修成歸一,空有陰陽之氣在手,卻無寸進,還請老祖解惑!”尹濟老祖奇道:“郭純陽道友不曾傳授你陰陽之氣的玄妙麼?也對,陰陽之氣並非給後天生靈脩煉,他能爲你爭來這份造化,已算逆天,修行之法還要靠你自家領悟。”
凌衝失望道:“原來老祖也不知麼?”尹濟老祖笑道:“自家修行,豈能假手他人?你不是有太乙飛星符陣麼,用其推算便是。”凌衝道:“太乙飛星符陣已然舍給了星帝,星帝在星核之中設下禁制,傳我禁制之法,以此交換。”
尹濟老祖道:“哦?原來如此!若是別人,只能說你這樁生意做虧了,若是星帝,不但不虧,還有的賺。星帝此人言出必行,他的佈局說不定便是此劫的破局之手!”
凌衝道:“沒了太乙飛星符陣,弟子該如何推算修行之法?”畢竟洞虛劍訣從元嬰境界以上,皆靠了太乙飛星符陣之功,才能推算出來,凌衝沒了此陣,不能推演未來變化,猝然變成了瞎子,纔會在天星界中如此被動。
尹濟老祖撫須笑道:“那也沒甚麼。你不知先天陰陽之氣對應先天五太中太極之力,最是善於推算過去現在未來,你只是道行不夠,尚未觸摸到那一層境界而已。只要刻苦修煉,遲早會明瞭其中奧妙。”
凌衝道:“原來如此!老祖一語驚醒夢中人!”陰陽之氣竟還有這般妙用,是他從未想過的。凌衝想了想,將建木分枝取了出來,道:“弟子奪了神木島的先天靈根,以陰陽之氣洗練,想不到外表一層先天乙木精氣只是幌子,內中是這一根分枝,我懷疑此是傳說中建木的一根枝條,還請老祖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