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心痛欲絕

轉眼到了週日。

昨晚黎天忽然要請我吃飯,最後我推辭不掉,只好跟他去了縣城一家特色飯館。後來我才知道,其實他是想借助吃飯的時候。談劉子皓的事情。

本來我以爲這件事情,劉子皓不會再跟我商量。畢竟,那天下午黎天的態度非常強硬,信誓旦旦地要搞劉子皓。從他昨晚說的話裡面。我才猜到黎天那天爲何要動怒。

原來,他是擔心劉子皓投靠我,所以纔不顧我的反對,堅決對劉子皓動手。我和黎天現在就相當於一個整體。如果黎天打了劉子皓,其實和我打了劉子皓沒多大區別。這樣一來,也就直接避免了劉子皓投奔我的可能。

其實黎天這樣做,說白了,就是想控制我的勢力圈擴大。

當然,這些話黎天沒有明說。而且,他昨晚依然說的是要對付劉子皓,時間應該是明天下午放學。最後,他問我是什麼意見。

媽的,我還能有什麼意見,總不能因爲劉子皓就跟他翻臉吧。所以有氣也只能憋在心裡,我當時沒發表任何意見,讓他決定就行了。

心裡憋了股怨氣,最後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昨晚睡覺的時間也晚,於是今天睡醒都已經下午三點多了。醒來後頭昏沉沉的,渾身乏力,精神也很萎靡。

後來蔣婷打來電話,說等下請我吃頓便飯,算是感謝我給她安排工作。ktv裡面的收銀員的工資都不高,也就兩千多塊左右,所以我就推掉了,說等她手頭上富裕點再請也不遲。

蔣婷倒沒再堅持,隨便說了幾句掛掉了電話。而我還沒來得及收起手機,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是趙婕。

“陳陽,我命令你半小時內趕到藍天上場。”

媽的,接通電話趙婕就是這句話,頗有頤指氣使的味道。雖然我沒錢沒勢沒權,但憑藉自己的努力,如今在學校裡也算是一號人物了,我本能地對這種語氣產生了反感。不說多麼尊重我,最起碼的,說話客氣點。

我越想越不舒服:“那假如我趕不到呢?”

趙婕毫不客氣地說:“趕不到你就等着哭吧。”

我忍不住一笑:“就憑你呀?”不是我吹牛,一隻手就能把那妞兒治得服服帖帖的。

“我是打不過你,但你別忘了,朱景和是我的保鏢!”

“那啥……藍天上場是吧。你等着,我馬上就過來。”

藍天商場在陽城很有名氣,物美但價格也不便宜,去那裡面購物的人幾乎都家境殷實。趙婕的家庭自然不用說了,畢竟有句古話叫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其中那些微妙的東西,想想就知道了。

我坐車趕到藍天商場的時候,趙婕正站在藍天商場外面的噴水池旁邊。看到我下車走過去,她看了看手機,然後笑吟吟地說道:“用時二十五分鐘,還算你小子來得快。”

我環顧四周,根本就沒看到朱景和的影子,於是就問趙婕朱景和呢?

趙婕撇了撇嘴,然後甩着手臂很瀟灑地說:“我把他丟家裡了,成天跟着我我都嫌煩了。”

顯然,趙婕是故意搬出朱景和來嚇唬我的。得知朱景和不在趙婕身邊,我頓時感覺輕鬆了不少。畢竟這是我和趙婕單獨相處的時候,如果身後跟着一個超級高手,那種氣氛壓不壓抑。

趙婕找我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讓我陪她買衣服。我當下愁眉苦臉地說我對選衣服不在行,趙婕說沒關係,只要她穿在身上我覺得漂亮,那就一個字————買。

她說買,那就買吧。而且,我也不牴觸陪女孩兒買衣服,尤其是在三伏天裡,可以盡情地大飽眼福。趙婕和所有女孩兒一樣,看到漂亮的衣服就雙眸發亮了,拉着我東逛逛西逛逛。差不多五點半的時候,趙婕才選好了兩套合身的衣服,結了帳,從精緻的小店裡出來。

這時候,我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而且還有一種殘餘的酒精在吞食胃的感覺,反正很難受。趙婕知道我今天還沒吃飯,就說看在我陪她逛商場的份上,請我到明珠酒店吃晚飯。

果然是縣長的寶貝女兒,出手就是闊綽,頓時讓我有種傍上小富婆的錯覺。我連連點頭說好,趙婕見此也滿心歡喜,然後帶着我就準備下樓。

然而,我這時候卻連擡腳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愣愣地看着迎面走來的小姨,以及身材修長瀟灑俊朗的張無極。

看到他倆連說帶笑地走來,我的腦袋完全懵了,爲什麼最近幾次見到小姨,她總是和張無極成雙結伴而行。爲什麼她跟張無極走一起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竟然比我們在一起更加明顯,更加迷人。

這一刻,我完全石化了。

小姨和張無極也看到我和趙婕了,不過小姨不認識趙婕,她友善地看了眼趙婕,便走過來笑着對我說:“小陽,那女孩兒是你同學吧,長得好漂亮呢。對了,你最近怎麼不去我那邊吃飯啊,每次把飯都是給你做好的,你卻每天都不過去。”

其實此刻我的腦子還是蒙的,隱約聽到小姨是這樣說的,。不過我沒說一個字,甚至沒正眼看她。余光中,小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退,下意識地看了眼張無極,或許,她看出我現在的心思了。

張無極略帶詫異地看了眼我,隨即露出溫煦的笑容,對趙婕說:“小婕,你們這是準備走嗎?”

