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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晴一下子從桌上醒了過來。睡夢中,她從萬丈深淵掉下去,差點就粉身碎骨。

窗外,太陽已經升起,陽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將整個房間照亮。秦晴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半響她停下動作,打開門,門口本來站着的士兵卻一個都不見。

她疑惑走出去,直接去了會議室。剛到門口,就看到滿眼血絲的吳雄明,他臉上有明顯的戾氣。

“吳隊。”

吳雄明聽到聲音,看向秦晴,隨後低下頭,一臉嚴肅地走進會議室。秦晴心裡一個咯噔,她走上前想要問吳雄明發生了什麼事,卻被會議室門口的愣頭青攔住。

“發生了什麼事?”秦晴看向他道:“是不是賀以翔出事了?”

愣頭青不說話,就像是肯定了秦晴的問題。

秦晴着急道:“你們賀指揮出了什麼事?”

“秦法醫,”一道聲音打斷了秦晴的聲音,秦晴轉頭,這是和她一起過來的調查人員之一張立民,他看着秦晴道:“這裡將要開一個會,無關人員請離開。”

秦晴還想開口,卻在看到人羣最後的張大龍後忍了下來。她朝張大龍使眼色,張大龍看到是秦晴,心中嘆了口氣,示意她稍安勿躁。

秦晴暫時放下心,想着張大龍都在這裡,賀以翔應該不會出事。

她離開會議室,到旁邊的房間等張大龍。會議大概進行了一個小時左右,秦晴始終在房間裡等,一步都不敢離開。會議室的門一開,她立馬站起來。沒多久,張大龍打開了房間的門。

秦晴立馬道:“發生了什麼事?”

張大龍看着她緊張的眸子,並不打算隱瞞道:“賀以翔失蹤了。”

“失蹤了是什麼意思?”秦晴道:“他是這裡的總指揮,他不可能失蹤。”

張大龍道:“他被兩年前越南頭號毒梟蔡森青抓住,目前還沒有查到任何行蹤上的消息。根據推測,蔡森青很可能是回來報仇的。”

秦晴有些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報仇?他想怎麼報仇?”

關於金三角毒梟的猖獗她一直有所耳聞,可是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有什麼手段。甚至報仇這個詞,都讓她陌生得緊。她能意識到,在充斥着暴力和火拼的這裡,所有的律法都起不到作用,這裡的人會用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解決問題。

可是她從不認爲,賀以翔會和這些沾惹上。畢竟他代表的是華夏軍方,他所做的一切不應該會得到這樣的回報。

“秦晴,我們會盡全力營救賀以翔。”張大龍嚴肅說道。

秦晴看着他道:“現在什麼消息都沒有,你們打算怎麼救?”

張大龍道:“我們會盡力。”

秦晴卻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腦海中迅速轉動着各種可能。她快步走出門,站到正在和調查小組說話的吳雄明面前道:“你剛纔說在現場發現了血跡?”

對於秦晴突然的插/入,張立民很是不滿,只是他還沒開口,就聽秦晴道:“讓我看看這些血跡,血液的噴濺軌跡和凝固程度,能夠告訴我們一些線索。這些線索,一定會有用!”

張立民聽着秦晴的話,當即道:“不行!現在那裡太危險,要是你再出事,我們還要浪費兵力去查找,這隻會惡化目前的局勢!”

秦晴轉頭,凌厲地看着張立民道:“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不該放棄!如果你擔心浪費兵力的話,我可以立下軍令狀!如果出事,我自願放棄任何救援!”

自願放棄救援?!

在場清一色的一片男人都沒人敢毫不猶豫說出這話,眼前,這個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的女人,居然一張口就是這個。

這不會是腦袋不清楚了吧?

秦晴看着張立民道:“這樣我可以走了嗎?”

張立民看着秦晴,正要反駁,卻聽一旁的吳雄明開口道:“我帶你去。”

“還有我。”說話的,是跟着走出來的張大龍。

而秦晴得到正副隊長的支持,張立民也無法再反對什麼,只能道:“這話是你們自己說的,要是出了事,你們自己跟上頭交代!”

“我們會的。”吳雄明開口道。

張立民冷哼。

一旁的愣頭青也想說去,但是瞅了一圈,各個軍銜官銜都比自己大,話噎了噎只能作罷。

在和前方聯繫確定安全,再做一些適當的部署之後,秦晴就和吳雄明還有張大龍出發了。之前吳雄明和賀以翔去,之所以會出事,是因爲他們事前沒有準備,現在在做過一些部署後,基本上已經可以確認安全。

一個半小時後,秦晴來到雨鉤村。

踏上雨鉤村的土地,聞着清新的空氣,如果不是賀以翔出事的話,秦晴無法將兇險和這裡聯繫在一起。周圍微風徐徐,空氣是華夏境內少有的清新,連視線都變得清晰起來。遠處山野空曠,水汽帶來涼爽的感覺,讓人心曠神怡。

秦晴內心深吸了口氣道:“出事的地方在哪裡?”

