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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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九年九月初九,重陽節。
虎賁軍收復義州衛以後,遼西地區的形勢,已經完全明朗。虎賁軍下一步的行動,必然是圍攻廣寧城。韃子下一步的行動,必然是死守廣寧城。唯一有點變數的,只有蒙古人。因此,在拿下義州衛之後的一段時間裡,虎賁軍、大金軍、蒙古人,都在頻繁的往來。三方的焦點,正是廣寧城。
最新的情報,蒙古人收縮了兵力,基本上放棄了對廣寧城的全力支援。在自己的汗位和皇太極的汗位之間,宰桑布和還是選擇了前者。這樣一來,大金軍只好依靠自己的力量防守廣寧城。然而,大金軍所剩的兵力,已經不多,還要防止虎賁軍從朝鮮、從遼南金州衛方向發起的進攻,根本無法對廣寧城形成有效的支援。
在這樣的情況下,進攻廣寧城的戰鬥,就變得很簡單了。雙方的騎兵只需要單純的野戰,然後步兵攻城即可。虎賁軍方面的兵力,可以說是佔據了一定優勢的。於是,張準放手讓楊致遠負責指揮作戰,自己則呆在錦州,琢磨遼東地區的遠景發展。
事情多,工作忙,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是九月初九。九九重陽節,自然是要登高的。可惜張準是個掃興人,沒有這樣的雅興。柳仙倩、李鈺慧、李婧婕三女只好自己去了。她們被張準軟禁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的確是悶壞了,只要有出去放風的機會,肯定不會放過的。
遺憾的是,錦州周圍,原來都是戰區,處於抗擊韃子的最前沿,幾乎所有的建築,都被變成了軍事用途,她們就算想玩,也沒有什麼地方可以玩的。她們只好在附近的山頭轉了一圈,登高遠眺一下朝鮮的方向,然後就心有不甘的回來了。
她們回來以後,發現張準在書房裡,正耷拉着雙腿,在優哉遊哉的不知道琢磨什麼。四周靜悄悄的,警衛們好像都去耍玩去了。要是她們三個是刺客的話,這時候就是最好不過的機會。可惜,她們三個都不是。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她們三個是刺客的話,這會兒連骨灰都不知道在哪裡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柳仙倩已經確定,這個張準,倒也不是傳說的那種色魔餓狼,不是見到美女就發狂的那種,原來內心的緊張和不安,都已經全部消失了。除了對張準拿她們當丫頭使喚還有點不滿之外,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了。
作爲三女中的主心骨,柳仙倩自然是和張準交涉得最多的。一來二往的,兩人想要不熟悉都不行了。因爲這段時間張準都窩在錦州,吃飯睡覺都是在家裡。在外人看來,他和她們三個,基本上就是一家子了。對於這樣的誤會,柳仙倩還真是沒有辦法解釋。就算解釋了,也沒有人會相信啊!
