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看到大唐軍隊沒有做出反應,也許是被小小的契丹給打出了火。雙方交戰十一天後,高句麗的三萬援兵趕到了戰場附近的白石山。距離雙方初次交戰的七松嶺,只有不到二十里。
七松嶺再往西便是一望無際的內蒙草原,對於以步軍爲主的高句麗來說,在草原作戰,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不過七松嶺距離契丹的可汗大帳所在地黑山只有一百餘里,留給契丹騎兵迴轉的餘地並不大。所以,不管雙方是否願意,七松嶺附近都必定成爲雙方交戰的主戰場。
李恪這些日子一直在苦等契丹方面的求救信使,誰知契丹的信使沒有到,自己的手下卻傳來高句麗的援兵到來的消息,不由得爲之氣惱,大罵契丹的可汗是茅房坑的石頭,是煮熟的鴨子,還得自己有着一身的力氣,卻沒有地方發泄。
早在得到雙方開戰消息的第二天,,薛仁貴就已經帶着幽靈(快速反應)部隊秘密開往與契丹和高句麗交界的大虎山,這裡平常有一個千人大隊駐紮在大虎山下的劉家集。李恪來到營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與高句麗交界的六處兵營進行了擴建,由最開始的只能容納三千人,擴建成足足可以容納一萬人以上的大型兵營。爲此,高句麗方面着實緊張了一番,不停地往這些地方增添兵力。直到發現唐軍並沒有進一步的行動,這才安下心來。
據最新探報,契丹方面也派來了援兵,不過人數並不多,只有五六千人左右。這倒不是契丹狂妄到認爲這八千人,便足以對抗高句麗的四萬人馬,而是契丹原本也就是個十萬出點頭的部族,這八千兵馬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不可能在派來更多的兵員。
李恪就怎麼也想不明白,契丹就這麼一點兵力,爲什麼還要和高句麗力拼到底。難道他們就沒有考慮到後果嗎?還有高句麗也是的,說話就要大雪封山,什麼時候開戰不好,爲什麼要挑這麼個時候呢?越想就越是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也就越是想搞清楚到底是爲了什麼。
十月下旬,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使得處於劍拔弩張氛圍中的雙方都冷靜了下來。由一觸即發的緊急狀態改爲了相互對峙。
交戰雙方不喜歡這場大雪,卻把李恪給高興壞了。自從一進十月開始,他便天天的盼望着下雪,如今這場遲到了近一個月的大雪終於來到,他的計劃也就終於可以開始實施。早在薛仁貴前往劉家集之前,李恪便叮囑他一旦下雪,就派出幽靈部隊仔細的搜查七松嶺一帶,這其中一定有不爲人知的秘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給我把這個秘密給挖出來。
十一月初,李恪等待的消息沒有到來,卻等來了一個人。程懷亮帶着兵部的任命書來到了這裡,任命書上寫着任命他爲營州大都督府下的一名遊擊將軍。不用說,就是來這裡混資歷來了。一仗未打,就已經是從五品下的將軍,也只有這些開國武勳的後代可以享受如此的待遇。
程懷亮先是在李靖那裡辦理完正式手續,一轉臉的功夫就跑到了李恪的府中。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狐朋狗友,見了面自然也就沒有這麼多的規矩。還不等李恪的腳邁進大門,他便高聲喊道:“恪,聽說你這裡有什麼高粱酒是吧?快給俺來一罈嚐嚐!”
李恪聽後不由得一愣:這酒除了自己這裡有以外,就給李世民這個便宜老子送去了一大壇。這小子是怎麼知道的?“你聽誰說的我這裡有高粱酒的?”
“你小子不仗義啊!有此等好酒,不說給我們兄弟送點去,居然自己一個人獨吞,是不是太過分了!什麼都別說,先給俺來上一大壇讓俺也過過癮再說!”
