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橙橙跟金子差不多顏色的銅錢,一經水力衝壓牀壓出來,頓時就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大家想不到,在銅裡面添加了一些鋅之後,它的色澤會變的這麼漂亮。
關鍵是,這個錢幣設計的漂亮。
它並非當下那種中間留了孔洞的暗紫色錢幣,而是如後世硬幣一樣大小的實心錢,有環形的邊線,邊線旁邊有刻紋,正面上半部分雕刻有兩條麥穗,呈半圓形,分佈在邊線的內壁兩側,中間寫着洺州銀行四個立體字,下面則是寫着日期,公元六二三年,六個立體小字。
而錢幣的背面,則是一條盤旋在圓圈內的華夏神龍,由於它是在圓環內立體成型的,看上去有點栩栩如生的感覺。
雖然這銅錢的兩面都是立體圖案,但整個錢入手之後,給人一種光滑舒適的感覺,並沒有粗糙咯手的感覺。
“計算的結果怎麼樣?”於秋將一次衝壓出來的五十枚錢幣全部拿在手上仔細看了刻紋,質地之後,向測量過其中一枚錢幣,開始計算的狗兒問道。
“通過密度計算,咱們制錢所用的銅料,比官府制錢的銅料純度要高百分之八左右,所以,咱們這種實心錢比一枚朝廷製作的銅錢多用了四倍左右的銅料。
而咱們在裡面加了百分之十左右的鋅和其它添加物,使得它的重量,等比四枚朝廷製作的銅錢的重量多了半成左右,比五枚朝廷製作的銅錢的重量少了半成左右。
以鋅礦石的開採成本,和各種添加物的成本來計算,如果將這些銅錢當成五枚銅錢來使用,咱們的淨利潤大概在一成左右,比咱們直接用水力衝壓機牀製作朝廷同款錢幣,高半成左右。”狗兒將自己計算的結果報出來道。
他這話不僅於秋聽懂了,在場所有參與制錢的人也聽懂了,意思就是,把它拿到市面上去當五枚銅錢花,會賺一成。
於秋又道,“如果不是用咱們開採的銅料製作這些銅錢,而是直接高溫爐融掉朝廷製作的那些錢幣來製作這些銅錢呢?”
狗兒再度開始提筆計算,不一會,得出一個結果道,“根據密度測算,朝廷製作銅錢的銅料純度在百分之九十左右,而咱們特意提純出來的銅料,純度在百分之九十八以上,咱們用高溫爐直接融掉朝廷製作的銅錢,得到的銅料純度應該在百分之九十五左右,基本不會造成用咱們的新技術鑄造出來的錢幣的成色下降。
這樣,同樣多的銅料,我們能多製作一些錢幣出來,而且,省掉了難度比較高的提純環節之後,咱們的制錢成本會大大的下降,如果製作出來的錢依舊當五枚朝廷製作的銅錢來用的話,出去人工成本,咱們的純利潤,應該在一成半到一成八左右。”
“那現在試着熔鍊一爐。”於秋點頭下令道。
如果一條几個人就可以操作的制錢生產線,能夠讓他直接在錢幣上獲得一成半以上的利潤的話,那這個產業就很有必要開啓了。
在外面收一千萬貫銅錢回來,一番製作之後,卻可以將其當成一千一百五十萬貫以上的錢幣花出去,何樂而不爲?
不多時,一爐直接用朝廷的錢幣經過高溫爐融化之後,添加鋅或者各種添加材料衝壓出來的錢幣就製作出來了,於秋仔細的對比了一下,確實察覺不到任何差距,畢竟,那只是百分之三左右的純度差距,肉眼根本分辨不出來。
“從今天開始,冶煉和機擴設計組,開始在洺州城內設計打造三十條這樣的錢幣生產線,建造完畢之後,開始招募工匠,按照流程制錢,先將咱們庫存的錢幣全部鑄造成這樣的錢幣,待得城內的銀行建造裝修完畢之後,就開始全面上市。”於秋下令道。
目前研究作坊的這套衝壓機牀,不到十秒鐘就可衝壓一次,一次就是五十枚錢幣,一個時辰不停工作,大概可以衝壓三萬六千枚新錢,價值相當於一百八十貫唐錢,三十條生產線一個時辰則是五千四百貫。每天工作六個時辰的話,則是三萬多貫,一個月就是一百萬貫左右,只消三個月左右,於秋手中現有的銅錢差不多就全部都變成了新錢。
畢竟,洺州對外做的都是大生意,主要收的都是絲帛,而且,明知道各家都要修建大棚,需要絲綢,於秋也不會大量囤積銅錢在手上,一般在採購糧食或者原材料的時候就將銅錢放出去了。
等新錢上市,大家拿來銅錢來找於秋兌換新錢,再賺一道,纔是利益最大化的套路,反正到目前爲止,於秋對於銅錢和絲綢的幾放幾收,都是賺了大錢的。
當然,以於秋的眼界,也不會真的將一成多的利潤當一回事,重點,是這個錢幣上面的四個字,‘洺州銀行’。
這幾乎是於秋爲未來打造的最大一張護身符,一旦它的局面打開,將資本的觸手伸到各行各業,即便是站在李淵面前,於秋也是驕傲的挺直胸膛,和他平等對話。
“公子,屬下覺得,即便是現有的幾百萬貫錢,也不用全部鑄成新幣,讓於知行在長安將其花出去就好,咱們只需要將礦山這半年開採出來的銅料慢慢鑄成錢,保證洺州市場上有一兩百萬貫新錢在流通就可以了。緊缺的狀態維持一段時間,反而會讓市場對咱們洺州新錢的價值更加認可。”董放向於秋建議道。
“在長安花出去?咱們需要在長安花的錢,都是用盈利部分在支付,何必專門調錢過去徒添運費?”於秋向董放詢問道。
董放笑了笑解釋道,“最近兩三個月,盈利的部分其實只夠買咱們所需的糧食生活物資,而屬下在長安的那段時間卻是發現,現在正是入手長安,洛陽那邊的商鋪的好時機。
由於去年咱們製造出來的大量商品衝擊了市場,西域胡商又被咱們攔截到了洺州,導致長安洛陽兩市商鋪的經營狀況都很糟糕,甚至許多開設在地段較好的百年老店,都出現了重大虧損,在找下家接盤,而咱們在長安的酒樓,糖水店,成衣店,傢俱店等等產業,都是人滿爲患,生意多到做不過來。
可沒有誰規定,咱們於氏大酒樓和其它的產業只能在兩市開一間,以長安洛陽的商業量級,即便是咱們把每個產業的鋪面增開三倍,也同樣生意火爆,即便是稍後生意有所回落,也可以將鋪面用作咱們不斷推出的新產業,比如,‘自行車行’,‘成藥’等等產業的鋪面,都是可以在長安洛陽開設,長期對外銷售賺大錢的。”
聞言,於秋點了點頭道,“你去過長安,你對實際情況比較瞭解,這事就交給你和於知行去辦吧!不過,你要跟秦王府的長孫無忌打好招呼,最好不要讓那些世家子發現,是咱們接手了那些鋪面,否則,他們可能會將這些鋪面捂在手上,府庫的山莊儲備的銅錢就全部都交給你運作了,在咱們的銀行開設起來之後,長安,洛陽必須很快開設分號,開通匯兌業務。”
“這個公子請放心,冰雪融化之前,屬下一定給您辦妥。”董放很有把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