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是輪白雲那件事,就夠莊樹興喝一壺的,如果我再把他受賄的罪證來出來,莊樹興後半輩子恐怕要在監獄中度過了。所以。倘若冷茂山是鐵心要救莊樹興的話,他肯定會再聯繫我,這也是我爲什麼敢直接掛掉電話的原因。錢是好東西,沒人不喜歡。而且我現在正是負債累累急需用錢的時候。
果然,冷茂山很快又把電話打過來,而且這次的語氣明顯要客氣得多。
“莊樹興是我小舅子,看到他遇到大麻煩我難免有些衝動。剛纔是我說話太沖了,抱歉。陳陽,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是聰明人,肯定知道手上的東西對莊樹興很重要。不錯,我既然給你打這個電話,也就意味着我確實想拿到你手上的東西,你直接開價吧。”
我心中冷笑不已,跟我玩橫我比你更橫,不先挫挫你的銳氣,怎麼談接下來的生意。
“哈哈。冷先生,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我說什麼也不好意思訛你,這樣吧,你給我一百萬,我把莊樹興的罪證全部交給你。”
“一百萬!?”冷茂山的語氣裡面充滿了不可思議,好像很難接受這個價碼,“陳陽,你還真敢開口!你以爲一百萬是小數目,這就是你所謂的不訛我?!哼!這個價錢我拿不出來也接受不了。再說你手上的東西,根本就不值這個價!”
事實上,我的意向價是五十萬。對有錢人來說,花五十萬減除幾年牢獄之災,絕對是很划算的事情。
“那你覺得多少錢纔算公平?”
冷茂山不帶考慮地說:“最多五十萬!多一分就不用談了!”
“我靠,不談就不談,你嚇唬誰呢。”我腦門發熱,“既然這樣,那你們就等着莊樹興坐穿牢底吧。”
沒想到我的話還沒說完,冷茂山就直接掛斷了電話。看着手機,我不禁一愣,難道真的是我太貪心了。可就算我現在後悔了,也不好意思再把電話撥通,丟面子是小事,冷茂山肯定會再砍價。
我走回病房的時候,看到小姨正想下牀,快步走過去問道:“小姨,你幹嘛?”
“去衛生間。”小姨穿上拖鞋,在我的攙扶中站起來,看了我說:“誰給你打的電話呀?”
“是莊樹興的姐夫,他想要我手上的莊樹興的罪證。”我扶着小姨慢慢走出病房,來到衛生間門口,小姨鬆開我說:“我自己可以。”
我嘿嘿笑了笑。
可是,小姨走進衛生間沒有幾步,又轉身走了出來,說:“陳陽,你下樓幫我買個東西吧。我……好像來例假了。”說到最後,小姨也有些不好意思,俏臉蛋兒微微發紅,越顯得嫵媚誘人。
我點頭說:“我馬上就去。小姨,我先扶你到那邊坐下。”我扶着小姨在走廊裡坐下來,然後匆匆下了樓。
住院部一樓就有超市,很快,我買了包姨媽巾裝進黑色塑料袋裡面,然後快步返回樓上。我一邊走,一邊忍不住捏着塑料袋裡面的姨媽巾,軟綿綿的……真他媽齷齪。
“你個賤貨!快說陳陽去哪了,不然老孃馬上讓你躺在地上!”
就在我剛走上走廊的時候,這道聲音忽然響起,我急忙擡頭看過去,正好瞧見倆女人站在小姨面前,其中一個陌生的女人還對小姨動了手,抓住小姨的頭髮猛地拽了拽,小姨則是滿臉痛苦。
草他媽的!
“給老子住手!”小姨有傷在身,哪禁得住她們這樣折騰,我瞬間怒火沖天而起,腳下疾走縮地成寸,來到那名女人面前,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擰,她痛呼的同時立即鬆開小姨的頭髮。
我擡手就扇了她幾巴掌:“草你媽的,小姨要是有任何閃失,我他媽弄死你!”
小姨可謂是我的逆鱗所在,打我都行,但我決不允許誰傷害小姨。看着小姨問道:“沒事吧?”
小姨搖了搖頭。但臉上的痛苦依舊。
我雖然不認識動手的這個女人,但她旁邊的貴婦我卻認識,她正是冷茂山的夫人。她倆現在來醫院找我,肯定是爲了莊樹興的事情。
女人被我狠狠扇了幾巴掌,白嫩的臉上立即出現了十幾根手指印記,接着整張臉都紅腫起來。雙眼赤紅,裡面裹着兩團淚水,女人本能的用手捂住臉蛋,帶着殺氣的目光死死地盯住我,咬牙切齒道:“小雜毛,你他媽居然敢打老孃,媽的,老孃撓死你!”
