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中校，你剛纔說張強承認了他就是這次慘案的兇手。除此之外，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證據，表明他就是兇手呢？”安全部門的人再次發問。
這個問題，終於讓這次會議走到了最核心的地方。
“還有，假如毒梟張強真的就是兇手。爲什麼你首先圍剿的不是張強，卻是逃犯蔡森青？據我們所知，在圍剿蔡森青的時候，你極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如果這樣的話，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能要承受更大的損失？賀中校，這件事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這麼做，自然是因爲……”
賀以翔話沒說完，那個安全部門的人已經直接站起來，犀利道：“你這樣做，究竟是爲公，還是爲私？”
賀以翔眸子驟然一冷，剛毅的神情閃過一絲戾氣，不過卻也是轉瞬即逝。
在所有人緊盯的目光中，只聽他不緊不慢道：“自然是爲私，我不希望，更不允許我的人出事。”在大家震驚的瞬間，他驟然施壓道：“但更是爲公，因爲蔡森青就是這次事件最重要的人證！”
蔡森青是重要的人證？
這個話讓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對於蔡森青這個人，在座的人中有些人並不熟悉。見有些人疑惑，一旁的吳雄明開口解釋。
吳雄明道：“這蔡森青以前在越南販毒，在抓捕過程中逃跑了。一直是國際通緝犯，誰也想不到他居然藏在金三角。他和首長因爲越南緝毒事件有過節，一直示首長爲仇敵，這次抓首長也是這個原因，這樣的人窮兇極惡，和毒梟張強合作並不奇怪。”
“既然他和賀中校是死敵，又爲什麼肯和賀中校合作？”
愣頭青面無表情道：“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就算這樣，他不是已經和張強合作了嗎？”
吳雄明冷笑道：“比起張強，首長才是最理想的靠山。這金三角的毒梟隨時都有可能更換，可是駐軍可是固定的。再說，這張強並沒有真正看上蔡森青，不過是利用他而已，蔡森青又怎麼可能真的從張強手中得到什麼利益？”說實在的，這蔡森青沒有被張強當成替死鬼，只是因爲時間還沒到而已。
如果不是這蔡森青抓了秦法醫，首長也不會直接對他出手。畢竟，比起自己動手處理，讓他們自相殘殺才是最好的平衡手段。
聽完吳雄明的解釋，那些有困惑的人也都跟着點了頭。
“這秦法醫也是被蔡森青抓走的吧？”滇省邊檢人員開口，道：“把她叫過來問問，說不定對我們有所幫助。”
安全人員也跟着道：“這個秦晴，我在京城的時候也有所耳聞。她在京城798案中的表現很傑出，上頭也是看重了這一帶你，所以讓她過來幫忙。這次她被蔡森青這個毒梟抓走，居然能安然回來，也正說明了她的素質很高。把她叫來問問，說不定會有新的發現。”
其他人也認同這個看法，但是賀以翔並未發話。
愣頭青開口道：“秦法醫受了傷，正在休息，現在不方便問話。”這當兵的是出了名的護犢子，雖然秦晴和他們沒有多少接觸。但是因爲賀以翔的緣故，這一幫子兵早把她當成自己人，十分維護。
“賀中校……”
賀以翔道：“去把秦法醫叫來。”
愣頭青抿了抿脣，叫來一個小士兵，讓他去叫秦晴過來。那小兵雖然沒看懂自家一隊長高深莫測的眼神，但多少理解了一點，所以叫秦晴的時候，還是講會上的事情大致和秦晴說了一下。
因爲時間短的緣故，小兵也只能說個大概。秦晴聽得雲裡霧裡，但也知道會議室是什麼局面，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不能在這幫人面前讓賀以翔有什麼過錯出現。
“秦法醫，你衣服要不要換一下？”
秦晴看自己一身的病服，笑了笑道：“不用，我是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
士兵點了點頭，敲門，帶秦晴進去。
