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第一更送到!,洛陽城外,秋高氣爽。
在這樣的天氣裡發起戰鬥,的確是一件人生樂事。
急行軍趕到洛陽城下的虎賁軍戰士,都抓緊時間休息了,只有少數的軍官,還在積極的觀察周圍的地形,研究戰鬥方案,爲即將發起的戰鬥做準備。
那些經過長途行軍的戰馬,也被圈在了一起,優哉遊哉的啃着青草。因爲戰亂的影響,洛陽城的四周,很多田地都荒蕪了。相當多的田地裡面,都只有高高的野草。
張準舉着千里鏡,仔細的觀察着洛陽城。這座十三朝古都,看起來的確是非常的宏偉。儘管沒有特別的修葺過,洛陽城的城牆,還是非常高大的,最矮的地方,都在十五米以上。洛陽城的城牆,給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上面斑駁的痕跡。歷史的滄海桑田,在洛陽城的城牆上表露無遺。根據考證,張準看到的洛陽城,應該是從唐代武則天的時候,就開始修建的,到現在,已經有超過一千年的歷史了。
在張準的身邊,李巖不太熟練的舉着千里鏡,同樣在觀察洛陽城的動靜。他現在的正式身份,乃是虎賁軍參謀,和王時德一起,在張準的身邊,出謀劃策,參詳軍機。
王時德有條不紊的報告說道:“大人,周圍的情況,都基本搞清楚了。距離我們最近的,是宜陽的守軍,大約有三千人。不過估計他們除了守城應該是不敢出動的。其他軍隊,基本上都在偃師以東,人數不多。敵人想要增援只有從潼關返回。估計,我們將有五到十天的時間攻城。”
張準點點頭,躊躇滿志的說道:“五到十天的時間,足夠了。”
王時德繼續報告說道:“根據情報,洛陽城內,只有不足七千的守軍。福王府的護衛軍,大約有三千人。兩者加起來大約是一萬人左右。另外有部分的地方團練,估計有五千人。上述的這些軍隊,都嚴重缺餉,士氣不高,估計不會積極荊氐抗。只要我們打開城門,應該很快就會結束戰鬥的。”
張準冷笑着說道:“家財萬貫,錦衣玉食卻捨不得拿出一點點錢財來發放糧餉,還指望士兵們給他賣命,這不是白癡嗎?幸好他不是皇帝,要不然,朝廷的情況只怕會更加的糟糕。”
李巖感慨的說道:“福王向來都是這樣的,只要是他看中的東西,都拼命的往自己懷裡攬。嗯要掏出一點點的東西,那都是不可能的。當年遼東局勢危急,天啓先帝請各位藩王慷慨解囊,結果福王就捐獻了一千兩的銀子。”
王時德愕然說道:“一千兩!虧他拿得出手!”
李巖無言的說道:“可不是嘛!因爲這個數字太丟人現眼,最後懿安皇后給他補貼了九千兩,湊夠了一萬兩也算是勉強可以見人了。從此以後,凡是有什麼捐獻之類的大家都自動的忽略福王了,都知道他是絕對不會掏一個子兒的。”
王時德忽然饒有興趣的說道:“李巖,你倒是說說,福王的家產,到底有多少?我們這一網下去,能撈到多少?”
李巖搖頭說道:“誰也說不上,沒有人知道。總之,很多,很多。我估計,太倉庫和內帑三年的收入,也未必頂得上福王的家產。我們這一網下去,至少等於太倉庫和內帑兩年的收入。”
王時德〖興〗奮的拍拍手,狠狠的說道:“我們發達子!”
張準揮揮手,制止兩人的同聊,對王時德說道:“傳令各營,今天做好充分的準備,明天午後發起進攻。”
李巖有點擔心的說道:“都督大人,給守軍一天的時間,會不會出現什麼變數?要不要早點發起進攻?”