出身朝鮮王室的善水大公主,對於張準的這種粗魯的行爲,自然是非常看不過眼的。好歹也是一方霸主不是,這個動作,的確是太不文雅了。少不得,她直接走過去,抱着張準的腿,從桌子上放下來。
張準只好縮回腿,坐正身體,看着她們三個,有點好奇的說道:“好不容易纔出去一次,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要跟我說,明天還要出去玩,想也別想。”
柳仙倩蹙眉說道:“這裡是錦州啊,到處都是軍隊,正常的民衆一個都沒有。所有的建築,都被弄得跟碉堡似的。你真是要讓我們玩,得將我們送回去山東。”
剛剛在山上轉了一圈回來的她,臉蛋兒紅撲撲的,十分的豔麗。呼吸有點急促,導致高挺的胸脯,不斷的急促起伏,在張準的面前,跳動出優美的旋律。她身邊的兩個小美女,也是如此。
張準目光落在柳仙倩的酥胸上,不假思索的搖頭說道:“別作夢了。送你們回去山東,誰給我做飯洗衣服啊?除非我本人回去山東,否則,你們想也不想。”
柳仙倩頓時被氣得半死,脹鼓鼓的胸脯,跳動的更加的厲害了。這個張準,雖然不是色魔,卻也不是什麼好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還是一個變態。她們三個被他囚禁了不說,還真是將她當做是丫鬟來使喚了。好歹她也是朝鮮王室的人,居然淪爲張準的丫頭,當真是被氣得發瘋。
可惜,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張準面前炸刺,手腕上的傷痕還沒有完全消退呢。再說,她要是敢炸刺的話,只怕首先要收拾她的,不是張準,而是朝鮮王室。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們三個在張準身邊的事情,朝鮮方面已經得知。不過,涉及到某些私隱,雙方都心照不宣,將此事當做一筆糊塗賬抹掉了。
既然是糊塗賬,那就真的是一塌糊塗了。本來,李昊要送給張準一份禮物,最後卻陰差陽錯的送了三份。朝鮮方面也不是沒想過,要將其他的兩份要回去,可是,誰有這個膽子開口呢?李昊是不敢,李覺也不敢。既然他倆都不敢,其他人更加不敢了。
既然朝鮮方面不提,張準纔不會主動的送回去呢?他又不是白癡,到嘴的肥肉還要送回去。這三個大小美女完全是自己自投羅網的,他要是主動的送回去,那就是笨蛋了。這樣一來,柳仙倩她們三個,呆在張準的身邊,似乎就成了默認的事實。
柳仙倩自然也知道了其中的內情,卻也沒有什麼法子,誰叫她自己落入張準的大網呢?想跑都來不及了。她本來就是有點相信佛祖的,相信命運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既然連逃跑都能跑入張準的懷裡,那真是沒話說了。或許,老天的安排,本來就是這樣的。
被張準拒絕回去山東,柳仙倩只好換了話題,蹙眉說道:“你怎麼不去拜佛祖呢?平時也從來不見你拜佛祖。”
張準翻着白眼,面無表情的說道:“爲什麼要拜佛祖?”
柳仙倩蹙眉說道:“不拜佛祖,不請佛祖保佑,你怎麼能打勝仗?別的軍隊出征,還有個祭天的儀式呢!好像你的虎賁軍,從來不興這一套?真是奇怪。”
張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慢吞吞的說道:“拜了佛祖,就能打勝仗?不拜佛祖,就一定不能打勝仗?”
柳仙倩點頭說道:“有神靈的保佑,總要好一點。”
張準嘿嘿一笑,不以爲然的說道:“要說拜佛祖最勤奮的,肯定是我們明國的崇禎皇帝陛下了,一個月至少要拜十五次以上,也沒有看到他打什麼勝仗。我敢說,他今天肯定也去拜佛祖了。”
柳仙倩無奈的說道:“你不要拿他做例子好不好?”
張準嘿嘿一笑,傲氣沖天的說道:“我打仗的本事,是與生俱來的,不需要拜佛祖的。”
柳仙倩忍不住說道:“你還真是愛吹牛皮。”
張準嘿嘿一笑,忽然擡頭瞅着柳仙倩的臉,左看看,右看看,一字一頓的說道:“怎麼?你覺得我在吹牛皮?”
