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和衆修煉者分開,直奔天星島外面的無盡海疆。
玄武山主說的那個地方距離靈洲大地,直線的距離百萬裡,並非和天星島處於同一個平行線上。
它的位置偏向南面,和天星島,尚有不亞於從靈洲到天星島的距離。
陸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眸中露出強烈的色彩,暗忖道:“即便是路程再遠,又算什麼?只要能得到能讓我的火焰真意,進一步蛻變之物,一切都是值得的。”
從天星島出來之後,陸塵手腕震動,披星戴月舟轟射出來。
到了這茫茫無際的大海上,他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荒神派那些想要對他不利的修煉者,手再長又怎麼可能伸到這裡,就算是黑蓮教的魔徒,到了這莽莽無忌的大海上,定然也會收斂許多,畢竟這裡是海族的天下。
而陸塵拿着玄武山主給他的元符,根據元符中承載的海圖指引,很有效的避開了一些盤踞在海上的海妖,以及海族部落。
陸塵心中明白,真正凶險的不是這些,而是那個逼近海族聖地的地方。
海族聖地,非同小可。
當年在雲靈大陸東海之上的一些遭遇,即便是相隔數年,以後能清楚的返照他的腦海中,讓他時時刻刻的保持警醒,海族絕對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存在,若不然何以將靈洲大地的修煉宗派,阻擋於靈海數十萬裡海域之內?
面對這樣的一個族羣,陸塵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隨便一點的疏忽大意,都有可能,丟掉自己的小命。
如此一來,就算路上碰到一些,修爲不俗的凝丹境界的妖物,陸塵直接將目光轉移,不給自己心神動搖的機會。
如此這般小心之後,終於在兩個月後,靠近一方明明廣闊無邊,但偏偏靈韻無邊氣浪衝天,一絲一毫大的駭浪也不見,只有些許風浪拂動之下,皺起來一道道水紋的海面。
要知道,陸塵這一路過來,見識了太多的激浪,陡然出現在這樣的一個地方,臉上的驚訝,不加掩飾的爆發出來:“若非親眼見到這樣的一個地方,我幾乎都以爲,我回到了陸地上。”
他也知道,再往前面去,就是海族聖城。
唯有在這樣的地方,才能見到靈海中少見的情景。到了這裡,陸塵更加小心,披星戴月舟早就撤去不見,僅憑着遁光,順着海城聖城區域的邊緣前行。
又是十多天過去,陸塵沒來由的出現一種心悸的感覺。眉峰跳動起來,狂暴的靈識已然感應到前面傳出來的一縷縷氣息的波動,心頭微動,不管三七二十一,咚的一聲,順勢下潛到潛藏在海面下的一個暗礁羣中,一身聲息完全消失,恍若完全不見一樣。
也就在他藏起來,不過十來個呼吸,遠處的天空,霞光萬道,一艘被巨大海獸拉動,方圓不下數百丈,近乎圓形的大船,漂移過來。
大船上,一位位衣衫錦繡的青年男女,嬉笑陣陣,似乎再說着什麼。
而這其中,一個面容嬌媚的少女,眉頭突然皺了一下,捂着心口,兩隻晶瑩妙目,有些茫然的射向四面海水。
身邊其他俊男靚女,目光頓時落在她的身上,其中一個氣息無比狂暴,烈烈若驕陽,已然達到凝丹圓滿的金袍青年,臉上帶着關切,走到她的身邊,道:“辛師妹,怎麼了?”
辛師妹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覺得心口一陣煩悶。”
說話間,漂移過來的大船,臨近陸塵藏身之地,她的兩隻妙目,瞪了起來,恍若刺破重重海水,一眼就落在潛藏在暗礁羣中的陸塵身上,眼眸中重重異樣的波浪,恍若漣漪一般的轉動。
見到她這個反應,金袍青年鋒利的目光也射向暗礁羣,煌煌恍若烈日一般的光波,從他的眼眶中噴射出來,沉聲道:“難道是這片暗礁羣礙了師妹你的眼了嗎?河奴!”
虛空微微波動,一尊凝丹境界,面目陰柔的青年從虛空中走了出來,道:“少主!”
金袍青年沉聲道:“既然這片暗礁羣惹了辛師妹心情不順,你即刻將之毀去!”
在場的其他青年聽到這些,一點也不意外,只是一些美貌少女的目光落在辛師妹身上的時候,難掩妒恨之色。即便辛師妹,在他們的羣體中,是實力最弱的存在,她們依舊忍不住內心中生出別樣的心緒,一來是因爲她們的美貌比不得少女,二來就是她得了金袍青年的寵愛,而她們卻被金袍青年視之爲庸脂俗粉,不屑一顧。
若非此次金袍青年邀請辛師妹外出遊玩散心,而她們恰巧又是她的同門,恐怕連站在這個上面的資格都沒有,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這樣一個少女,入門不過幾年,卻將原本在師門中,屬於她們的風頭,全部搶走。
即便此次她們是沾了辛師妹的光,才能出現在這裡,她們依然生出這樣心緒。
眼看着‘河奴’就要行動的時候,辛師妹的眼眸中露出一絲慌亂,連忙道:“金師兄,你不必如此,我的心煩,不是因爲這個。”
‘河奴’神色不動,金袍青年長出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河奴,你下去吧。”
‘河奴’一言不發,身形轉動,消失不見。
此時金師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道:“看來師妹,是不喜歡咱們聖地之外的風景了,不要緊,金某的府中,新進添置了一批人奴,師妹,且隨我去觀看這羣人奴角鬥如何?”
其他青年男女,眼眸中都露出興奮的色彩,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辛師妹的身上。
辛師妹也不想拂了大家的面子,淡然笑道:“那就去吧。”
金師兄哈哈大笑:“來人,啓程返航!”
就見虛空中,一尊尊凝丹境界的修煉者,冒了出來,衆修煉者合力將這隻沉重的海獸轉向,原路返回而去。
而辛師妹,趁着衆人沒有注意的時候,螓首轉動,眼眸中露出一抹強烈的精光,用只有她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自語:“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