張準搖頭說道:“不會。就算出現變數,那也是有利於我們的因素。從情報來看,城內的守軍,基本上是混亂一片了。一天的時間,我們可以做很多事情,城內的守軍,卻是什麼都做不了。”
對於部隊的攻擊行動,張準執行的,向來都是四快一慢的戰略,在發起進攻前和發起進攻後,都要求快,但是對於攻擊發起的時間,一向都講究慢。要在做好充分準備的基礎上,再發起進攻。洛陽城,總共有九個城門,每個城門都可以發起進攻。從守軍的兵力部署來看,每個城門,都有被虎賁軍攻破的可能。不過,虎賁軍的兵力,只能是同時向四個城門發起攻擊,換言之,就是一個營負責一個城門。
這樣的攻擊,乍看起來,是不太符合軍事原則的。對於攻擊堅城,應該是集中主力,突破其一點,然後向四周擴展。不過,虎賁軍各個營的爆破能力都很強,張準也就無所謂了。
對於洛陽守軍來說,城牆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一旦城門被突破,他們的戰鬥力,就基本上是等於零了。要是虎賁軍加上適當的心理戰術,說不定他們還會反戈一擊的。
命令傳達下去以後,虎賁軍騎兵的各個營,就展開了積極行動。他們派出零星的狙擊手,悄悄的潛伏到城池的附近,然後射殺城頭上的守軍,給洛陽守軍造成強大的心理壓力。
剛開始的時候,城頭的守軍,還會使用大炮進行還擊。後來,他們發現,使用大炮對付零星的狙擊手,實在是大炮打蚊子,沒有什麼效果。更可惡的是,虎賁軍的狙擊手,專門收拾他們這些炮手。只要他們的身影暴露,就很難避過虎賁軍的打擊。
隨着傷亡的逐漸增加,炮手們越來越畏戰了,發炮的速度是越來越慢了。他們還有幾個月的糧餉沒有拿到,早就一肚子的怨氣了”現在哪裡還有心思和虎賁軍死戰?被虎賁軍打死了”那是白死,啥都得不到,家裡的老婆孩子還沒有人照顧。只有傻瓜纔會這麼幹。
結果”虎賁軍槍擊了大概一個時辰以後,洛陽守軍的大炮,就全部啞了。所有的炮手,都躲在了城牆的後面,說什麼都不願意站起來開炮了。虎賁軍發射的米尼彈,從他們的頭頂上啾啾啾的飛過,他們的腦袋低得更低了。
指揮炮兵的軍官”也沒有啥辦法。下面的炮手連糧餉都拿不到,你還指望他們能拼死奮戰?別開玩笑了,他們不起來倒戈一擊,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要怪,就只能是怪上面那些當官的太腐敗,將糧餉都全部貪污去了。
這樣一來,洛陽城內的官員”就要全部欲哭無淚了。守軍的士氣,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總兵王紹禹也沒有任何的辦法。現在的王紹禹,最擔心的,不是洛陽能不能守住的問題”而是麾下的士兵,會不會起來發動暴亂,反戈一擊的問題。
沒辦法,他們最後只好請求呂維祺,派人和虎賁軍談判,試圖拖延十天八天的時間。只要能夠成功的拖延十天八天的時間”或許洛陽的局勢,還能有一些變化。
虎賁軍圍攻洛陽,福王命在旦夕”相信洪承疇、孫傳庭、楊嗣昌、史可法等各路官軍大員,都不敢坐視不理的。還有河南巡撫餘應桂”更加不敢坐視洛陽不管。要是洛陽被攻破,福王被殺,他們同樣是要人頭落地的。
眼下,官軍的主力,都在潼關的附近。從得知消息,到迅速的派遣軍隊回援,大概要要八天到十天的時間。這個時間,只能是靠洛陽城自己爭取了。
“好吧!”
“我暫且試試吧!”
呂維祺覺得,洛陽想要拖延時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張準不會不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從他的研究中,他很清楚,張準的用兵,是非常講究速度的。他既然是急匆匆的來,自然會急匆匆的走。等到援軍到來的時候,只能是給福王收屍了。
“大人,城內有使者出來。”
這天傍晚,張準正在和王時德、李巖在研究戰局,部署拿下洛陽以後,虎賁軍騎兵應該如何迅速的撤退,劉芒忽然進來稟報。
“請吧!”
張準隨意的說道。
洛陽城在這個時候派遣使者出來,不用說,就知道是爲了拖延時間來的。他們倒是有點天真啊,居然指望在這個時候,還能拖延時間。要是我張準會被你們忽悠,我也不叫張準了。
“學生陳昇見過都督大人。”
很快,劉芒就帶着洛陽城的使看到來了。
這個陳昇,乃是呂維祺的學生,眉清目秀,能說會道,得知要派人和虎賁軍談判以後,陳昇就主動的承擔了這個任務。
他覺得,以自己的口才,是可以說服張準等人的。
王時德隨口說道:“陳公子有什麼話,請說宅”
陳昇試探着說道:“都督大人路過洛陽,洛陽上下,都深感榮幸,各路人家,紛紛掃榻以待。不知道都督大人和洛陽之間,是否有些誤會,以致刀兵相見?”
張準冷冷的說道:“我是來給福王請安的。”
陳昇急忙說道:“王爺身體安好,就有勞都督大人了。”
張準冷冷的說道:“當今天下大亂,福王的財產那麼多,我想要他分出一些來,救濟天下的百姓,不知道王爺意下如何?”
陳昇頓時面如土色,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好說的。別人都將話說的這麼明白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在這樣的情勢下,無論多麼好的口才,都沒有用啊!
片刻之後,陳昇才勉力說道:“老師昨天曾經見過王爺,王爺當庭表示,虎賁軍在遼東和建虜作戰,居功至偉,他理當嘉獎。爲此,他決定賜予虎賁軍白銀五十萬兩,糧食五萬擔,還請都督大人笑納。要是還有其他需要,王爺也願意一力承擔。”
什麼叫睜着眼睛說瞎話?這就是。明知道福王是一毛不拔的傢伙,陳昇還是說的頭頭是道,煞有其事的樣子。只可惜”在場的每個人”對福王的脾性,那都是相當清楚的,纔不會被他忽悠。
張準轉頭看了看李巖”意味深長的說道:“你相信嗎?”
