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真衣儘管不戰而逃,令很多公子哥滿腔鄙夷,覺得他是軟蛋,但顏真衣乾脆利落的服軟道歉,卻是將先前他咄咄逼人,跟着米家三姐妹一塊對餘凡找茬的惡劣事件,一筆勾銷。
在得知餘凡的真實身份後,顏真衣就很清楚,徐河圖那樣的猛人都沒法奈何他,反倒被餘凡玩得團團轉,已經接二連三地損兵折將,而自己……一介小人物罷了,在普通人眼中算是出身豪門的公子哥,但在大人物們眼裡,就是一個平庸二世祖,如果自己招惹餘凡那樣的狂人,早晚會被他蹂躪。
一番權衡利弊後,顏真衣選擇自辱,用道歉服輸來表明態度,等於還給餘凡一個天大面子。這樣的話,餘凡如果再揪着先前的那點破事兒不放,未免就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餘凡淡淡笑笑,對顏真衣的背影一鞠躬:“你不賒欠我什麼,無需對我鞠躬,先前的挑釁純屬誤會而已。”
顏真衣的腳步一僵,轉身對餘凡拱拱手,聽着衆人的冷言冷語,臉色也有些難堪,索性直接揚長離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餘凡的眼神驟然變得尖銳冷冽,瞪向吳悠:“吳公子,請出手吧,我期待您的十三太保橫練鐵布衫和正牌詠春拳,已經很久。”
吳悠一怔,心中澀然,他原本也準備乾脆利落地像顏真衣那樣道歉,說些軟話,將先前的咄咄逼人給撇過去。但餘凡的耐心有限,竟然是直接宣戰,根本就沒給吳悠說話時間,而此時此刻,在餘凡挾着強勢姿態威逼自己時,自己再服軟的話,難免會被人嘲笑爲軟蛋,那是吳悠萬萬不能忍受的。
“好!”吳悠一咬牙,索性淡淡道,“餘凡先生,何不給彼此留三分薄面,免得日後相見難堪……”
餘凡冰冷微笑:“哦?但在知曉我的名字前,吳悠先生的小人嘴臉,很令人膩歪啊。你覺得我只是一介小人物,肆意出言侮辱時,爲何沒有想到要給現在留三分薄面呢?人的面子,從來的都沒有別人施捨的道理,全都是靠自己贏得的。你既然先前叫囂得那樣傲慢,如今就該有被我在臉上揍一拳的覺悟。”
吳悠咬牙切齒,他很清楚琅琊神拳古玄奇的厲害,基本上曾經跟徐河圖有接觸的人,都非常清楚古玄奇那一身恐怖的國術,在全華夏,除掉一些老怪物根本無人匹敵,但就是那樣的人物,出手偷襲餘凡卻是失敗告終,甚至被餘凡的師父在暴怒之下出手,強行斬斷一條胳膊。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吳悠估摸着,自己大概只有一兩成勝算,而餘凡那一身來自龍虎山真一觀的強悍古武,十有八九能打爆自己。否則的話,徐河圖豈會覺得餘凡特別棘手?
但儘管心中很悲觀,吳悠依舊強打精神,他要輸,也得輸得保留住顏面,別被餘凡一陣暴揍,打得鼻青臉腫,那就有礙觀瞻了。
當然,對米家酒會中的所有觀衆們來說,眼前的一幕卻是格外刺激有趣,他們中的
多數,都知曉國術是隻殺人不表演的功夫,跟在奧運會上耍大刀的花拳繡腿有着本質區別,但對琅琊神拳的實力和吳悠VS餘凡的實力對比,根本沒有概念,只是純粹的瞧熱鬧。
一時間,米家酒會中的觀衆們紛紛鼓譟,讓餘凡和吳悠趕緊出手,權當是酒會消遣娛樂的重磅大戲。
吳悠陰鷙着臉,他權衡利弊一番後,很清楚他已經徹底得罪餘凡,哪怕現在收手,向他俯首認錯,也已經無關緊要,因爲他先前得罪的話說得太狠,就算是聖人被那樣赤裸裸地譏諷,想必也是心懷怨懟,何況是睚眥必報的餘凡呢?
“好!既然餘凡公子執意要用好勇鬥狠來解決咱們間的問題,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但願待會您將我揍得鼻青臉腫後,能夠消消氣,請勿再找我的麻煩。”餘凡淡淡道,話語中帶着濃烈的火藥味,卻是先說出一番軟話來。
餘凡瞳孔微縮,神情淡漠,他也已經琢磨出其中三味:吳悠已經預料到他大概會被自己撂翻在地,因此故意服輸認慫,爲的就是凸顯出餘凡的仗勢凌人,再加上近期餘凡動作頻繁,屢屢有驚人之舉,兩種印象疊加,難免就會給人一種餘凡自我膨脹,已經不將別人看在眼中的感覺。
而且,吳悠先認輸,待會如果他絕地翻盤,贏得餘凡的話,就能更加顯得他的勝利彌足珍貴,猶如那些熱血日漫中的男主角,在反派大BOSS面前艱難取勝,特別燃情特別熱血,襯托得餘凡很愚蠢,而輸掉嘛,人家早就認輸,現在輸掉也是理所當然,餘凡根本沒法獲得多少威望。
再說,吳悠那一番軟話,日後添油加醋地傳出去,無論餘凡是贏是輸,都難免會被扣上咄咄逼人的帽子。吳悠作爲弱智一方,自然會贏得很多同情和憐憫。
吳悠心中得意,爲他急中生智的應對很是滿意。
餘凡卻是淡淡喟嘆:“一戰解恩怨便是,我本就沒興趣找你麻煩,你未免太自作多情。我何須找你麻煩,你配嗎?”
