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蹇羽

瑤光國的國內初定,百廢待興。慕容離微服巡視瑤光民情,蕭然留守王城主持大局、處理政務。

這一日,慕容離和方夜來到了原天璣國的王城。在集市上,他們遇到一位穿着白色繡有金色花紋長衫、長得十分俊俏的六七歲的男童。

此男童一手插腰,一手指着站在身前一位三十多歲穿着粗布藍衫的猥瑣男人,怒罵道:“你這蠢夫,怎可以搶奪他人物品?還不快還給這位老人家?”

猥瑣男無賴的高聲道:“你是誰家的小兒?怎知是我搶奪了他的東西?這胭脂明明就是我買來送人的。”

賣貨的老人,懇求道:“這是老漢我的小本生意,你就把胭脂錢付了吧?不然家中之人還以爲我拿錢在外渾耍,不與我甘休。”

猥瑣男無賴的吼道:“我明明已經付了你這老兒一個錢幣,你又怎麼能說我是未付錢?你這分明就是要訛詐於我。”

賣貨的老闆,一臉冤枉的懇求道:“可是我這一盒胭脂是要賣三個錢幣的,你只給我一個錢幣,實在是太少了,老漢我這可是小本買賣,這進貨的錢就得兩個錢幣,利很少的。”

那位長得精緻的男童接話道:“老人家做的是小本生意,你不但不把錢給足了,還要強搶人家的東西。走,咱們現在就去見官。”

猥瑣男一看男童穿着華麗、身邊又有兩名家丁跟隨,便也知是一位有錢人家的公子,不敢出手傷他,只是一拳打到賣貨老漢的面門上,便要揚長而去。

慕容離見此情景,給站在自己身邊的方夜一個眼色,方夜會意,他走過去攔住了那位猥瑣男人的去路。猥瑣男人見面前站着一位氣場逼人的青年男子,單手執着一把長劍站在自己面前,就急忙站住身形。猥瑣男膽怯的問道:“少俠,何事?”

方夜道:“把東西還與老闆。”

猥瑣男心中有些害怕,也不敢造次。他便自找臺階說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好吧,我還他,你離我遠點。”

說完話,猥瑣男便乖乖的掏出藏在袖子中的胭脂交還到老闆手中,還他時還使了個警告的眼色。而這一切自然沒有逃過那位男童的眼睛。

男童大聲喝道:“你這蠢夫,竟敢用眼色恐嚇老人家,是何道理?難不成你日後還要找他麻煩不成?”

猥瑣男急忙否認道:“我說你是誰家的小兒?竟敢胡言?爲何要冤枉於我?”

男童大聲道:“冤枉與否,你心知肚明,你敢對天起誓你沒有想着日後再來報負這位老人家嗎?”

圍觀羣衆起鬨道:“說得對,讓他現在就對巫神起誓,絕對不會再來找老闆的麻煩。”

這裡曾是天璣國土,民間多有信奉巫神之術,猥瑣男無奈只能單手放在胸口,向巫神起誓“小的向巫神起誓,日後絕不敢再來找老闆的麻煩。”方夜讓開去路,給這猥瑣男人放行。

慕容離目睹了這一場面,很喜歡這位男童的聰慧膽色,又見此子氣宇不凡,若能好生培養,日後定是棟樑之才。

慕容離示意方夜暗中調查,方知此子是原天璣國主蹇賓的遺孤蹇羽。

他沉吟了一會兒,對方夜道:“看來咱們得去一趟天璣郡主的府中走上一趟了。”

現在的天璣郡主是蹇賓的堂弟蹇印,當初遖宿來襲,全族被抓下入大牢。

那遖宿的王上性格暴虐,又因爲急於征戰,便下令將王室全族無論老幼全部處斬。

而在天璣陷落之前的幾日,蹇賓就已經秘密將尚在襁褓中的幼子交與堂弟秘密帶出城,隱於山中的一處農舍,那裡曾是齊之侃的家,也是這一對君臣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又另派他人扮成蹇印和幼子。當初被屠殺之人也都是這兩人的替身。

不久之後,遖宿的王上毓埥中計戰死,其弟繼位。爲了攏絡人心,新登基的王上便赦免了那些被佔之地的前朝貴族,原有財產一併歸還。

爲了加強對佔領地方的統治,他命人尋找流落民間的蹇氏皇族。此時,這一族也只是剩下了這叔侄二人,最終還是被遖宿探子找到了這叔侄二人的行蹤。

蹇印被重新起用,只是他也只是在表面上有對這一方土地的行政管理之權,實權依然掌握在遖宿之人手中,所謂兵權就更是沒有了。

遖宿退兵之後,收歸瑤光所有,他才重新真正的開始掌管這一方的行政管理權,但瑤光國主本人也有派重臣前來協同管理。

蹇印得知瑤光國主親自前來,便親自出府相迎。

方夜出示了象徵王權的玉牌,雙方身份得以確認。

蹇印恭敬的讓到一旁,道:“王上請進。”

他一直將二人接入府中。瑤光國主坐在寶座之上,接受這位天璣郡主的朝拜。

只見這位郡主一身白袍,倒是與當年自己在登基大典上所見到的蹇賓有七分相似,所以有一瞬間產生了又見到故人的錯覺。

天璣郡主跪拜道:“天璣郡主蹇印,拜見吾王,原吾王福壽安康。”

慕容離正色道:“愛卿免禮、平身。”

“謝王上。”蹇印謝過自家王上後,站直身體。

慕容離道:“蹇賓之子蹇羽,是否住在你的府中?”

蹇印先是一怔,隨即道:“天璣亡國後,王兄被遖宿王上所害,只剩襁褓中的幼兒蹇羽,小兒孤苦無依,微臣一直將其養到身邊給予照料。”

慕容離道:“無妨,你可將他喚上殿來,本王要見一見他。”

蹇印恭敬的答道:“微臣這就去差人找他過來。”

很快,蹇印便親自帶着蹇羽走到大殿之上。

蹇印恭敬的行禮道:“這便是吾侄蹇羽,前朝王兄的獨子。”

慕容離點頭淡笑道:“蹇羽,擡起頭來,你可認得本王?”

蹇羽聞言擡頭,定睛一看,想起了自己在集市時教訓那蠢漢之時便有此人圍觀。他認真的答道:“你就是剛纔在集市上圍觀我教訓那蠢漢的紅衣公子?”

慕容離微笑道:“正是在下。”

慕容離淡笑着問道:“你可知道在下的身份?”

蹇羽答道:“知道,叔父已經告訴了羽兒,你就是我瑤光國的國主。”

慕容離輕點了下頭,說道:“既知我是國主,可否願意跟隨在本王身邊。”

蹇羽大聲答道:“能夠隨侍王上左右,是蹇羽的福氣,只是不知王上爲何願意蹇羽跟隨?”

慕容離正色道:“一是你聰慧正義,今日在集市上我已見到;二是你是故人之子,當日你父王登基時,我曾親眼目睹;三是你父愛將齊之侃乃是忠義之士,我曾同他及其餘兩國使臣一同前往遖宿參加立國之禮,故與之熟識。然而,你叔侄能在遖宿鐵蹄之下逃過一劫,纔有了你我今日之緣。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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