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一回事？”
老九一邊攙扶着昏迷不醒的黃老三，一邊開口問道。
無論是從劍客的臉上，還是從碧火青鸞的臉上，老九都讀到了一絲恐懼的神色。
“凰雀涅槃，生靈塗炭！”
劍客憂心忡忡，眼下的情況，已然脫離了他的掌控。
“凰雀？秘境中的那尊獸主？不是早已隕落了嗎？”
老九急忙問道，當日劍客斬殺凰雀的事蹟，早已經傳遍整個荒城。
既然凰雀已死，那涅槃之事，又從何說起？
劍客聞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徐徐說道：“當日本尊並未將凰雀斬殺。”
這時，一旁那頭被黃老三洞穿身軀的碧火青鸞，也是忍不住開口道：“凰雀身負真凰涅槃之術，尋常手段，根本無法將其斬殺！”
“你們的意思是，凰雀當日，只不過是以涅槃之術，掩人耳目？逃出生天？”老九追問道。
劍客和碧火青鸞皆是搖了搖頭，看得老九一頭霧水，完全找不到答案。
“凰雀當日確實是使用了涅槃之術，但卻不是爲了逃走，而是爲了登臨巔峰！”
“本尊當日斬殺的，不過是她涅槃之後的身軀，真正的凰雀，已經完成了最終涅槃，神魂出竅，隱匿在那少年的體內。”
嗯？
老九一怔，內心震撼，他萬萬沒有想到，陳平的體內竟然藏了一頭獸主級別的靈獸！
“難道是那一日？”
老九忽然想起了當日劍客大戰凰雀的情形，一團梧桐火將陳平燒得焦黑。
本以爲只是單純的殃及池魚，但現在看來，恐怕在那個時候，凰雀便已經附身在陳平的身上。
“凰雀隱匿在他的身上，究竟是爲了什麼？爲何你們會如此忌憚？”老九繼續問道。
“哎……”
劍客嘆了一口氣，眉頭深鎖在一起，一張面孔，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凰雀涅槃，爲的乃是真凰池內的真凰草，若是她以真凰草爲軀，恐會突破桎梏，達到傳說中的那個境界！屆時，整個荒古戰場第五層，將無人是他的對手！”
碧火青鸞娓娓道來，言語之中，滿是擔憂之色。
老九在一旁聽着，但卻始終搞不明白。
按照方纔的情形來說，劍客和碧火青鸞，跟陳平應該是站在兩個對立面纔是。
但現在，無論是劍客還是碧火青鸞，都沒有對自己動手，也沒有要爲難自己的意思。
在他們身上，老九沒有感到任何的惡意。
這是老九所不明白的事情，明明剛剛雙方還是不死不休的狀態，轉眼之間，卻成了眼前這種狀態。
究竟是爲何？
“凰雀涅槃，稱霸荒古戰場第五層，那又如何？”老九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生靈塗炭！”
短短的四個字，道出了此時此刻劍客的心情。
“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老九怔了怔，對劍客的話，保留一定的看法。
凰雀達到那個境界，爲何要生靈塗炭？這未免太過於危言聳聽了吧？
“誤會？這就是你們這些人族武者最天真的地方，但凡你們瞭解過凰雀的生平，就會知道，你現在所想的，是多麼的天真！”
碧火青鸞輕蔑地看着老九，甚至，從她的眼神之中，老九還讀到了一絲鄙視的味道。
“凰……凰雀，乃是……”
就在這時，一直處在昏迷狀態的黃老三，忽然開口，聲音嘶啞，聽起來有氣無力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凰雀乃是真凰後裔，體內帶有一絲真凰血脈，強大無比，但是，年幼時期的凰雀，卻有着一段悽慘的過往。”
“凰雀年幼之時，曾被一個聖門道統囚禁過，受盡折磨。”
“那個聖門道統，爲了得到源源不斷的真凰血脈，把凰雀當做是爐鼎，日夜以藥王祭練，抽……抽取……心頭血。”
“凰雀脫困之日，烈火焚燒萬里，屍橫遍野，被稱爲惡魔，也是少數幾頭造過無邊殺孽的獸主之一。”
“近千年以來，凰雀雖然韜光養晦，但不時還會傳出以武者爲食的消息，不是善茬，不是善……”
話說到這裡，黃老三雙眼一黑，又是昏死了過去。
與此同時，無論是劍客還是碧火青鸞，都下意識站的遠遠的，生怕黃老三這煞星再發飆。
“這麼說來，凰雀對武者的恨意……糟糕！你們剛剛說凰雀在陳平的身體裡？”
老九忽然警覺，但是已經爲時已晚，現在池底只有陳平一個人在，恐怕已經……
一念至此，老九急忙想要回到水底去，但是，此時真凰池已經燃燒了起來。
別說是他，就算是劍客這種境界的高手，都不敢硬闖。
“爲何你們不早說？”老九咬牙切齒地質問着劍客和碧火青鸞。
劍客苦笑一聲：“你們也沒給我們機會啊，再者，凰雀蟄伏在那少年體內，我們的一舉一動，她都瞭如指掌。”
“一旦我們點明情況，恐怕，第一個遭殃的就是那少年。”
對於陳平，劍客是真的起了惜才之心，只可惜，事已至此，說什麼，都無補於事。
聽到這裡，老九渾身一顫，心中感到陣陣惋惜。
以陳平的才能，只要給他十年的時間，必將成爲戰神榜上赫赫有名的存在，超越自己，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但就是這樣一位驚才絕豔的天才，卻是即將隕落在凰雀的手上。
實在是讓人感到唏噓。
“凰雀蟄伏千年，那少年還太稚嫩，怪只怪時運不濟罷了。”
碧火青鸞無力道，這裡，最明白老九此時心情的，莫過於它。
昔日他在凰雀手下，臥薪嚐膽，想要刺探出凰雀蟄伏的秘密。
但就是在水落石出之時，卻被凰雀無情的拋棄，若不是自己早有準備，恐怕早已經是九幽之下的亡魂。
“真凰草啊！真凰草！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嗎？”
劍客空嘆一聲，顯得無力，數百年前他無力，數百年後，他同樣無力。
而此時此刻，真凰池底之下，竟是出現了兩頭“凰雀”。
陳平體內的凰雀，剝離了出來，化身爲一道虛影，與那匍匐在地“凰雀”隔空對峙。
“出來吧，我守護了你數百年，等待的就是今日，來吧，與我融合，踏平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