“喝多少都沒關係,你先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的?不說清楚,一滴都沒有。”
程懷亮還想說什麼,卻看到李恪的神情很嚴肅,只好說道:“俺來之前,房俊這小子和你妹妹高陽公主成親……”
“哦?房俊和我妹妹成親啦!這麼大的事,我這個做哥哥怎麼都不知道呢?……你接着說。”
“皇帝陛下和俺爹他們這些個老傢伙喝酒的時候,拿出來一罈子高粱酒給大夥喝。俺爹是被擡回去的,整整一宿都在喊着好喝好喝。你說俺能不知道嗎?”說到這裡,程懷亮嬉皮笑臉的湊到李恪身前,拱了一下他說道:“俺都說了,你是不是該拿出來給俺嚐嚐了。”
李恪笑着搖了搖頭後,吩咐下人去準備些酒菜,給這位酒鬼下酒。程氏兄弟嗜酒如命那是出了名的,據傳他們不滿週歲的時候開始,他們的父親便開始喂他們喝酒,以至於他們很小的時候便無酒不歡。
酒罈剛一拿上來,這小子便迫不及待的從侍者手裡搶了過來,打開壇口的封泥,湊到鼻子邊深吸了一口氣,道了句:“好香。”便一仰脖就是一大口。李恪想提醒他慢一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只見程懷亮一大口酒嚥下後,臉色立刻便漲得通紅,翻着白眼嚥了好幾口氣,這纔算緩了過來。吐了一口氣說道:“嗨!他奶奶的,這酒還真是夠勁兒!差點要了俺老程的一條命!我說,你這酒是咋弄出來的,下了肚就像一團火似的,俺老程還真是頭一回喝到這種酒。不錯,不錯。絕對的好酒!”
“悠着點喝,這酒釀造起來極不容易,到現在我也沒有釀造出幾壇來,再想喝怕是要等到下個月了。”
“嘿嘿,可別怪俺不提醒你,你要是年前不給京城的那幫子畜生們送過點去,只怕是過了年他們就全都跑到你這裡來折騰你了。”
“好啊。到時候我就把你拴在我這大都督的門口,誰敢來我就放你咬他們!”
程懷亮聽完了一楞,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不由得苦苦的一笑:“恪,你的嘴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罵人都不帶個髒字。你不會是人長大了,就連這幫弟兄都不認了吧?”
“滾你的吧!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李恪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打了一拳。“趕緊喝你的酒,喝完了告訴你個好玩的事,絕對比喝酒和過癮!”
程懷亮又是一大口酒下肚,用袖子抹了抹嘴問道:“什麼事還能比喝酒還過癮?”
李恪故作神秘的把嘴湊到他的耳邊,說道:“我這裡有仗要打,感不感興趣?”
程懷亮眼睛一亮,酒也顧不得喝了,問道:“真的,你不會是在哄我開心呢吧?”
“就怕你這個酒鬼到時候醉得連槍都拿不起來!唉,你說你要是能有你父親三成的能耐,我也放心讓你去見見世面。可惜啊,你就是來我這裡混資歷的,過個三五個月便要回去了。可惜啊,真是太可惜啦!房俊那小子雖說啥都不是,但是好歹還有一把子力氣。不像你,連個二十斤的鐵槍都舞不起來。”
“呸!誰說俺不行的!俺來之前還和俺爹動手過過招呢!俺爹還把他的絕招都交給我了呢!”
“別說那沒用的,說你在你父親手下支持了幾招?”
“二十七招!”程懷亮趾高氣昂的說道。緊接着臉一紅,低聲說道:“要不是俺沒力氣了,還能堅持一會兒的……”
李恪剛要開口,門外有人來報,薛將軍派人送來急報。李恪接過來一看,上面寫着在七松嶺發現鐵礦,估計契丹和高句麗就是爲此才發生的衝突。“嘿!我就知道,他們不會無緣無故的打起來的!”
說完後也不管程懷亮,直接帶着信使去了書房。給薛仁貴回了一封信,信中告訴他,讓他想辦法挑起雙方的戰爭,動靜越大越好。把信交給信使,讓他用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到薛仁貴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