說着餘凡的眼光掠過徐河圖,然後回到吳悠身上,輕蔑地一撇嘴:“無需耍小伎倆,吳悠公子,身爲武者如果沒有半點進取之心,乾脆認輸就是,又豈能在尚未出手前就向對手奴顏婢膝地服軟?你看顏真衣先生,他在問清楚我跟古玄奇一戰的貓膩後,立刻鞠躬認輸,可謂君子坦蕩蕩。我們都是武者,都從小蝦米成長至今,誰又敢說自己一習武就百戰必勝?認輸而已,我一輩子大大小小的認輸起碼有十數回,從來沒覺得有多恥辱,吳悠公子卻是囉囉嗦嗦,難免有寫小人長慼慼的感覺啊。”
吳悠目眥欲裂,險些吐血!
他萬萬沒想到,餘凡竟然真的擺出大高手對小蝦米的姿態,居高臨下俯瞰自己,甚至說出那一番話來教訓自己……簡直自居前輩!
張狂跋扈,肆意桀驁!
現在餘凡給吳悠的感覺,便是如此恐怖,而吳悠很清楚,在餘凡擺出那樣
的態度後,萬一餘凡輸給自己,他必將身敗名裂,今晚在米家酒會上的事情將淪爲他一輩子的恥辱,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甚至,餘凡贏得很醜陋的話,也會有裝嗶犯的嫌疑。
餘凡要想力挽狂瀾,讓人覺得他那一番囂張話語名至實歸,就必須贏得漂漂亮亮,用驚豔絕倫的一拳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吳悠不禁疑神疑鬼:“他……真的覺得自己能夠碾壓我?我可是十三太保橫練鐵布衫的傳人啊!鐵布衫,金鐘罩,銅皮鐵骨,是國術中赫赫有名的三大防禦性古武。一旦施展,好像藏身在鱉殼中一樣,固若金湯,絕對能夠輕易拖下去。”
一念至此,吳悠喜上眉梢,心中竊喜:只要能夠將戰鬥拖到30分鐘往上,餘凡久攻不下,那樣的話,他先前那一番豪言壯語,便是不攻自破,屆時自己再輸掉的話,別人也會說自己跟餘凡大戰三百回合,險些不分勝負,最終才一決雌雄。
那樣的話,餘凡那一番囂張話語,必然會淪爲笑話:你吹噓得自己那樣厲害,又居高臨下地將吳悠視爲很容易就能擊敗的小人,爲何在鏖戰後才艱難取勝呢,大話精?
餘凡卻根本懶得理會吳悠的心計,對他來說,吳悠的那點小伎倆根本無關緊要,因爲自己必將取勝,而且會乾脆利落地將他打爆!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所有的花招伎倆都純屬浪費精力,毫無意義。
“你已經準備好了?”在衆目睽睽下,餘凡的真元內力瘋狂翻滾,注入到他的右手肉拳中,甚至有一絲陽煞同樣躁動着融入其中,那令餘凡不禁一陣竊喜。
如果說,原本餘凡的內力好像是炸藥桶一樣,隨時能夠爆發出山崩海嘯般的威力的話,那一絲陽煞就是火種!它能夠引燃餘凡內力的狂暴。
吳悠扎馬步穩穩當當站住,渾身滋滋冒出澎湃的內力,衣衫無風卻獵獵狂舞,被吹颳得瘋狂跳動,而他的渾身赫然正籠罩在一件隱形的衣衫中,那正是真元凝練的鐵布衫,吳家的真傳秘籍!
人羣譁然。
“傳說中的十三太保橫練鐵布衫啊,一看就像銅牆鐵壁,憑餘凡的本事真的能夠將其解決嗎?我看很難啊。據說,鐵布衫修煉有成後,儘管笨重,但卻很難再受創。”
“許浩再厲害,要想砸碎那強固得可怕的防禦,也得消耗很久功夫吧?依我看,吳悠是準備用拖延戰術啊,先忍耐來自餘凡的狂轟濫炸,待他的道法消耗殆盡時,再一招解決!”
人羣都對吳悠很有信心。
吳悠也特別有信心。
二十年踩梅花樁的功夫!
二十年錘鍊筋骨的磨礪!
二十年練鐵布衫的執著!
吳悠,無所畏懼:“儘管來吧,餘凡!我們吳家鐵布衫,豈是你配小覷的?”
他仰天咆哮,震擊蒼穹。
餘凡,嘴角微翹,邪氣凜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