李巖面無表情的說道:“作爲天家至親,天啓先帝也不過是從福王手裡拿到一千兩白銀的捐獻,都督大人居然能獲得五十萬兩銀子,實在是誠惶誠恐啊!”
王時德慢條斯理的說道:“或許王爺絕對自己和都督大人格外的投緣吧!出手就是五十萬兩白銀!”
陳昇的臉色,自然是說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了。他簡直是恨死了福王這個吝嗇鬼了。要不是他,洛陽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哼,搜刮那麼多的錢財”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爲他人作嫁衣裳,被虎賁軍輕飄飄的拿走了?
張準忽然露出一絲絲微笑,溫和的說道:“其實,我覺得吧,在這個時候,應該是福王主動派來使者,而不是其他人。你既然不是福王的使者,那就回去吧!”
陳昇只好苦澀的告辭回去。
消息傳到城內,城內的官員,同樣是一臉的土色。張準果然是衝着福王的財產來的。可惜,這時候的福王,根本上就不願意接見他們中的任何人”因此,就算他們知道張準的目標是福王,也無法向福王告警,更不要說爲福王策劃後路了。
其實,就算是他們告並了福王,那又如何?福王是絕對不會相信他們的說話的。在福王的眼裡”張準和虎賁軍,和其他的流賊是一樣的,都不過是虛張聲
勢而已。洛陽”是固若金湯的。他這個福王,也是大富大貴”沒有危險的。
“做事吧!”
使者走了以後,張準淡淡的說道。
虎賁軍騎兵沒有配備大炮,想要將傳單發送到城內,不太容易,李巖就想了個法子,在城外用火把組成一排排的大字,如“我們是衝着福王來的,無關人等,不要摻和!”“虎賁軍收復洛陽,將推行均田令!”之類的字眼。城頭上的守軍,遠遠的就可以看到。
洛陽城的守軍,本來就沒有什麼士氣,看到這些火把塑造的標語以後,就更加沒有士氣了。除了極少數的軍官,大部分的基層士兵,基本上都是這麼考慮的。與其給朝廷賣命,打生打死的,還被拖欠幾個月的糧餉,家裡窮的揭不開鍋,還不如投降虎賁軍算了。均田令推行,每個人還能獲得至少五畝的田地呢,只要勤勞一點,解決溫飽是肯定沒有問題了。
就連一些高級官員,這時候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虎賁軍就要殺入城來,要是跟着福王一起死,想必朝廷也不會念他們的好處。
要是找個機會,投靠虎賁軍,說不定還能獲得新生。話說”投靠到虎賁軍這邊去的文官,好像也不少了,連能征善戰的盧集升都被張準拉扯過去了。
唯獨福王,還在王宮裡面,醉生夢死。他是認定了,這次的什麼流賊,又是洛陽的官員虛張聲勢弄出來的,目的只是爲了要他出錢。他是咬定了,這次是一分銀子都不肯出了,你們愛咋樣就咋樣吧,我福大命大,這次肯定不會有事的。
“唉!”
站在王宮的高牆之外,呂維祺再次無奈的嘆息一聲。
在洛陽各位官員的強烈要求下,呂維祺再次求見福王,結果,被福王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福王還讓劉承奉給呂維祺帶了一句話:“有錢沒有,要命有一條!你們如果想要我的命,就到皇宮裡面來拿吧!”
面對這樣的話語,呂維祺只有無言。回到自己的宅邸以後,呂維祺給自己的家人留下遺書,然後悄悄的飲鳩自盡。毫無疑問,他對朝廷是忠心耿耿的,可惜遇上這樣的王爺,無能爲力的他,只好先走一步了。
呂維祺自殺的消息,在半夜傳遍了整個洛陽城,一時間,洛陽城的士氣,達到了最低點。所有的官員,都在考慮自己的出路。到底是爲朝廷死節,還是準備迎接虎賁軍,走向新生。到凌晨的時候,就有人收拾好了細軟包袱,準備悄悄的開溜了。
十月初九中午,虎賁軍正式對洛陽發起攻擊。
四個城門,同時出現了大量的虎賁軍,他們迅速的向洛陽城靠近,很快就進入到火槍射程之內。他們使用火槍壓制住守軍的火器,讓守軍無法阻擋虎賁軍的前進,然後不斷的派遣爆破組上前,將一包包的炸藥包,都送到城門洞裡面。
“轟隆隆!”
洛陽城的西門率先被打開。
“上!”
鷹騎營指揮使孫繼明大吼一聲,率先衝上去。
其他的虎賁軍戰士,也紛紛跟着衝上去,潮水般的涌入城內。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幾乎是緊接着,其他三個城門,也被虎賁軍炸開,虎賁軍各個部隊,好像缺堤的洪水,很快就全部涌入了城內。半個時辰的功夫不到,虎賁軍各個營的主力,就全部入城了。
洛陽城的守軍,本來就沒有什麼鬥志,面對如狼似虎的虎賁軍,他們只有退避三舍的份。有的人乾脆就扔掉武器,跪在地上,等待着虎賁軍來接收。還有人則化妝成了平民,在一邊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