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內,宮中的宦官、‘侍’衛早早的便在菜上齊以後就被李世民給打發了出去。只剩下他和李恪兩個人坐在桌前,桌子上只有幾樣很簡單的菜式以及一壺酒。
“父皇,您還是這麼的節儉。如今周邊沒有戰事,國內也沒有災害,您完全可以讓自己吃得好一點嘛。”
“習慣了,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再說由儉入奢易,可是再想由奢回到儉可就不容易了。”
“父皇教訓的是,兒臣一定謹記在心。”
“爲德,你比以前在朕的面前更加拘束了,是不是還在爲那件事而生朕的氣?你應該知道……爲父這也是迫不得已啊!”
“父皇,您多慮了。其實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兒臣雖然不能經常回來,但是和太子並沒有因此而生分。對了,父皇,兒臣聽說兕子已經有了心上人,而且是我大唐軍校的佼佼者。”
李世民的臉上浮現出了慈愛的神情。“都是你的功勞啊!不但保住了兕子的命,更加培養出了一批人才。嗯,這個袁諍頗有‘藥’師李靖當年的風采……你這些年可是沒少給我大唐挖掘人才啊!先是薛禮,繼而是姜文暉、李忠,軍校那邊也是,第一批出來的那些人,將來都是很不錯的將領。就連程懷亮、房遺愛這等令京城無數人頭疼不已的小傢伙,也被你培養成統領一方的大將……”
“兒臣哪有那個本領,這都是他們自己肯上進,不然的話兒臣總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濟於事不是。”
李世民端起酒杯送到嘴邊,卻遲遲的沒有將杯中酒喝下,過了許久這才說道:“爲德,爲父最近感覺到自己老了很多,很多時候都感覺到力不從心……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
李恪聽後一愣。“父皇,這……”
“無礙的,你只管實話實說好了。你不知道,爲父最近經常夢到皇后以及你的母親,就知道我距離去見她們的十日已經不久了。只不過我心中尚且有心願未了,所以想知道是否還有時間去做。”
“父皇……而陳不是曾經給過您一顆丹‘藥’嗎?您何不……”
李世民聽後搖了搖頭,說道:“我從十幾歲便開始帶兵打仗,一轉眼間三十餘年便過去了,即便是我登基做了皇帝也有二十餘年,眼見着當初跟隨在我身邊的那些個文武官員,一個個的都離我而去,我不但感覺到累了,同樣也感覺到了孤單。身邊連個能夠說話的人都沒有,縱使我能夠再活一百年又能如何?告訴我,不要欺騙我。”
李恪離開了作爲,淚流滿面的跪倒在地說道:“父皇,根據兒臣瞭解,您還有不到兩年的陽壽。”
李世民聽後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微微的笑了笑,說道:“沒事的,起來吧。對了,爲父還沒有問你,此番出征百濟、新羅,爲何要大開殺戒?這可並非是你的做事風格啊。”
李恪咬牙切齒的說道:“後世的時候,這兩個彈丸之地以及鴨綠江以南地區合併成爲一個國家,而且一直以來都是我們的屬國。只不過一個偶然的機會,使得他們脫離出去,並且趁着我國虛弱的時候在經濟上超越了我們。從那以後就變得越發的狂妄,不但一再的貶低我們,甚至於篡改他們的歷史,尤其過分的事他們居然將我大唐形容成偏安於西南一隅的弱小國家,而我大唐所有的其他領土俱爲他們所有!對於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國度,兒臣恨不得將他們斬盡殺絕方解心頭之恨!”
“果不其然!我就知道你這麼做肯定和你所知道的後世的事情不無關聯。”說到這裡,李世民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全部消失,非常嚴肅地說道:“下個月李治就要大婚了,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朕不想妄動刀兵。但是,四個月後朕要御駕親征,你可有信心隨朕在一年半內踏平倭國嗎?”
李恪聽後不由得一愣,問道:“父皇,您這是何意?爲何……”
“朕曾經聽你說過,倭國這個彈丸之地,曾在後世‘亂’我領土,殺我百姓。朕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要將之扼殺!”
“父皇,兒臣只要用半年時間,便可以將倭國變爲焦土,何勞父皇御駕親征!”
