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以爲就這樣默默地在背後守護着,總有一天會走進她的心裡。
他爲了看似等待的一次絕佳的時機,卻被自己一次次的錯過。
他原以爲這是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既不給對方增加負擔,又不必給彼此帶來傷害。
可他卻忘記了,在愛情的道路上免不了的就是負擔和傷害。
沒有這些所謂痛苦的經歷,又怎會彼此成長,又怎能彼此依靠。
他更以爲他和普雅的關係會這樣逐漸明朗起來,卻不曾想到有一天會被黎川捷足先登。
聽顧景說黎川被普雅給拒絕了,他以爲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沒想到,自己還未曾開口,就已經結束了。
在那種氛圍之下,普雅不是不清楚自己想要對她說些什麼。
她是在以最委婉的方式告訴自己的心意,她不能。
看來在普雅的心中,自己竟真的不如那個毛頭小子南黎川。
雖然黎川的告白也是失敗的,卻遠不及自己來的悲催。
黎川尚且對普雅表了真心,可自己呢,話還沒有說出口,就已經被拒絕到了千里之外了。
顧城他不是不懂普雅這樣做的原因,她不想傷害他,更不想傷害他們多年的感情。
而這樣的從未開始,就談不及傷害,而他們也可以像往常那樣,什麼也沒發生過的。
不得不說,普雅在爲他們的關係做了最恰當的一筆。
可他真的還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那樣,和普雅一起共事嗎?
還能像往常那樣,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自居嗎?
他捫心自問,自己做不到普雅那樣把什麼事都可以分的清楚明白,所以他做了這幾年最不成熟的決定—辭職。
接到辭職信的時候,普雅什麼話也沒說,直接點擊了刪除,並重新開了一份請假單,批准顧城的長期帶薪休假。
對於接到這個突如其來的通知,淺言的心裡是有喜有悲的。
喜得是自己難得的出國深造的機會,悲的是會因此而錯過自己既定下來的婚期。
她請樂鵬給了自己幾天的時間考慮清楚,同時也在犯難該怎麼跟囅然開口。
回到家後,醞釀了很久的情緒才撥通了囅然的電話。
“囅然,我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囅然在電話的一頭不屑:“你怎麼也玩上這套路了。”
“快回答我啊。”淺言着急的問道。
“那就先來點甜頭嚐嚐,一會兒我好壓壓驚。”
“好消息是,我被公司派遣去了意大利參與style秀的時尚評選。”
“那很好啊。”
淺言在電話的另一頭嘆了口氣:“可壞消息是下月就走,一去就是兩年。”
“所以…我們的婚禮。”
“我不知道。”
“你很想去?”
“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等下次呢,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婚禮之後。”
“這個活動五年才舉辦一次,我不知道到時候自己是否還有現在的機會。”
“所以。你是非去不可?”
“可我也不想因此錯過我們的婚禮。”
“淺言,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如願的。”
“我知道。”
“早點休息,明天見面再說。”
“嗯。”
掛掉電話時候,囅然顯然並沒有準備睡下的念頭,而是換了件衣服,開車出去了。
“出來談談吧,我在你家小區門口。”
囅然去的地方,不是別處,而是樂鵬家小區的樓下。
“怎麼大晚上的來找我,喝一杯?”
“算了,我怕自己喝多了,控制不住揍你一頓。”
“那算啦,還是喝杯咖啡吧,我承認打不過你。”
兩人咖啡廳面對面坐着,沉默了有一會。
樂鵬先張口說道:“你究竟找我什麼事,再不說我就回去了。”
說完,作勢站了起來,準備轉身向外走去:“是你讓淺言去意大利!”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樂鵬聽完囅然的話,又坐了下來:“沒錯,是我決定的。”
囅然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你是故意的。”
樂鵬笑了:“別把什麼事都想的那麼複雜,我承認我沒安什麼好心,但這對淺言;來說,也不失爲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更何況這是董事會一起商量之後的結果。”
“我要知道你真實的想法。”
“很簡單,於我於她而言,都將是不錯的機會。”
“可你的這種機會,卻是建立在我的婚禮之上。”
“可那並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婚禮,這個機會很難得,爲了她,你該成全。”
看囅然保持着沉默,樂鵬繼續說道:“怎麼,擔心淺言會被我搶走。”
“憑你?”
“那你有什麼可擔心的,還是你怕等淺言回來以後,就不再是那個目光只侷限在你周圍的鄰家小妹。”
“她只愛我。”
“她愛你,你也應該爲了她對你的愛而放手,這個機會很難得,你應該讓她做自己喜歡的,而不是侷限在這個短小的圈子裡。”
“這不是你籌劃已久的吧。”
“你向來聰明。”
“你在賭我肯不肯放手。”
“你讓淺言去,我就有機會接着追求她,你若不讓她去,這會成爲你們心裡的一道隔閡。”
“我會讓她去,但你也永遠進入不到我們的世界裡。”
“是嗎,囅然,第二天一早,囅然就來到了淺言家樓下接她。
“囅然,我們今天要去哪裡啊。”
“約會。”
“我們不是一直都有在約會嗎。”
“今天我要一次瘋狂的約會。”
這次的約會,的確是瘋狂而印象深刻的,囅然和淺言兩人紛紛換上了情侶服。
打路邊遊戲,吃小攤,爬山,踏海,彷彿是要用一天的時間,把一生的彼此分享給對方。
晚上,兩人來到午夜遊樂場,囅然帶着淺言坐在摩天輪裡。
摩天輪緩緩地上升着,囅然憋了一天的話,也終於得以釋放。
“淺言。”
“恩?”此時的淺言還處於興奮狀態,要知道以前這貨可是最討厭穿情侶服照相去遊樂場的,今天不知是怎麼了,可賺夠本了。
囅然捧過淺言的臉:“意大利,你去吧。”
“囅然?你同意我去?”淺言不可思議的望着他。
“是,我支持你去。”
“可我們的婚禮。”
“我們可以往後延一段時間。”
“那可是兩年啊。”
“我們都互相等待了對方十多年,難道還差這短短的兩年嗎?”
“你真的放心我一個人?”
“或許,你是希望我去那邊陪你。”
“不用,推遲婚禮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怎麼還會霸佔你整個人兩年陪我去意大利呢。”
“囅然,兩年後,我們會怎樣。”
“我們會和現在一樣,擁有着彼此。”
“意大利很遠。”
“現在是21世紀,去看你很方便。”
“我們會有七個小時的時差。”
“怎麼,你怕啊。”
“不怕,我可以等你到天亮。”
摩天輪的頂點,兩人相吻着,兩年後,究竟會怎樣,沒人知曉。可就在這一刻,還愛着,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