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月說完之後,南宮明突然笑了笑,可是那笑聲再也不是當年劉月聽過的爽朗了。南宮明笑完了,突然又看向劉月,認真道:“你還是同當年一樣的聰明,一樣的說話直接。”
劉月淡不炎一笑,“王爺說的是,臣婦是沒變,可是王爺卻變了,變得讓臣婦不認識了。不過這也難怪,王爺求的從來與臣婦不同,自然王爺就會變了。”
南宮明聲音突然又變冷了:“你說本宮變了,你又何嘗未變呢?當年你若肯委屈一二,這會你腹中怕是本王的孩子吧!可是你卻願意與一個從未見面,也不相識的男子成婚,並且爲他生兒育女。你不覺得你纔是最善變的嗎?”
南宮明說完這話,才發覺自己無聊了,當年她不嫁自己的原因,自己早就一清二楚了。
雖然莫離身份不如自己,可是這一年多來,還真未納妾收通房,真的對她寵愛有加。這一點上,自己是沒有莫離做的好。
可是親眼看到月兒腹中懷着別人的孩子時,南宮明心裡就是難受,就是想生氣,想發火。
再說了,那會子太后老人家可給臣婦期限,若是三個月之內沒嫁出去,就親自爲臣婦張羅親事,臣婦怕呀,怕太后把臣婦推入炎坑裡。
所以看到定北侯府夫人真心求娶臣婦時,臣婦就應下了。臣婦不想處處讓別人主導自己的合運。就算是錯的,臣婦也想自己選一次。”
南宮明只得強忍心痛,當年自己雖然料到太后不會這麼軟易放過劉月,可是真聽到劉月說起當年的事時,還是會覺得難受,覺得氣憤,會想怪自己不夠堅持。
可是這些有機會重來嗎?“你說的沒錯,本王無權干涉你,這全是本王不甘心罷了。今**尋本王到底是何意?”
劉月微微一笑,覺得手裡的手爐有些冷了,就把手爐放到桌上。總不能抱着冷的手爐吧,那可就不是手爐暖自己了,反而成了自己暖手爐。“王爺既然在這裡候着劉月,就知道劉月一定會來尋王爺,要一個答案不是嗎?”
“你想要的答案本王也不能給你,因爲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不過本王可以保證,只要本王得勝,必定會保住你,也會保住你腹中的孩子,可是其它的本王就不能保證了。因爲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機會,本王從來不仁慈。”
劉月也聽明白南宮明的意思了,就是隻會保住自己在意的人,可是至於定北侯的人,就不在他的保護範圍之內了。
因爲定北侯府若是選定了太子,並且與南宮明爲敵,那麼南宮明的對手裡面就有定北侯府了,將來他得勝了,還會去保定北侯府一衆人等的性命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劉月覺得就算真能保下,南宮明也不希望定北侯府的人活着吧?劉月立馬肯定道:“你放心,定北侯府的人,從未想過幫任何人。定北侯府只認帝王,誰是皇帝定北侯府聽命於誰。”
…南宮明臉上一冷,她如此維護定北侯府,將來若真把定北侯府滅了,她心裡是不是會恨死自己呢?只是這種保證不是的說說而已的,如果定北侯府不支持太子,永遠只是中立,只是保皇派。那麼太子與自己之間的爭鬥,很明顯太子敗定了。
現在是皇上還在,可以穩住局勢,可是皇上一旦不在了,就算自己不去爭,也有其實它人去爭,倒不如果讓皇權在自己手裡,南宮明堅信,自己手裡的東西纔是完全可以掌控的,在任何人手中都不能讓自己放心。
南宮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擡眼反問劉月:“你覺得你的保證本王會信嗎?除非定北侯親自同本王達成協議,不然本王是不會信的。忠心在兒女性命上,又算得了什麼呢?
定北侯府對太子妃的寵愛,相信你也不是見識過了,你覺得真要出現太子成本王對峙時。定北侯會不幫親孫女,卻守着忠心看着孫女去死嗎?”
劉月一時無言以對,如果真到哪一天,自己還真不敢保證了。因爲若是換成自己,也不忍心看着莫雨去死吧!皇上與太子是不是看中了這一點,才一定不顧定北侯府的反對,一定要讓莫雨嫁入東宮呢?
不過劉月還是想爲定北侯府多爭取幾分,“當日莫雨出嫁時,其實就想好了將要面對的一切困難。說句不中聽的,若是太子真的做了皇帝,你覺得依太子的性子,會放過定北侯府嗎?