“爲德啊。朕乃是馬上皇帝,又怎願意在‘牀’榻之上辭世?如今只有西域和倭國兩處供朕選擇,可是此去西域路途遙遠,只怕朕尚未到達便要離去,所以這最後一次出征也就只能是前往倭國了。”
“……兒臣明白了,兒臣會提前做好準備的。”
李世民爲李治挑選的太子妃,乃是戶部一位姓張的‘侍’郎的‘女’兒,據說此‘女’雖說不是十分的漂亮,卻是一位知書達理之人,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日後倒也具備母儀天下的標準。
太子大婚對於大唐來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所以早在李恪到來之前的兩個月前便開始張羅。不過這些全部都由戶部出錢,然後禮部按照古禮按部就班的去做,當事人李治倒是不用去管。李恪沒有進京之前,他還可以整日裡裝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來,然而李恪這一進京踏遍彷彿又回到了童年時刻一般,有事沒事的就找出各種藉口往遼王府跑。非只是他就連晉陽公主整日裡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一同前往遼王府跑。
對此李恪曾經提醒李治,朝廷律令規定太子不得結‘交’朝中官員,更加不得和親王來往密切。誰知李治對此毫不在意,先是說父皇不會反對他來這裡,繼而又說即便是不當這個太子也無所謂,正好可以跟着三哥一起做生意掙大錢,還可以落得個逍遙自在。
李治也沒來得及往遼王府跑了幾趟,便由於大婚臨近諸多禮儀要提前學習,而不得不把大部分的時間‘花’在這上面,學習古禮是一件勞心勞神的事情,一天下來累的人腰痠背疼、頭暈眼‘花’的,渾身發軟的他也就沒有‘精’力再往宮外跑。
太子大婚過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李世民便要御駕親征,這個消息當李世民一在朝堂之上宣佈,便立即引來一片譁然。頃刻間朝堂之上一片反對之聲,然而李世民根本就不顧及朝臣們的反對,一意孤行的要如此做,並且吩咐兵部和戶部以及工部一定要做好一切準備。
房遺愛只在京城內逗留了十天,便被李恪提前發回了瀋陽,讓他通知瀋陽方面提前做好出徵的準備。房遺愛在瀋陽也不過短短的停留了一天,便起身返回北海城。出征倭國少不了戰艦,如今的營州海軍大部分集中在北海城,他這個北海城的主將自然要提前做好出徵的準備。此番出征倭國的目的李恪早就已經告訴了他,那就是以最大限度的殺傷爲目的,這就要求出徵的部隊在火力上的配備,要遠遠的高於平常的作戰,這就意味着彈‘藥’的消耗量甚至於要高出他在新羅的消耗量。時間緊任務重,這就要求他麾下的軍工廠要加班加點,一天十二個時辰連軸轉的生產,才能勉強的達到預期的目標。
同樣的,不管是營州的軍械製造局還是瀋陽的軍火製造局,亦或者朝廷的工部製造局,都必須要加大生產速度,以求生產出更多的軍火以供李世民的此番御駕親征。
同時,大量的人員開始提前進行調動。李世民已經知道此番出征肯定是自己最後一次帶兵,而且很有可能自己都沒有機會再活着回到長安,所以此次出征除了李恪、房遺愛兩個人是年輕一輩的將領外,其餘隨同他出徵的人員,竟然全部都是當初隨同他一同征戰的老人。
而這些老人到中向柴紹、李靖、蕭禹都已經年過七旬,而且都已經是重病纏身,早已經不再過問朝政;高士廉、房玄齡、尉遲恭、劉弘基、唐儉五個人也已經年過六旬,其中唐儉更是過完‘春’節就將七十歲;隨同他出徵的大臣當中也就是李績和秦瓊以及程咬金稍微年輕一些,也都是年過五旬之人。這些人都是李世民所建的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中尚存人世的將領,在聽說李世民讓他們隨駕出征的消息後,都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
也許正是因爲提前知道了出征人員的名單,也可能是因爲天氣已經變得寒冷的緣故,李恪覺得李治的這個原本應該充滿喜慶‘色’彩的大婚,中間彷彿摻加了些許淡淡的哀愁。心中不免一陣嘆息,只怕是此番出征過後,有超過一半的老將們都無法生還了。不過他也能夠明白這些人的心裡,如果拿出‘牀’榻和戰場之上作爲他們的歸宿讓他們選擇,他們這些個大半輩子都是在戰場之上度過的人,寧願選擇死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之上,也不願意躺在‘牀’榻之上安靜的離去,這也許就是宿命使然吧!如果您喜歡我自漫步寫的《初唐第一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