秦晴進去之後，第一個看到的是賀以翔。可是她也僅僅是一眼，然後轉頭看向了別人，生怕多駐留一刻會讓別人懷疑他們的關係。
秦晴是那種不施粉黛反而更顯漂亮的美女型，再加上一點病態，無形中更容易激起男人的注目。所以在她出現的那一刻，會議室中有不少人都坐直了身體。能坐在這個會議室的，多半都是出衆的，而且單身。見到這樣的美女出現，自然都想展示一下好留着發展。
秦晴朝在座的淡淡打了招呼，纔看向賀以翔道：“賀中校，是有什麼事嗎？”
“恩。”
這聲音在別人聽來沒什麼，在秦晴聽來卻是有些陰陽怪氣。她沒好氣地看了賀以翔一眼，又主動說了一句道：“有什麼能幫到賀中校的，我一定盡力。”
賀以翔嘴角微不可聞一動，這句話他聽得很順耳，自家小妻子還是知道夫綱的。
“秦法醫，對於蔡森青不知道你有什麼要說的？”賀以翔淡淡詢問。
一人咳嗽了一下，道：“秦法醫，不用緊張。我們只是想知道，對於蔡森青你有沒有什麼其他的發現。畢竟你是刑偵出身，而且又冷靜過人。”
賀以翔看向說話的人，正是剛纔那個安全部門的。
秦晴雖然不認識這人，但是既然能在賀以翔之後說話，想必職位也不低。她將自己在蔡森青處的發現都一一組織說了出來，最後特別提了一下nt7這個新型毒品。
“這個新型致幻劑的單子我大概還能記得，到時候可以整理出來給你們，好做防範。”
邊檢處的道：“這個新型毒品之前一直只在歐美國家流動，沒想到如今已經蔓延到了亞洲。我們會加緊防備的，講這種毒品遏制在它生根的地方！秦法醫，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啊。”
秦晴笑了笑，只覺得這幫人還挺有意思。無論她說什麼，都會有人感謝或表揚一兩句。
“好了。”賀以翔突然開口道：“既然都問完了，秦法醫就回去吧，今天會議先開到這裡。”賀以翔話說完，門口守着的小兵已經將門打開。
這會連續開了將近四個小時，也的確需要時間整理，大家也沒再多說什麼，都起身整理自己的材料。
秦晴看了賀以翔一眼，彎彎的眸子下面，藏着一絲打趣的笑意。
秦晴本想就此走了，可是又覺得這種場合下，打趣一下賀以翔的機會難得。她轉身，一臉正經道：“賀中校，如果對這次事件我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希望隨時叫我。”
賀以翔正和身邊的吳雄明低語，聽到這句，擡頭，眼眸微眯。
“秦法醫，今晚一起吃個飯吧？”
秦晴聽到這句，頓時臉燒，這傢伙在想什麼，居然大庭廣衆之下約她吃飯！
賀以翔嘴角微彎，掃了眼會議室內佯裝在整理資料的衆人道：“秦法醫不會不肯給我這個面子嗎？”
“是啊，秦法醫。今晚大家一起吃個飯，也正好給你壓壓驚。”會議室內，安全部門的那人突然開口。
氣氛頓時微妙了，會議室內最高級別的兩個長官居然同時都看上了一個女人，有意思。
秦晴正要拒絕，就聽賀以翔加了一句道：“不，我的意思是，就我和秦法醫兩個人。秦法醫，怎麼樣？”
秦晴很認真地想，這句話如果是別人問一定有選擇，如果是賀以翔開口問，那是絕對沒有的。
她認真點頭，乖巧道：“好。”然後轉身就走了。
看秦晴這麼爽快的答應了，大家的神情更微妙了。這兩人……不會是互相看上了吧？
賀以翔對秦晴的反應很滿意，臉上的得意之色已經快點要蓋不住了。在別人看來，這是因爲得到佳人迴應的後果，可是心裡，賀以翔知道。秦晴這樣反應，是因爲她覺得理所當然他們是夫妻，而且又反抗不了，那就接受好了。
“散會。”賀以翔心情頗好地又說了一遍。
然後大家就看着賀以翔大步走出會議室，身後的跟土匪一樣的兵也一個個跟上。各個臉上都頗爲得意，就跟是他們自己約會一樣。
……呵，約會是你們首長的事，你們高興個屁啊！
那安全部門的人，臉色不太好，不過風度還是在的，只是板着臉走出了會議室。其他人陸陸續續走了，顧經勝是最後一個。在顧經勝眼裡，對秦晴還是有些印象的。
第一次是一起從京城過來，只覺得對面的女人漂亮，卻並不在意。
第二次是她在張立民面前立下軍令狀，執意要去重新搜查蔡森青的地方。
第三次則是這次。
這兩人……
不，確切來說，這個秦法醫對賀以翔好像有些不一樣。
“賀以翔，你在搞什麼？”秦晴莫名其妙被人請過來，然後就進了食堂。
這食堂就和大多數部隊食堂一樣，寬敞、乾淨、整潔，但絕對是他們吃飯的地方中最簡陋的一個。
賀以翔正要回答，卻見秦晴噗嗤一下笑了出來。