從莫雨嫁入東宮起,定北侯府就成了太子的磨刀石了,而磨刀石的結局,想必你也一清二楚吧!”
南宮明又笑了起來,笑聲裡倒多了幾份真心,“沒想到你嫁入定北侯府一年,卻知道定北侯府這麼多事,而且連這些莫離也讓你知道。看來他是真的很寵愛於你,到時候本王想再奪回你,是不是更加難上加難呢?
你說的沒錯,定北侯府現在就是太子的磨刀石,不管誰坐上那個位置,定北侯府都不會有好結果。這一點不是你我二人能改變的,也不是莫離能改變的。有一句子話你是聽過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定北侯府的勢力早就讓人忌憚了,不管誰做皇帝肯定都不想有定北侯府這樣的存在。”
說完親自拿起劉月桌上的手爐,然後慢慢走到火盆前,重前往劉月的手爐里加上一些炭火。接着又往炭盆裡添了一些炭,立馬屋裡慢慢又變暖和不少。
劉月倒沒覺得冷的,只是覺得心裡更加冷,更加絕望。這些人權有勢的人,爲何活的如此累,看似風光的背後,卻隱藏着殺身之禍呢?
反倒是尋常人家,簡單的生活,只要靠着一雙手,就一定不會餓死。不管吃的是野菜還是糙米,至少能平平安安的活到老,簡單的幸福下去。
南宮明把添上炭火的手爐遞給劉月,劉月立馬感激道謝。“其實你不知道有一點,不是本王要去與太子爭,而是太子一直想除掉本王。他忘記了當年,是本王幫着他去處理事務,幫着他去面對危險。
可是他卻可以坐在京城,安安穩穩的拿到所有的功勞。等到他發覺本王的勢力過大時,他纔開始防備本王,開始想打壓和分化本王。可是本王如何能甘心呢?
本王一手爭來的一切,自然要拼命過住,沒有這一切本王根本什麼也不是。而且本王想要完成母妃的遺願,一定要繼承南宮王府。”
…劉月知道南宮明當年遇到追殺,也知道南宮王妃死的不明不白,雖然說是病死的,可是爲何卻是南宮明不要京城的時候呢?總之南宮明的身邊,有很多想置他於死地的人。
也許他變成這樣,也不是爲了保護他自己,也是爲了報復傷害過他的人吧!至於他不能娶自己爲正妃的原因,劉月現在也很明白了,所以不存在怨恨,也不存在後悔,也許這就是老天註定的。
“人生在世,總有太多的不如意,可是人總是要向前看的。至少王爺現在地位尊貴,又有美麗的王妃,身份高貴的側妃。將來還會有嫡子和嫡女們,這些不是很好嗎?王爺就不必把自己關在過去的傷痛中,好好的走出來吧!”
南宮明淡淡一笑:“走出來,談何容易,本王永遠不會忘記那些人,是那些人逼死了母妃。但凡讓本王失去了最愛的人,本王都不想放過。本王會一一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劉月心裡一涼,突然質問道:“你就算想拿回屬於你的東西,可是你怎麼知道那些就真的屬於你呢?那些都屬於過去,過去的東西,現在可以拿到嗎?
我只想定北侯府好好的,只想護住我的夫君,我的孩子們。爲何太后卻要處處的逼我呢?逼我親手毀掉我的幸福呢?我只想求你,幫我求求太后,不要再去對付定北侯府了。”
南宮明看着劉月有些失態的樣子,心裡微微一痛,反問道:“你就這麼在意定北侯府嗎?”
劉月堅定的點點頭:“我與定北侯府同存亡,我會同侯夫人說清楚這一切的,不會讓太后的陰謀得成的。定北侯府的忠心日月可鑑!”
南宮明放聲大笑,笑的悲涼。原來自己真的活在過去,現在的月兒根本不需要自己,她有夫君有孩子,有婆婆,有小姑子,可是卻沒有自己。
她想要保護所有的人,卻不想保護她自己。“你如此珍視定北侯府,你主那麼肯定,定北侯府的人,全都視你如珍寶嗎?你的夫君,心裡就真的只有你一人嗎?”
劉月被問的面上一僵,不過立馬釋然一笑:“不管是不是這樣,至少我先得對得起自己,我沒有虧欠任何人。至少我不能看着孩子的親人去死,不能讓孩子們一出生就沒有父親。至於其它的,我不想去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