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着新年過完就到了三月了,正是早春時各家的太太小姐們都相約來月娘繡莊做春裝。城裡的太太小姐們官家夫人們,可不會漏掉任何時候的新樣式,不然出門應酬或是走親串友時,自己就會丟膾丟大了。所以女人們的事業就是打扮,就是時興什麼一定要穿上身。
所以劉月的鋪子迎來了年後的第一次人滿爲患,劉月現在正忙着分號的事,鋪現還在商議中,劉月想再看看最近幾月的進項,然後再決定是買一家新的鋪面,
還是租一家新鋪面,如果買鋪面就會遇到資金週轉的問題,如果租鋪面可以租一家較大的鋪面,只是劉月心裡肯定是想買一家新鋪面。
但是李大哥覺得城東的鋪面比較緊張不說,而且價格很貴,盤下來會很吃力的。劉月就有些猶豫了,新的鋪子開張必定得投入不少銀子進去,不管是請人還是裝修什麼的,這些都是要花銀子的。
所以現在劉月就只能再等等看了,反正最遲年中新鋪子的事一定要敲定了,城東的市場很大不說,有城人也很多,是一個掙錢的好地方。
劉月正在後院盤賬,劉繡娘卻氣呼呼的跑進來,見到劉月才收起臉上的怒氣。然後略帶不快道:“東家,外面有兩位客人選了好幾身衣裳,等到付錢時卻說是您的親戚,不肯付銀子不說,還把咱們罵了一通,說咱們有眼無珠。”
劉月聽完也有些生氣,自己有這樣的親戚嗎?皺眉道:“我同你一起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我何時有了這樣的親戚。不管誰來除非我點頭,都得付銀子。”
劉繡娘點頭稱是,然後跟在劉月後來往前面走去,心裡自是高興,這兩人一看就是鄉下人,卻做出一幅高傲的樣子來。挑的全是貴面料不說,還嫌三嫌四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氣質,還嫌衣裳不好,真不要臉。
劉月一進鋪子就見到櫃檯前正同古繡娘吵着的劉梅和馬氏了,心裡就冷笑了,這兩人是什麼意思,當着鋪子裡這麼多客人的面,在這裡同古繡娘爭吵,不是存心的找自己不痛快嗎?
這還真是親戚,不是親戚能想着如何給自己砸場子嗎?果然是一對極品母女,真是讓自己越來越刮目相待了。
劉繡娘就站在劉月邊上。偷偷的看了眼東家。雖然東家面上不見怒容。可是自己卻分明感受到一陣寒意。再看那對母女,劉繡娘就偷偷爲她們擔心了,得罪東家能討到好嗎?
劉月面上帶着笑走出去,“我倒是誰呢?原來是三嬸和劉梅姐姐呀?古繡娘到底是何事?爲何與我這堂姐和三嬸起了爭執呢?難不成堂姐和三嬸能不懂咱們鋪子的規矩嗎?還是古繡娘你沒好好招呼上門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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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梅一見到劉月時心裡就一陣嫉妒。憑什麼她穿的這麼好看呢,好似這衣裳就是專爲她作的一樣,明膽有些俗氣的綠色,生生的讓她穿出一抹清新來,怎麼看怎麼好看。
而且頭上戴的首飾也是時興的,臉上雖沒上妝卻更顯清麗。馬氏自然感受到自家閨女對劉月的敵視了,忙扯了扯劉梅,然後努力的擠出笑來,陪笑道:“喲。這不是月丫頭嗎?
以前可沒見咱們月丫頭這麼好看,現在一進城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到底是城裡的水養人呀!三嬸看着都喜歡,也難怪上門的太太小姐們喜歡了,真是好看呀!”
劉月聽着這位三嬸明着是誇獎。其實卻字字刺自己的話,心裡更加生氣了,這位三嬸果然會說話,說什麼城裡水養人,不就是當着這些客人的面說自己只是個鄉下丫頭,沒什麼見識,到了城裡混成這樣指不定幹什麼呢?
好好的謠言剛平了,這位三嬸就上門來說這話,真是想害死自己才罷手呀!果然是陳氏的媳婦,跟陳氏一樣的黑心黑肝。
邊上正在看衣裳的客人們,自是豎起耳朵聽這邊的動靜,沒有誰對這位劉掌櫃不感興趣,不想聽聽關於她的八卦。雖然之前聽了很多,可是這位聽說是劉掌櫃的親戚,想必說的更真實些。
古繡娘和劉繡娘自是聽出馬氏的話裡話了,當然鋪子裡客人們一幅想看好戲想聽八卦的樣子,也盡數落到眼裡了。這馬氏真是個攪事精,存心的想在客人面前詆譭東家嗎?
好不容易從去年的流言中走出來,這位再一鬧不是正堵心嗎?再人紛紛瞪了眼馬氏,然後劉繡娘捂着帕子一笑,然後上前道:“原來這就是咱們東家的三嬸呀,難怪咱們不認識,不過您在鄉下難得上城裡來一次,所以您怕是不清楚咱們鋪子的規矩這才起了誤會吧!