吳雄明道:“就在前方不到五百米的距離,走到那裡,只需要十分鐘不到的時間。”

秦晴目測了一下距離,大概有了瞭解。

張大龍和吳雄明分別跟在她兩邊,以防有什麼意外。賀以翔身爲華夏駐在金三角的最高級軍官,失蹤的消息必須低調處理,儘量不被外界察覺。所以派來雨鉤村的士兵都是以其它名譽進來的,人員不多,行動起來也格外小心。

“就是這裡。”指着那戶漁民的人家,吳雄明的神情分外難看。

他被賀以翔叫出去之後,再折回來,人已經全部都不見了。再找,也沒有看到任何痕跡,可見這些人是有備而來,就等着他們自投羅網。想到這些,吳雄明心裡就十分不甘心,更痛恨自己的沒用。居然如此輕敵,連首長髮出的暗示都沒有聽懂。如果當時聽懂了,說不定首長就不會被人帶走。

啪!

吳雄明的肩膀突然被打了一下,他轉頭,是張大龍。

張大龍道:“賀指揮是身經百戰的軍人,他一定有辦法保護自己。現在咱們能做的,就是儘快找到線索好協助他對付蔡森青。”

吳雄明深吸口氣,點頭,重拾心情。

“秦法醫,有沒有什麼發現?”

此時秦晴正蹲在地上,採集一個血樣做檢測。

張大龍看着地上的血跡道:“這個血跡不是太乾,應該不超過五小時。”

吳雄明面色凝重,這個血跡並不小,他看向秦晴,只見她鬆了口氣,舉着手中的試管道:“這不是人血,是動物的血跡。”她轉頭,看了看周圍的東西,隨後打開一個竹簍,一片惡臭從裡面傳來。

吳雄明等人頓時皺起眉頭,竹簍裡是一筐的死魚,已經發出惡臭。秦晴繼續打開其它的幾個竹簍,裡面也同樣都是惡臭的死魚。

不過因爲表面被一些東西遮擋着,所以這些味道並沒有散發出來。

六個竹簍全被掀開,惡臭頓時在整個院子裡飄開,吳雄明張大龍,還有門口的士兵都忍不住皺起眉頭。這要是擱敏感一點的人,早就已經吐了。

“秦法醫,這魚有什麼問題嗎?”

秦晴看着那些魚,有什麼在她腦海中閃過,但是她卻怎麼也捕捉不到。她搖頭道:“暫時沒有。”

吳雄明聽到這句,連忙讓周圍的士兵將竹簍重新蓋上,六個都蓋上後,院子裡的惡臭才緩和了一些。秦晴看這被蓋上的竹簍,眉頭微皺。

“這裡也有血跡。”突然,張大龍的聲音傳來。

秦晴和吳雄明立馬走過去,這次血跡所在的位置是一根柱子旁邊,血跡不多,只有碗口那麼大的位置。秦晴蹲下身,照舊取了樣本檢測,片刻後看着試管裡的反應,搖頭道:“不是。”

之後,又找到了幾處血跡,但是檢測結果都不是人血。

每一個“不是”,都讓秦晴三人鬆了口氣。但是毫無進展,也同樣煎熬。明明人就是從這裡不見的,但是卻沒有任何線索留下。怎麼找到人,竟然是毫無頭緒。

秦晴看了屋子裡一圈,道:“去後面看看。”

“嗯。”

房屋後面,是漁民的小型儲藏室。這個儲藏室他們讓人搜查過,並沒有什麼發現。

秦晴進入小型儲藏室,看着儲藏室的結構,腦海中突然一個激靈閃過!

“快!把冰窖打開!”

張大龍問也不問,直接一把打開冰窖的門。這裡的冰窖作用和冰箱相似,形狀是長方形,和冰棺外表接近,但是會更寬。通常漁民會把東西都放在這裡面,以保證新鮮。還有一點,這種冰窖是無法挪動的,直接和地面嵌合在一起。

“什麼都沒有。”張大龍看着冰窖皺眉道。

冰窖裡除了幾條死魚外,空空如也,底下的冰還能照出人影來。

秦晴看着空空的底部,卻是十分激動道:“快!快!把它砸開!快點!”

見秦晴催促,吳雄明和張大龍對看了一眼,各自從旁邊操過能用的工具,狠狠地朝底部砸了下去。兩人砸第一下並沒有什麼發現,但是第二下,第三下,竟然看着底下的冰塊裂開,隨後一聲噗通,冰塊竟然掉了下去,露出一個空空的底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