如果她們是爲莊樹興的事情來的,那麼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莊樹興的婆娘。說着,這娘們兒就伸長她的貓爪子似的雙手,張牙舞爪地逼近我的臉。結果就在這時,莊樹興的老姐立即將她拉開,“姚靜,冷靜點,我們是來辦正事的。”
“啊啊啊……”姚靜雖然被拉開,但怒火併沒有完全熄滅,氣急敗壞地抓着自己的頭髮,猛地搖晃着腦袋。
這時,莊樹興的老姐鬆開姚靜,雙眼圓睜道:“陳陽,有道是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弟已經被你害的夠慘了,你何必要趕盡殺絕。剛纔冷茂山打電話說他出五十萬你都不答應,你未免也太貪心了。貪得無厭的人,一般都不會有好下場。”
“你叫什麼?”
莊樹興的老姐皺眉道:“莊茹鳳。”
說實話,我對莊茹鳳沒什麼好感,就拿上次他們到學校找我麻煩那件事來說,當時就屬她鬧得最兇喋喋不休。如今有求於我,我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你們現在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了,早點幹嘛去了。莊樹興爲了報復我,連綁架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我還有什麼理由放過他?我本來是想把他的罪證交給你們,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想讓莊樹興逃脫罪行門都沒有。你們哪來回哪去吧,再跟我胡攪蠻纏,我馬上就報警!”
“陳陽,我希望你說話前先考慮清楚!”莊茹鳳冷着臉說。
我不屑地冷哼道:“十分感謝你的提醒,不過對不起,我早就考慮好了。想讓我放過莊樹興,沒門!”
“陳陽,你會後悔的!”莊茹鳳本就生活優渥,養尊處優,可以說生活中很少被別人甩臉色。但是,她卻在我手裡連連碰壁,這勢必會讓她感覺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釁,顏面受損。於是,莊茹鳳這時候也是怒火燃燒,胸脯越加膨脹起來,目光凌厲地怒視着我說:“你不要以爲手上有莊樹興的把柄,我就怕了你,你要是把我惹火了,我會讓你的下場很慘!”
“滾!”我沉聲暴喝。
姚靜看到我態度強硬,似乎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幾步走過來說道:“陳陽,你說吧,要多少錢你才肯放過莊樹興。”
“我給冷茂山說了,少了一百萬不要跟我談這件事!”我的語氣十分堅定,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
“你他媽就做夢吧!錢不是紙,要多少有多少!”莊茹鳳抓住姚靜,“姚靜,別說了,我們再想其他辦法。我看這小子就是窮怕了,想錢想瘋了!”
姚靜猛地甩開莊茹鳳的手,然後撲上來,邊說:“小雜碎,既然談不攏,那老孃就把幾巴掌還給你!”姚靜說完就擡手飛向我的臉,不過我咋可能被她打中,輕而易舉躲過去,然後將她推開。
卻不料姚靜身形不穩,一下崴了腳坐倒在地,臉上立即浮現出痛苦的表情,忙不迭捂着腳脖子痛呼:“啊,我的腳!”
莊茹鳳忙着蹲下去說:“姚靜,快起來,我扶你去檢查。”
姚靜說:“別管我,斷了纔好。姐,趕緊給莊寧打電話,就說我被人打了。”
莊茹鳳猶豫片刻說:“姚靜,要不就算了吧,我先帶你去檢查下再說。”看得出來,莊茹鳳還算比較冷靜,就算莊寧是姚靜的侄子,莊寧又能把我怎樣。今天這件事本來就是姚靜理虧,是她先衝進醫院打人。
莊茹鳳說話的時候,還不忘給姚靜擠眉弄眼,說完不等姚靜再說什麼,直接將姚靜提了起來。臨走時,莊茹鳳聲色俱厲道:“陳陽,這件事情還沒完,你一定會後悔的!”
姚靜一瘸一拐地走了,小姨撐着長椅扶手站起來說:“陳陽,我覺得你應該把莊樹興的罪證交給她們,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沒必要跟他們魚死網破。”
“小姨,我明白,先磨磨他們的性子再說。”我把姨媽巾取出來,拆開袋子,遞給小姨一小包,然後扶着她去了衛生間門口。
時間不久,小姨就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我扶着她回到病房,在牀上躺下來說道:“我等會要出去下,你先睡會,我找個人來照顧你。”
發生了剛纔的事情,我不由得謹慎起來,小姨身邊不能沒有人。可我又找不到合適的人照顧小姨,最後只好給秦軍打了電話,讓他找個兄弟的女友來醫院,先幫我照顧小姨。
大概半小時後,秦軍打來電話說已經到醫院了,我說了樓層他很快就找到我,當我看到他身邊的女孩時,不由得愣了一下,居然是黃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