要說咱們東家從開鋪子那一天起,就立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了,所有上門的均是客人,哪怕是親戚也得同管人一樣對待,都是熱熱情情的讓咱們招呼着,不能馬虎上門來的每一次客人。
所以像李太太上門來,咱們也是一樣的招呼着,當然也一樣的要付工錢。不然不收您的銀子,收李太太的銀子,這讓李太太知道不是怪我們東家嗎?
您二位不知道這規矩,以爲是東家的親戚就不用付銀子,所以纔會同古繡娘起了誤會,現在咱們東家來了,你們也相信古繡娘說的話了吧!古繡娘也是,早些把東家請出來就不會起此等誤會了,這等小事也沒必要起誤會。
當然如果您二位沒帶銀子,大可以在邊上打張欠條就成,您是東家的二嬸,肯定不會賴賬的是吧!”
邊上的看客們聽完對馬氏母女就露出鄙夷之色了,這對母女原來是想賴賬呀,才扯出這一堆費話來,還同最好說話的古繡娘鬧上。這鄉下人就是這麼不要臉,明明沒銀子付錢還想買東西。
還硬扯出什麼親戚關係來,是親戚就不用付銀子嗎?那要是所有的親戚全上門不付銀子,這鋪子也別做了,供這些親戚都供不完呢?
劉月看着客人立馬轉回來的表情,心裡偷笑,劉繡娘什麼話也說的出來,現在就得讓馬氏和劉梅受受教訓。省得她們再敢打着自己的名號上門。這對母女可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的主,自己不欠她們的憑什麼要給便宜她們佔。
馬氏和劉梅看到鋪子裡其它太太小姐們鄙視的眼神,兩人臉上均是又氣又羞的,可是自己訂了好幾身衣裳,也真的喜歡真有些捨不得退了。可是劉月那樣子分明是不想幫自己,反而是想讓自己付錢。雖然
劉月微微一笑:“三嬸這是給堂姐選嫁妝嗎?聽說堂姐的夫家是許家許文少爺是嗎?那妹妹可得先恭喜一聲了。至於這衣裳錢三嬸就先付了,等到添妝時劉月自會去的。
這做衣裳的銀子到底是俗物,姐妹之間添妝自是得送些體已的東西,姐姐說可是呢?”劉月心裡猜鋪子裡。肯定有知道許家的人。如果自己說出許家大家臉上表情不大好看。就肯定這許家不是什麼好人家了。
鋪子裡的太太們又豎起耳朵了,什麼許家許公子,就那個花心少爺又沒多少家底,卻成天的在青樓裡呆着。也難怪會選這鄉下姑娘。城裡哪家不知道那花心少爺,誰家也不會把閨女嫁去受罪,城裡窮一點的人家又嫌棄人家沒陪嫁,
拖來拖去的原來選了這鄉下姑娘呀!怕是這陪嫁也得讓許家吞了吧!這姑娘真是笨的可以了,等嫁過去就知道苦頭了,不過現在可沒會說什麼,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管他做什麼?
劉梅聽到自家夫君的名字臉上一紅,一幅小女兒的嬌羞狀。馬氏的聲音也高了幾分:“是呀,到時候月兒你可千萬別忘了來添妝呀,打小你就愛同你堂姐一塊兒玩,你要不去你堂姐可該傷心難過了,三嬸肯定會親自來請你。就怕你沒時間不肯來。”
劉月比始至終都帶着笑:“好呀,可惜了月兒大姐出嫁哪會,三嬸你們一家全去了姑姑家,也沒添上妝也沒送上嫁的。三嬸到時候月兒沒空回去,自會讓娘送上禮的,不然人該說我們不懂規矩了。您說是不是呢?”
馬氏聽着心裡暗自叫苦,這個劉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沒給她姐姐添妝送嫁,這會又讓她去給自己閨女添妝送嫁,讓別人如何想自己,不是存心想讓人看自己笑話嗎?
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最後只能乾笑兩聲,然後爲難道:“三嬸也是想去的,可是你姑姑有事非要讓你三嬸去,三嬸不好推辭自是得去了。倒是把芳丫頭的事耽誤了,現在想想三嬸都有些後悔呢?”
說完還故作傷心和後悔的樣子,不過劉月可不會當真,這位三嬸可以做戲子了,要多假就有多假,鬼才信她呢?
古繡娘拿過賬單走到馬氏跟前:“您二位是小姐付呢?還是太太您付呢?我們已經幫您包好了。”
馬氏真想把這繡娘丟出去,這時候崔什麼賬單呢?明明自己都同劉月聊上了,馬氏正想打馬虎眼混過去,卻見鋪子裡不少的太太小姐們,正盯着這邊看,多少面上有些掛不住了。
只得接過賬單看了看,劉梅也尷尬的上前看起來,可是兩人均是不識字的,只得苦笑道:“到底多少銀子,我們不識字。”
古繡娘面上表情動都沒動一下,依舊是溫溫和和的:“這位太太,您一共花了十五兩銀子。一共訂了三身衣裳,價格明細可要我再細細同您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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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難過,最近幾天家裡來了客人,忙死了,所以沒什麼存稿,爲什麼訂閱慘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