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的一個療程也治療完了,現在就是回家休養的階段,黃昕依的媽媽留了下來照顧,她回上海去了,再不回去上班就要激起民憤了。
在瘋狂地忙了一個星期工作後,伴隨着星期五晚上的大雨,黃昕依沉沉地睡了過去,恍惚中她覺得自己身處在火爐周圍一樣,很熱,全身在一陣陣的出汗。
有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一會兒她就感覺到一個冰涼的東西貼在自己額頭上,等熱散去的時候,她落在一個懷抱裡安穩睡去。
她好像還做了個夢,夢見自己起來開了空調,然後去客廳倒水喝,喝水的時候聽見門鈴聲,開門後發現徐睿竟然就站在外面,她驚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頭又暈起來,雙腿發軟,在倒下去的前一秒鐘徐睿抱住了她,之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黃昕依感覺昨天晚上的不適感已經沒有了,可是她還是不想睜開眼睛,她像往常一樣蹭着枕頭,蹭着蹭着她就停下了,不對啊?感覺不對!
她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她睡在一個人的懷裡,視線往上移着,終於看到了那人的臉,看清那張臉的時候,黃昕依眨了眨眼睛,再閉上,然後再睜開,發現不是夢的時候就愣住了。
徐睿在她醒來之前就醒了,也就一直看着懷裡安睡的她,昨天晚上她燒得迷迷糊糊的,若不是他剛好來找她,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聽徐莉說她家裡人住院了,他就直接去成都了,本來是去找她的,沒想到她已經回去了,他看完她外公跟她媽媽要了她現在的地址後就坐最近的一個航班飛到上海了。
在出租車上他想過很多和她見面的場景,可是沒有一個是符合現實的。他和她久別重逢是在她燒得快不醒人事的地步,更沒有想到見面還沒有說一句話她就在他面前倒下。
看着她倒下的時候他真的是嚇得不輕,經過判斷,他知道她只是發燒而已,稍微安心一點,把她抱到牀上躺着,自己去找給她退燒的東西。
退燒之後她安睡過去,他洗完澡後也就在她身邊躺下,他一隻手伸到她的頭下,讓她枕着他的胳膊,一隻手把她抱進懷裡,緊緊地擁着她。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還睡在他懷裡沒有醒,睡得很沉,臉色也恢復了正常,他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她,一隻手輕撥着她的劉海,一隻手還在她頭下,雖然已經麻了,可是他卻感覺到辛福。
看到她醒了他很想看看她看到他的表情,沒想到她沒有馬上睜開眼睛,而是蹭了蹭頭下的“枕頭”,他被她的舉動逗笑了,幾年不見,這樣的習慣她還保留着,他忍不住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回到原來的位置。
終於她睜開眼睛了,視線看到他的臉後,一副做夢的表情再次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睛的發現不是夢的時候,她直接呆住了,看着她這個樣子他直起身體把她抱到了懷裡。
“怎麼了?看到我怎麼是這個表情,沒有感到驚喜嗎?”徐睿嘴角上揚,聲音溫柔地問。
黃昕依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再次聽到他那份對她獨特溫柔的聲音,再次感到這個久違的懷抱和溫暖,再次嗅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她的眼淚嘩嘩地直往下流。
黃昕依越哭越想哭,眼淚止都止不住,她像是把這幾年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她就像一個在外面受委屈的孩子,被依賴的人抱在懷裡,不知覺地把自己的委屈哭出來,不知覺的去依賴。
無論她怎麼委屈怎麼難過,她都沒有和家裡人說過,報喜不報憂這幾乎是每個人在遠方的孩子對家裡父母做的,不讓他們擔心,選擇自己一力承擔。
但是有時候,承擔到極致的時候,會被壓的喘不過氣來,那時候她會一個人去空曠的地方,或者去人羣裡,感受着依無所依的孤獨感,然後逼着自己去面對。
她很想找個肩膀靠一靠,她很想找點溫暖,可是沒有人給她這些,很小她就學會不期望別人,在什麼都靠不住的時候,只能靠自己,就像什麼的失去的時候,還有未來在。
知道她委屈,起初徐睿並沒有阻止她哭,只是抱着她讓她趴在他肩膀上,因爲他感覺得到她已經快要哭脫力了。
最後見她都哭岔氣了還不見停下,他擔心,卻又不知道怎麼安慰,親了親她額頭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依依,你知道我心臟不好的,寶貝,你要是再這麼哭下去,恐怕得替我叫救護車了。”
聽他玩笑似的說出事實,黃昕依艱難地收住了哭勢,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裡不出來,徐睿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她的後背,像哄小娃娃那樣。
就算倒下,也只在你面前,我的眼淚,只讓你一個人看到。
兩人就着這樣擁抱而坐不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徐睿打破沉默說:“好了,你也應該餓了吧!昨天晚上燒了半夜,早上又哭了這麼厲害,肯定沒有什麼力氣了,先去洗澡,我去廚房看看做什麼東西讓你吃。”
黃昕依聽話地從他懷裡起來,拿着衣服去洗澡去了,看着他往廚房走的背影,她很想知道他會做什麼東西出來。
冰箱裡沒有一樣是速食食品,她記得他以前是對燒飯是一竅不通的,在沒有符合他廚藝的能力食材下,他會做出什麼來。
黃昕依洗完澡吹完頭髮出來的時候驚呆了,只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兩碗湯和兩碗炒飯,湯是紫菜蛋花湯,還加了海米進去,炒飯是火腿胡蘿蔔木耳炒的,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
徐睿把湯推到她前面說:“先喝一點湯,潤潤腸胃再吃飯。”
黃昕依端起面前的湯拿起勺子就喝了起來,味道和想象中的一樣,很好喝,再嘗一口炒飯,也是同樣的好吃。
或許是兩人都餓了,都在專心吃飯,其中誰也沒有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