柳仙倩被他覬覦的眼光看的有點不自在,臉色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紅,下意識的說道:“哪有天生會打仗的人?你一定是後來才學的。有些人天生聰明,什麼東西一學就會,你可能也是其中之一。”
這麼說,基本上是承認張準的確會打仗了,後面還輕輕的拍了張準一個馬屁。好像她這樣出身王室的女子,說話間,情不自禁的就會帶上這樣的語氣,即使她已經是相對清高的女子,還是不能倖免。沒辦法,張準給她的壓力,還是蠻大的。在這股強大的力量面前,她習慣性的就會以仰望的姿勢說話。
張準的力量到底有多大?看朝鮮王室的反應就知道。這件事基本上被掩蓋起來了,沒有什麼人知道。要是朝鮮王室稍微有點力量,至少可以將李鈺慧、李婧婕兩個小公主要回去。結果,那邊愣是沒有動靜。也就是說,她們三個,都成了聯姻的祭品了。
出身王室的女子,本來就是聯姻的犧牲品,不可能有權力追求自己的感情歸宿,這是她們三個都明白的。可是,一下子送來三個公主,這樣的禮物,的確是太強悍了一點。要是傳出來,別人還以爲朝鮮王國要等着張準救命呢。最要命的是,張準還無恥的收下來了,一點回絕的意思都沒有。
張準呵呵一笑,下意識的又要將雙腿放在桌面上,身體往後躺。每次坐在書桌的後面,他都習慣這樣的姿勢。文案工作真不是他喜歡做的,可是不做也不行,虎賁軍都督府的最高權力,還是在他這裡,哪怕是走過場的文案,都需要他簽字的。
柳仙倩一把抱着他的腿,重重的放下來,蹙眉說道:“你文明點好不好?這裡還有外人呢!好說你也是明國的大都督,怎麼能這樣沒有禮貌?被人看到,是要笑話的。”
張準只好將雙腿放下來,然後聳聳肩,歪着腦袋看柳仙倩。這位朝鮮王國的善水公主,進入角色還真快啊,這麼快就好像老婆管教老公一樣了。嗯,適應能力真強。幸好沒有被皇太極搶走,否則真是暴殄天物了。
柳仙倩剛剛登高回來,意猶未盡,居然一點都不覺得累,總想做點什麼,好將這個節日度過去。可是,張準的確是個無聊人,她真的不知道張準喜歡做什麼。看到張準歪着腦袋看自己,她眼珠子一轉,就有了主意。她從旁邊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張準的前面,然後將案桌上的文件,都統統挪到一頭。
張準警惕的看了她們三人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公主殿下,你要做什麼?想要和我掰手腕不成?你們三個一起上?”
柳仙倩沒好氣的說道:“你一個大男人,和我一個女人掰手腕,虧你說的出口。我看你也沒有什麼正事,你乾脆陪我們玩一會兒得了,也算是休息半天。勞逸結合,才能活得長久。”
“自從來到錦州以後,我還沒有見你好好的休息過呢,每天不是視察部隊,就是視察地形,回來以後,還得琢磨一大堆的事情。我說,你怎麼說也是堂堂的都督大人,怎麼什麼事情都要自己動手呢?你身邊再找幾個王時德那樣的人來分攤啊?”
張準佯裝生氣的說道:“你這是在指點我堂堂都督大人做事嗎?”
柳仙倩不管他,拖着腮幫,看着張準,想了好一會兒,纔想到了耍玩的法子,期待的說道:“要不,我們下棋吧!”
張準皺眉說道:“下什麼棋?”
柳仙倩笑靨如花,含笑說道:“當然是圍棋啊!”
張準搖頭說道:“圍棋?不會!”
柳仙倩大包大攬的說道:“沒關係,我負責教你!”
張準警惕的盯着柳仙倩,意味深長的說道:“怎麼?想勾引我?”
柳仙倩頓時滿臉通紅,急忙避開張準侵略性的目光,下意識的說道:“你在說什麼呢?一點都不正經!”
張準警惕的說道:“我怎麼總是覺得你笑容的背後,隱藏着什麼陰謀似的?事先聲明,下棋沒有賭注,也不能鑽桌底。”
柳仙倩忍不住噗哧一笑,恍如春回大地,萬綠叢生。她隨即感覺到自己笑得有些誇張,急忙伸手輕輕的掩住自己的嘴脣,然後努力的收斂自己的笑意,又橫了張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哪裡敢要堂堂的都督大人鑽桌底?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不剁碎我纔怪。我們就好像是家人一樣玩一玩……”
張準笑眯眯的插口說道:“好像我們還不是家人……”
柳仙倩頓時紅透了臉,連耳根子都紅了,又急又怒的說道:“張準,你好無聊!老是說些不正經的事情!堂堂大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張準馬上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好吧,我將尾巴收起來。不過,圍棋我的確不懂,也沒有時間學,還是弄點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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