坦白講,張無極認識趙婕我並不奇怪,畢竟兩人的父親,都是陽城聲名顯赫的人物。雖然明面上不會有交集,但私下裡不走動纔是怪事。

可是,小婕這個稱呼也太親暱了吧。

趙婕忽然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紅着臉說:“無極哥,陳陽今天都還沒吃飯呢,所以我們打算現在去吃飯。你呢,陪美女賣衣服……好眼熟……呃,那她不就是陳陽的小姨嘛。”說完這話,趙婕就瞪大了雙眼,看了看小姨,又看了看我,臉色也異常怪異。

張無極這時徑直走到小姨身邊,“陳陽,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我能確定,此刻張無極對我不存在絲毫敵意,這或許是因爲小姨也在的緣故。但是,當我看到他滿臉都是古井不波的淡笑時,我渾身都不舒服,真想把他狠狠揍一頓。可是,我很膽怯。

我面無表情地說:“是啊,真的很巧,我們又見面了。”這句話不是說給張無極,而是給小姨聽的。小姨很快就蹙起了眉頭,臉色很不自然。

張無極抿脣一笑,“小婕說你們打算去吃飯,正好我和你小姨也還沒吃,要不一起吧。”

“呵呵。不用了,免得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再見。”我懷着沉重的心情,從藍天商場走了出來。此刻,我已經對小姨心灰意冷了。

坦白來說,我走到今天這種四面楚歌的地步,全是因爲不想再讓張國強糾纏小姨。換句話說,我覺得我做的一起,幾乎都爲了小姨。爲了小姨,讓我做什麼我毫無怨言。

可是,在我費盡心思地解決張麻子的時候,在我的性命幾度陷入絕境的時候,在我孤立無援幾欲自殺的時候,小姨卻在跟別的男人談情說愛!我豈能不生氣,豈能不崩潰,我特麼連殺人的衝動都有了!

我心痛欲絕地坐在噴水池臺上,趙婕這時也從藍天商場跑了出來,然後雙手撐着膝蓋,氣喘吁吁地問道:“陳陽,你怎麼了,幹嘛連我都不搭理了,我又沒招惹你。”

我雙眼冰冷地瞪了眼趙婕,感覺她真的好煩,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趙婕當下一愣,緩過神,沒好氣地衝我說:“你兇什麼兇啊!神經病呀!就算你不想看到你小姨跟張無極在一起,可你也不能對我發火啊,我是無辜的!”

此刻我的腦袋都快炸開了,面帶不善地衝着趙婕吼道:“我現在已經很煩了,你能不能別再煩我了,算我求你了趙大小姐,您行行好,行嗎!”

“陳陽,你居然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氣死我了!你以爲你是誰啊,你以爲我趙婕就一定要厚着臉皮纏着你是不!呵呵!你想多了,我絕不是用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的人!再見!”

趙婕幾乎快要抓狂了,情緒也很激動。說到最後,眼眸中的霧氣凝聚成晶瑩,瞬間衝破了眼眶。痛心地看了我幾秒,隨即扔掉剛買的兩套衣服,轉身跑開了。

說不上爲什麼,我整個人都變得非常麻木,看到趙婕哭着跑開,我竟然沒有一絲去追她的念頭,形如枯槁地坐着,目送她漸行漸遠,直到背影消失。

離開了藍天商場,我漫無目的地走着,像丟了魂,東倒西歪,幾次險些都被車撞。最後,我不自覺地來到潮起潮落,看到了酒,我像找到了精神糧食。接下來,就是一頓狂喝,醉得不省人事。

等我酒醒後,發現正躺在某家賓館的一間房裡,我旁邊的牀上,正是蔣婷。或許蔣婷昨晚看到我喝醉了,又不知道我住在哪裡,於是就帶我來賓館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剛好凌晨五點。我口渴得厲害,於是輕手輕腳地下了牀,打開一瓶農夫山泉全部喝完。回到牀上,我再無睡意。沒想到酒醒之後,還是忘不了昨天的事情,剋制着胸腔裡面的情緒,靜靜地靠在牀頭上等候天亮。當看到窗外已經麻麻亮時,我沒叫醒蔣婷,便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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